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玲瓏羽扇
兩道身影佇立落花滿地的大院子中,吹起蕭颯疏落的風影,令周圍的人產生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這是仙族公子啊——”一位年老的長須仆人驚呼聲起。
“仙族?他們是仙族!”登時有人跪地,磕頭如搗蒜,“仙族尊者,仙族尊者——”
發鳩國外宮門的凡人們,何時有機緣能見到仙族尊者一面,這簡直做夢都不敢想的。院中圍的人越來越多,紛紛伏身跪地,絕皇和東陵公子這般的仙人,他們心甘情愿膜拜。
東陵公子臉上的青光面具精巧輕薄,如同一層薄翼,勾勒出光潤的臉型。一雙眸子淡然如畫,定定注視月橫塘,不顯露任何表情。這位蓬萊仙族的公子,半年前來發鳩國靈洞修煉,曾引起過一陣轟動,可惜他戴了一副面具,極少有人識得他的真面目。
絕皇穿一身白色鑲金的暗紋繡袍,孑然獨立的氣勢,雙眉微挑,與東陵公子的青衣繡袍相映襯。兩人一左一右,緊扣住紫寧的胳膊,誰也不肯先松開。
兩道真氣相互交錯,撞擊對抗,發出“噗噗”的沖激悶響聲。
紫寧站在他們中間,愕然左右看去,兩股強大的氣流暗中較勁,他們的身形腳步卻紋絲不移,穩如泰山。
紫寧有些不知所措,一雙眸子望向絕皇,問道:“月橫塘,你能來真是太好了!焙鲇X丹田中有一道激蕩的熱氣上涌,頃刻間通向全身經脈,一直沖往頭頂。這種感覺十分難受煎熬,她咽了一下唾沫,目光變得輕柔迷離起來。
月橫塘眉頭輕皺,手指觸上她脈搏的肌膚,只覺得一股股的焦熱之感洶涌而出,仿佛就要燒起來一般。
紫寧口干舌燥,眼前冒出了許多閃耀的小星星,心中微微一顫,喃聲說道:“你知道我受傷,一定很擔心對吧!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說這些,似乎有滿腹的心事想要傾訴,扭頭望向他,只見他手指潔白干凈,修長有力,正搭在她的胳膊上,心底更是溢出一絲甜蜜,深覺這傷微不足道,哪怕長出一寸傷口也無妨。
就像她盼望的那樣,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危險,他一定會來。
雖然可能不是心甘情愿來搭救,但畢竟他是來了。
戴青光面具的東陵公子冷哼一聲,手腕抖動,青衣長袖飛揚起來,松開了紫寧,語氣淡然道:“絕皇,兩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一雙清眸閃動,面具遮住臉,看不到表情,“聽說你要娶親了,這倒是一件新鮮事!
紫寧腦子猛地一懵,什么絕皇,什么娶親,她怔怔看向月橫塘,愕然問道:“你……是昆侖絕皇?”
她知道月橫塘是一個仙族公子,可從沒想過他與昆侖絕皇有關,浣靈曾說過,昆侖與發鳩國結親,絕皇要娶帝君的庶長女芳洛汐小姐。
登時心中慌亂不已,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脫口而出道:“不行,如果大小姐嫁給你,那我該怎么辦?”
這一嗓子吼出來,在場的大院仆役宮人們全都驚呆了,心說這丫頭犯癔癥了吧,竟想高攀仙族的絕皇了?不對不對,看她臉色通紅透紫,雙眼發直,頭頂冒白氣,八成著了邪魔,開始說胡話了。
月橫塘也微微一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她,而東陵公子的目光更是冰冷,猶如兩道浸過寒泉的利劍。
紫寧不管別人怎么想,此刻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自從來到仙道界,月橫塘是她心中最牽念的人,這種牽念中或許有喜歡,但更多的是一種依靠。這陌生的世界讓她感覺驚恐害怕,但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十分安全踏實,不知不覺就想親近他,希望永遠追隨著他。
但她從來沒有問過,他是否心有所屬,會不會已經有喜歡的人。這時一股股的灼熱燃燒起來,紫寧的心仿佛被灼成飛灰,月橫塘竟然是昆侖絕皇,仙族中第一神君,他就算要婚娶,也該找出身名門的女子相配。
她嘴里呼出滾燙的熱氣,腦子里早已燒成漿糊,不清不楚地自語道:“絕皇要娶妻,何時輪到一個小侍女?月橫塘……你為什么是昆侖絕皇?”
“你不知道他是絕皇?”東陵公子的聲音異常飄忽,冰冷的面具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
“噗!”一股白色的熱氣從紫寧頭上噴出,渾身如同火炭一般。
眾人正跪伏地上,一臉仰慕又詫異地瞪著絕皇和東陵。忽見紫寧身上亂抖,發絲飛揚飄散而起,嘴里噴出絲絲白色熱浪,身上隱隱仿佛有一團火光,全都驚異不已。
突然有人尖叫道:“她身上冒煙了!”眾人定睛一看,果然紫寧滿臉火紅的顏色,一雙眼眸盡是血絲,鼻孔里呼呼冒著熱氣,好像馬上就燒著起來。
月橫塘當即一收手,用半臂緊攬住她,手指按下她的脈搏,蹙眉說道:“怎么回事?你體內的真氣相沖,丹田炎火已經燒起來了!”眼見她頭頂不停冒煙,連忙打出一個靜心訣,用真氣團鎮住她丹田內的炎火。
眾人更是驚愕萬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急匆匆向后退去,遠遠避開三人。仙族神君的本事通天徹地,萬一出手使出仙術,他們這個院子可不夠折騰的。
紫寧渾身麻軟,沉沉地倚向月橫塘的懷中,只覺內腔快要爆炸,丹田的熱氣越聚越多,轉眼形成一股股連綿不絕的熱浪,不停往腦頂涌去。
熱氣沖得她頭昏腦漲,眼前的景物忽地晃動,看不清月橫塘的臉,所有東西全變成血紅一片,仿佛烈火之中冒著鮮血一般。
“嗖”地白球飛過來,瞪起小眼珠子,啾啾叫道:“萬年雪蓮,羲兒吃了萬年雪蓮!”它揮動兩只小毛爪子,從嘴里“噗噗”吐出兩顆圓溜溜的藥丸,用爪子托到月橫塘面前,十分無辜地叫道:“這是萬年雪蓮,我沒吃。”
萬年雪蓮是大補藥物,傷勢痊愈之后才可謹慎服用,半年服用一顆,能滋補強壯身體。剛才絕皇與東陵以真氣對抗,紫寧服用了雪蓮,內息不穩,又夾在他們兩人中間,形成了天然的導體,丹田內的氣息不受控制,隨即涌出一道道的熱浪。
紫寧渾身又熱又痛,卻說不出話來。白球瞅著她,一臉好奇地叫道:“原來萬年雪蓮這樣厲害,羲兒只吃了兩顆,就要燒著爆炸了么?”
華瑤女帝命人送來萬年雪蓮丸,原本吩咐過如何服用,但紫寧卻沒留意此事,以為吃兩顆雪蓮丸沒什么要緊,跟糖丸差不多。卻不料機緣巧合,碰上絕皇和東陵暗勁對抗,氣浪殃及到她。雪蓮的藥力一旦被真氣沖激,讓她整個人幾乎燒起來。
一旁的浣靈眼見她身上冒煙,嚇得撲上去抱住,雙手剛碰到她身子,登時尖叫一聲,“!”連忙向后跳開,只見兩手燙出了幾個血泡。紫寧整個人有如燒熱的鍋鼎,連摸一下都不行。
奇怪的是,已經燒成這副模樣,紫寧的衣裳頭發完好無損,并沒燒出火苗來。
月橫塘緊握她手腕,一股厚重平緩的真氣源源不斷輸進去,沉聲說道:“如果只是萬年雪蓮,不會燒得如此厲害,一定另有蹊蹺!
白球“嗖”飛到紫寧面前,小爪子勾住她衣領,嘴里不!昂艉簟贝抵鴽鰵,叫道:“好熱,好熱!币娝凉M臉通紅,伸了半條舌頭在外面,燒得表情都扭曲起來。
月橫塘用力一攬她的腰間,目光轉向宮人們,朗聲說道:“你們回去稟告帝君,就說昆侖絕皇帶走紫寧療傷!痹捯粑绰,他身形驟然一動,早已沖出百丈之外,遠遠的白色身影閃動一下,隨即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
浣靈目瞪口呆,跳著腳叫道:“寧兒,白球,你們去哪里。俊
東陵公子在面具后面冷哼,淡淡自語道:“兩年不見,他居然學會憐香惜玉了!”隨即青影一閃,也跟著消失不見。
眾人面面相覷,緊接著“噗通噗通”連番跪倒地上,高聲呼喊道:“仙族尊者,仙族尊者——”他們無比激動,嘴里喃喃念叨,居然見到昆侖絕皇和東陵公子。幸福來得實在太快,這樣有面子的事情,說出去誰不羨慕。
事后大院子的宮人們一合計,湊了靈石份子找畫師繪了兩幅丹青像。白色鑲金衣裳的昆侖絕皇,青衣熠熠的東陵公子,每家墻上掛了兩個仙氣飄逸的畫軸,供上水果,燒上高香,每日一次叩頭膜拜,祈求仙族尊者帶來好運。
因為此事,還惹得一些仙族大為不滿,認為昆侖和蓬萊招攬道族人心,野心不小,但這都是后話了。
這場混亂很快就平息下去,宮人們各自回屋。我從隱身中緩緩邁出步子,一襲紅衣映在碧綠的樹影下,更顯妖嬈萬分。
萬年雪蓮被我加了佐料,許是一些誘情的銷魂粉,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那東西從一個萬年遺跡里拿出來的,從來沒試著用過,誰知道會不會過期。
仙族修煉者以女子做爐鼎,這些女子都出身低賤,多半是道族買賣相贈的媵女,修煉時難以忍受巨大的苦楚,忍不住咬舌自盡,就前功盡棄了。修煉者用了這些銷魂粉,可令女子生出一些愉快的幻覺,激起求歡欲望,減輕爐鼎的痛苦。
銷魂粉混入萬年雪蓮中,轉眼就被紫寧吃了。我也沒想到事情發展這么快,正琢磨著用什么法子告知絕皇,不料他自己送上門來,后面還跟著一個東陵公子。
昆侖絕皇加上蓬萊公子,還有一個小侍女,這樣的組合,哈哈哈——
我不禁興奮起來,滿腦子嬌艷的桃色飄飛。絕皇給紫寧療傷,一定會去后山的修煉靈洞,好戲精彩,不容錯過。
……
發鳩王宮后山,修煉靈洞。
仙道界的洞府王宮都設有靈洞,以靈石靈晶鋪設而成,專供人修煉使用。發鳩國的靈洞建得十分寬敞高闊,用完整的大塊靈石砌起四面內墻,一片明晃晃的瑩光反射,布設華麗,好像水晶宮一般。
紫寧盤膝打坐,身子微微發顫。月橫塘的手指始終不松,扣在她的脈搏上,一雙黑亮的眸子凝視她臉上,緩聲說道:“你不要害怕,試著調順內息,慢慢呼吸就好。”聲音平淡卻蘊滿力量,她心中暖烘烘的,點一點頭,雙眼緊閉,心中暗道:“調順內息,調順內息!
此處靈洞專為仙族貴客準備,里面靈氣沖盈,絲絲白氣繚繞,床榻被褥幛幕一應俱全,又有宮娥打掃服侍,比內宮的寢殿更舒適一些。
雖然身上不再冒白煙,但火燒一般的灼熱之感絲毫不減。紫寧的腦子如同一團沸騰的熱糊,嘴里呼呼喘著熱氣,聞見一股玉檀香氣味,裊裊幽香攝入鼻中,更令她心跳如狂,心里壓抑不住想要撲進月橫塘懷里。
“停住,不能這樣!”她的靈臺中保持了一絲清醒,反復暗中告誡自己,如果真的撲上去,那就大事不妙了。哪個仙族公子能忍受一個水性楊花的凡女亂撲?非一腳把她踢出靈洞不可。
她雙目緊閉,心里好像被爪子撓過一樣。憋了一炷香的工夫,身子劇烈地顫動起來,實在忍不住,一把拉住月橫塘的手。
玉檀香的氣味似乎越來越近,攪得她神魂顛倒,僅剩的一絲理智也快被灼燒干凈,“怎么辦,怎么辦?”
千萬不能讓月橫塘誤會了,不能讓他失望,不能讓他看不起。
但是,她渾身難受,也管不了那么多。心想什么誤會,什么失望,看不起就讓他看不起吧,反正一定要撲了,非撲不可!
紫寧迷糊之中,嘴里嘟囔說道:“我頭很暈,看不見東西了,好害怕。”緊迫之中假裝一副柔弱病殘,心想他堂堂昆侖絕皇,一定不會跟病重的姑娘計較太多,索性身子向前一撲,正好跌進他懷中。
出乎意料的是,月橫塘的胸膛也是滾熱的,她本以為他是一座荒蕪不長草的冰山。
紫寧雙眼閉緊,頓時有一種踏實之感。這懷抱的溫度和香氣都十分熟悉,仿佛隔了千年萬載,等到海枯石爛,終于又回到他的懷中。
月橫塘見她面色緋紅,一頭滾進自己懷中,兩只小手亂抓亂撓一氣,也不知是想干什么。他有一絲慌亂,從來沒被女人撲過,但是紫寧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昨日在藏書樓,她還撲倒他身上親過。
一時心里亂成麻,只得定一定神,將她雙手牢牢按住,一股股渾厚的真氣團從她頭頂灌入進去。
紫寧發燙的身子劇烈扭動幾下,喉間發出干啞的叫聲,他不斷地輸進真靈之氣,直到她逐漸安靜下來。
她的身子蜷成一團,白里透紅的臉頰靠緊他的胸膛。他不敢動彈,擔心她再亂抓亂摸,只能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好像摟著一只柔弱的小獸。
半晌,他忍不住抬手,指尖輕輕穿過她散開的長發,烏黑柔亮的發絲飄飛而動,四周靈氣繚繞,從她身上浮起一股淡淡的清香。
紫寧微醒過來,但這舒服的感覺讓她一陣心跳如狂,不想睜開眼睛,抬起手腕,一下子勾住月橫塘的脖子。
這一勾鬼使神差,想后悔也來不及了。紫寧假裝沒有覺悟到嚴重性,索性摟住他的脖子緊一緊,很快沉醉在他誘人的氣息當中。
玉檀香中混合著男子身體的獨特氣味,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腦海仿佛顯出一片朦朧的景象,云霧繚繞,山巒起伏。如鏡一般的河面上浮起柳葉小舟,他深邃的眸子凝望她的笑顏,“羲兒,你說這船會飄到哪去?”
“飄到天河,如果你一直劃船,我們就飛登云梯!濒藘号ゎ^笑道,目光深情,飄向他無瑕的面容。
“登上云梯之后呢,等去了天河,你要做什么?”他雙鬢如絲,微笑問道。
羲兒歪腦袋想一想,點頭說道:“我們暢游天河,永遠在一起。”
他問:“永遠是多久?”
羲兒回答:“永遠就是永遠,無窮無盡的年歲,生死都在一處!
紫寧陡然一睜雙眼,身體熱的好像要炸開,“永遠就是永遠,生死都在一處?”惶然的目光望向月橫塘,仿佛他就是柳葉小舟上的男子。
這是怎么一回事?紫寧瞪著大眼睛,頭頂上如同澆下一桶冷水,頃刻令她清醒過來。
月橫塘吐出一口氣,面色微紅,輕輕松開她,說道:“萬年雪蓮難得,既是機緣巧合,不如就此修煉。你先靜調一下內息,等溫度降下來,我教你打坐納氣的方法!彼紊竦乜此谎,實在不知說什么好,只得用修煉搪塞一番。
剛才用神識探了一下她的經脈丹田,有一副修煉的好資質,卻探不出她是什么靈根。心中暗暗納罕,他擁有仙族第一神君的功力,能輕易查探凡人的靈根,但紫寧顯然是一個例外。
“嗖!”在靈洞里玩耍的白球飛過來,小眼珠瞅一瞅兩人,從嘴里吐出一柄扇子,用小爪子捧著。
紫寧好容易從月橫塘身上移開視線,若不是白球飛進來,她死活也不肯離開他的懷抱,恨不得跟他融在一塊。
此刻雙頰燒的通紅,深覺尷尬,只好瞪白球一眼,假裝生氣道:“這扇子你吃了又吐,吐了又吃,誰還愿意要!闭f著朝月橫塘抿一抿嘴,訕訕一笑,轉頭一把將扇子搶到手里。
扇子上沾了白球的口水,紫寧用衣袖擦一擦,嘻嘻一笑,伸手遞給月橫塘。
靈洞外一片柳色云煙,翠色氤氳,層巒疊嶂,朦朧無邊。
東陵公子的青衣身影顯現,佇立洞外,冷聲說道:“絕皇,你把我的玲瓏羽扇送給一個侍女,還教她用拘神咒差遣我?果然,結拜之義在你眼中不值一文!
紫寧愕然,手上一縮,連忙將扇子收回來,低聲問道:“這不是你的扇子嗎,難道是東陵公子的?”她雖看不見東陵的容貌,但心里對他滿懷感激,若不是他幫浣靈圓了一個謊話,燒了那件惹禍的染血里衣,恐怕此時她們早被內廷侍長抓走了。
想一想此事有些后怕,幸好白球懂得召喚拘神咒,不然沒人敢來救她們。
月橫塘聽了東陵的話,嘴唇微啟,欲言又止,半晌才淡然說道:“扇子確實是我送給紫寧的,不過……隨便你怎么想吧。”
他用這柄扇子救了紫寧的命,事后可以討要回來,但他卻沒這么做,似乎是因為心底有一絲眷戀和思念,很想再次見到她的面。
這時白球飛到洞口處,扇動一對翅膀,啾啾炫耀道:“我懂拘神咒,是我召喚扇子主人!彼芍⊙壑槌蛞怀驏|陵,又扭身子看一眼絕皇,似乎十分困惑。明明一把扇子,念了一個咒語,為什么召來兩個主人?
月橫塘見白球糊涂起來,善解人意地點一點頭,微笑說道:“沒錯,扇子的主人是他,玉佩的主人是我。”
紫寧恍然大悟,白球抱著扇子念咒,不僅拘遣扇子主人,連玉佩的主人也順便召來了。
她只希望月橫塘現身,卻不料把一個陌生人也牽扯進來,登時有些不好意思,將扇子朝東陵一伸,抱歉說道:“對不起,白球不是故意召喚你,它不知道你是扇子主人。這個……什么羽扇,我還給你吧。”
東陵在洞口側身一晃,漠然說道:“玲瓏羽扇本是一件靈物,可惜被凡俗之人沾染污穢了,我不會再收回來。”
紫寧更覺難堪,臉上一紅,訕訕拿回扇子,在手中握緊。
沒想到在仙族眼中,凡人竟是如此不堪。東陵的態度刺激了她,她雖沒有自慚形穢,但心底也油然升起強烈的渴望:“我要修煉,修煉得跟仙族一樣強大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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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版:
紫寧:扇子有毛嗎,為什么叫玲瓏羽扇?
玲瓏羽扇:最早有白色羽毛,年歲久遠,毛都掉光了。
紫寧:好吧,從此我是你的新主人,你要好好跟著我。
玲瓏羽扇(怨念):好討厭啊,我第一主人把我送給第二主人,第二主人為了救第三主人,無情地拋棄了我。唉,我好歹是一個仙器,命苦如斯,不能怨社會。
白球:別矯情了,你第一主人是蓬萊傳承者,第二主人是昆侖傳承者,第三主人是蜀山傳承者。四海八荒哪個仙器這樣命好,待遇超高的。你還不知足,一邊偷著樂去吧!
玲瓏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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