第78章 見素計謀
“瘋子!”見素微一展眸,迎上東陵決絕的眼神中,透出一道寒波與他目光碰撞,兩相交鋒,激起一圈圈漩渦般的冷意。
兩人的脾性不合,一個肆意妄為,萬般隨性,一個冷傲漠然,愛憎分明,誰都不能向?qū)Ψ酵讌f(xié)。
“咳咳。”月橫塘重重咳嗽兩聲,擾斷他們之間彼此的敵意,“東陵,一定要想個辦法,讓靜霄盡快離開昆侖。靜霄太過嬌弱單純,不能陷入這些爭斗之中。”抬袖一捂灰白發(fā)青的嘴唇,潔白的袖口染上絲絲血跡。
他故作受傷虛弱的樣子,是為了掩人耳目。此時殿外吹來的冷風(fēng)習(xí)習(xí)吹著他的白羽斗篷,衣襟在風(fēng)影中戰(zhàn)栗舞動,愈發(fā)顯得他面容蕭瑟,透著一身寒涼。
見素斜眼打量月橫塘,冷笑半晌,胸中壓抑著一股不滿,“仙族與天妖大戰(zhàn),必敗無疑,紫寧留在昆侖仙族,一定會受牽連。月橫塘,你只擔(dān)心靜霄,卻不顧紫寧的安危嗎!”
靜霄雖是仙族第一神女,蘭心蕙質(zhì),才貌無雙,但他卻懶得去招惹一下。只因靜霄的性子太過專一執(zhí)拗,一輩子若被她纏上,恐怕要萬劫不復(fù)了。
他喜歡性情爽朗灑脫的女子,拿得起放得下,自由自在,不是只為一個男人活著。
月橫塘淡然瞇起雙目,神色中閃動著一抹倔強的決絕,“紫寧跟我在一起,哪兒也不去。”他轉(zhuǎn)動身形,雙手背后,緩慢走向遮嚴(yán)幔帳的床榻,看似凝神思考,一雙深邃的眸子卻放出神識,透過幔帳看向紫寧。
她側(cè)躺蜷在白綾緞繡紋的被子里,瓊鼻櫻唇,一雙晶亮的眸子眨巴著,仔細傾聽幔帳外面的對話。
琉璃燈光的昏黃暗影滲入幔帳之中,映著她黑發(fā)如瀑,肌膚勝雪,一團小小粉嫩的蘋果臉,晃動起一道道光影波紋。
曾經(jīng)想過放手,但又幾番不舍得。月橫塘的深眸中露出笑意,溫柔浮動,心中升起一絲期望。
千山萬水難尋覓,一生紅顏未了情。
緩緩收回神識,他轉(zhuǎn)過身來,對見素說道:“你不能帶走紫寧。”
見素雙眉一挑,細彎的眼眸充滿深邃之感,直視月橫塘,“仙族敗了,我必須要出手救紫寧。既然如此,她早晚是我的人,你何不就此放手,反倒皆大歡喜。”
映襯著風(fēng)中飄搖晃動的燈光,月橫塘的臉色有些灰暗,“見素,即便將來我與天妖對抗失敗,也不會將紫寧托付給你。”
見素志在天下女子,他想要的是一整片鶯鶯燕燕,所有女子為他嫵媚燦爛。但紫寧只想守著一個人,纏著他歡笑嬉鬧,賴皮撒嬌,快活自在過一輩子。
她跟見素在一起,永遠不會幸福。
見素嘴角勾出的一絲笑意泛起燦然的光芒,緩聲說道:“月橫塘,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只要紫寧隨我回西岐國,道族就集結(jié)力量,幫你對付天妖。”
月橫塘心系仙族安危,這一提議有很大的誘惑力。或許他自己不情愿,但仙族的掌門長老們一定無法拒絕,會逼著他妥協(xié)。
東陵登時眼眸一寒,急聲說道:“月橫塘,仙族和天妖的恩怨,由我們自己解決,你不能用紫寧做交易。更何況道族是一盤散沙,玉尊厚顏無恥,就是一個混蛋敗類,你不要相信。”
紫寧身子微顫,在床榻上捏緊了被子一角,心中異常不安。天妖對仙族的威脅,月橫塘不會置之不理。如果見素和道族袖手旁觀,那么決戰(zhàn)之時,仙族的勝算就更小。
牙齒緊咬住嘴唇,她一定要想法子說服見素,讓玉尊與絕皇并肩作戰(zhàn),共同抗擊天妖!
東陵的話音一落,見素得意仰頭大笑,“哈哈,既然你存心詆毀,本尊就告訴你一個真相,其實紫寧心里一直惦記的人是我。”
他嘴角隱含著一抹陰謀似的笑容,梁子夜這個人,終于能派上用場了。此人對紫寧十分重要,為了達到目的,他無所不用其極。
“年少之時,我曾經(jīng)游歷發(fā)鳩國,偶遇紫寧。于是化名梁子夜,跟她許下海誓山盟,有朝一日要迎娶她。只可惜歲月荏苒,是我辜負了她,而如今我對她如此執(zhí)著,也是為了當(dāng)年的一個承諾。”見素喃喃說道,目露一抹深情,隱含淚光點點,極其逼真。
紫寧頓時一愣,支撐著長枕直坐了起來,目光閃動,復(fù)雜的神色中滿是凄涼。她雙拳死死捏緊,胸中的怒火洶涌而出,幾乎無法抑制。
依稀記得初遇梁子夜,在春日里一樹的桃花之下,她捧著滿手粉燦的花瓣,一頭撞在他身上。
他身穿一套合體的休閑西裝,藏藍深沉的顏色,映襯出他臉龐瑩白,白襯衫的衣領(lǐng)上飄散出淡雅的薔薇花香。他溫文儒雅,笑容燦爛,一雙桃花眸子閃著亮光,被金絲邊眼鏡略一遮掩,顯得含蓄而又魅惑。
她認識的梁子夜,二十六歲的神話人類學(xué)家,已被冠以無數(shù)天才學(xué)者的頭銜。他們一見傾心,他為她彈鋼琴,唱情歌。那時的她剛滿二十歲,猶如情竇初開的少女,端坐在他旁邊凝神而望,露出一臉的癡迷。
紫寧思緒飄忽,瞬間回轉(zhuǎn)到眼前。
見素,他竟然敢胡說八道,他們根本沒有年少偶遇,沒有私定終身,沒有化名,沒有承諾。他說謊編造這一切,只為了欺騙她的感情。
“梁子夜?”月橫塘心里一緊,嘴里喃喃道。手中捏住白羽斗篷的邊緣,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見素親口所言,應(yīng)該不會有錯。紫寧的心底果然有一個人,當(dāng)初令她動情的少年梁子夜,就是如今的玉尊見素。
浣靈突然說道:“我聽寧兒念叨梁子夜的名字,難道就是玉尊嗎?怪不得她心里藏了許多事,又不肯告訴我。她讀書寫字,會做那些好吃的菜式,一定因為梁子夜。”
“哈哈哈。”見素瞇起雙眸,瞥見月橫塘難看的臉色,因而笑得十分歡暢,“她不肯說出來,是因為心里藏著梁子夜,不想讓別人知道。少女情懷皆如此,告訴你們,紫寧的一切才學(xué),是我當(dāng)年傾囊相授,親自教給她的。我一生喜愛美食美人,她練就一番做菜的好手藝,也是為了我。”
心中異常得意,更在浣靈面前吹噓得天花亂墜。
目光不經(jīng)意一掃,見月橫塘和東陵面色黯然,顯然都已相信。見素深覺滿意,這一招如此靈驗,早就該搬出來用了。
浣靈發(fā)愣地點頭說道:“果真如此,怪不得寧兒要隱瞞,原來她早就認識玉尊了。”
一雙大眼睛轉(zhuǎn)向月橫塘,偷偷瞥去,見他一臉凄然神色,不由得暗覺十分可憐。
見素故作嘆息道:“此事也當(dāng)怪我,她當(dāng)年并不知曉,我是西岐玉尊的身份。多年重逢之后,我施了變身法跟她開一個玩笑,因而對我有所誤會。她也許還不知道,見素就是她當(dāng)年念念不忘的梁子夜。”
這一番話深深打擊了月橫塘,見素嘴角彎起一抹邪笑,不管日后紫寧如何否認,他的計謀都已經(jīng)得逞。
“呼!”
突然床榻的幔帳響動,見素一愣,目光連忙盯上去。
他進寢殿時,已用神識將所有角落都掃視過,并未發(fā)現(xiàn)床榻上還有另外一個人。轉(zhuǎn)瞬登時明白過來,暗罵自己腦子太笨,月橫塘在床榻設(shè)了多重噤聲防御罩,用神識力量也察覺不到。
只見一名身姿纖柔的少女抬手掀起幔帳,光著腳跳下床榻,殿內(nèi)的琉璃燈光映著她的輕紗衣衫,顯出有一些細紋褶皺。
“寧兒!”浣靈一聲驚呼,瞪大了雙眼,吃驚得幾乎合不攏嘴。蹲在她肩頭的白球也學(xué)著樣子,一雙翅膀支起來,怔怔呆愣住,尖叫道:“羲兒!”
片刻后,白球瞇起小眼珠咕咕笑道:“羲兒,羲兒,找到羲兒了,呵呵在床上。”
“嗖”地飛到紫寧懷中,扭著小白身子盡情撒嬌。
東陵的目光一沉,眸中閃爍一絲絲的難過,默默轉(zhuǎn)身。
紫寧瞪起眼睛,惡狠狠盯住見素,嘴角略一顫抖,叫道:“你剛才說什么,你說你是梁子夜?”
她與梁子夜之間的糾葛,今夜一定要解決。她不愿一輩子纏繞說不清的情愫,對三人都沒有好處,對月橫塘更是不公平。
見素見她從月橫塘的床榻上出來,一張粉面如春睡海棠,衣帶寬松,烏黑的長發(fā)披散胸前,氣喘微微,光著一雙瑩白發(fā)亮的腳丫,大有一番撩人的媚態(tài)。
登時又怒又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抬手指向她,“你……你們……”目光幾乎噴出一團火來,他不敢相信,原來紫寧整晚都跟月橫塘在一起。
他們睡在同一個床榻上,有肌膚相親之實。
轉(zhuǎn)眸看見月橫塘一身絲緞里衣,衣帶未束,領(lǐng)口敞開,露出一抹潔白的胸膛,幾乎氣得他一口血吐出來。
紅衣長袖用力一摔,怒目而視,厲聲叫道:“月橫塘,你這個偽君子,紫寧居然在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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