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鱉水入甕
漂至鱉水盡頭,水聲震天,天已經黑了,眾人尋一寬敞處上岸扎營。埋鍋造飯,洗刷休息,也無需睡覺,盤坐練功就是休息。兩兩輪流值班,料之定然有人跟蹤。
第二天黎明,大家陸續睜開眼睛,活動一番筋骨,拿出竹簡查看。卻看不出與地形有何相關。“這塊竹簡有點臟。”鄧玉珂接過去,用手巾蘸水擦洗干凈。“咦,玉珂姐,背面好像有圖形。”王云琪說道。
鄧玉珂將竹簡翻過來一看,背面刻著幾條紋路,左面三條逐一匯合,正與三河匯成鱉水一致。鱉水流入烏江,烏江東流北折,繞了一個大彎,這個彎子恰如一個大甕。“啊?甕水之名原來是這樣來的,鱉水入甕,哈哈,果然神奇。”
甕底有一小黑點,諸人毫不猶豫,坐竹排繼續向下漂流。
甕水作為烏江最險要的一段,彎多水急落差大,竹排幾次差點撞上了巨石,不得已停下,上岸砍了幾根木棒,幾人同時操縱竹排。所謂操縱,就是靠近石頭或岸邊就用木棒點一下。巨大的反震之力讓人手臂發麻,立足不穩,幸虧幾人功力均較扎實。難怪烏江自思南才能通航,在甕水坐船,非粉身碎骨不可。
趕到甕底,取出竹簡一看,不出意料,地形與正面的圖案一致,很快就找到了右岸的一個石洞。爬上石壁,撬開封泥,泥層很厚,里面的石塊卻取不出來,石塊正面有一個十字形的凹槽。
趙雨龍取出那支奇怪的箭,插入凹槽,不見動靜。捏住箭桿一扭,扭不動。注入內力再扭,石塊發出嚓嚓聲,雙手手指摳住石塊一拉,石塊被緩緩拉出,只見石塊腰上各有一根短短的小鐵棍。反向扭動箭桿,鐵棍又緩緩伸出,原來是一把簡單而牢固的鎖。
探頭望去,里面又是一塊石頭,洞口不大不小,人鉆不進去,只能伸手進去拉。內力涌入雙手,石頭紋絲不動。
趙雨龍手抓石頭,默默運轉大禹神功,內力游走一個周天,即澎湃而出,涌向雙手,石頭緩緩而出,越拉越長,難怪如此沉重。
山壁陡峭,旁人無立足之地,無法施展北斗七星陣,若非練了大禹神功第一卷,還真拿不出來。
石頭上沒有附著任何東西,趙雨龍就任由它落下河谷。石洞很深,手夠不著,就用飛抓拴在木棒上,伸進去鉤,果然勾出一個包袱。打開一看,與飛虎山上的一樣,只是最里層包的是一把三棱刺。
接下來往回趕,水流湍急,竹排無法逆流而上,只得丟棄。幸好不遠就是著名的“且蘭通道”,是鱉邑到且蘭國的大路。古時道路修建不易,多順著河流,免去砍伐林木荊棘之苦。河邊多沖擊而成的沙灘,只要不是洪水期間,行走極是便利。
租了幾匹馬,請了幾人幫忙搬運東西,明知強敵在側,自不能累得氣喘吁吁。八人前后護衛,謹慎返程。
河谷路段極其危險,兩邊均是峭壁,隨時可能掉落巨石。金鼎諸俠都是布設機關的老手,如今立場迥異,放眼看去,只覺處處均有機關,當真是草木皆兵。一路心驚膽戰,越走越緊張。姬林趕到前頭,低聲說道:“大師兄,不如讓兩匹馬走前面,踩到獸夾、鐵刺、竹簽等等都不要緊。”趙雨龍正在擔憂,聞言大喜,立即執行。各人拉開距離,小心戒備。
每人均把繩索、盾牌拿在手上,對付機關,應該比利劍好用。
果不其然,不一會,第一匹馬一聲悲嘶,馬腿一軟,滾落河谷。同時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砸向趙雨龍和鄧玉珂,按照經典橋段,他們應該躲閃,再躲過連環陷阱,然后墜入竹簽陣。
張正明和竹三筒早有所備,兩條繩索飛出,繞住趙雨龍和鄧玉珂腰間,用力一拉,趙鄧二人安然飛回。山上敵人顯然沒料到這一手,用石頭不斷下砸,臨時撿拾的石頭自不如預先安設的機關厲害,盾牌盡可抵敵得住。敵人見無計可施,迅速離去。
姬林叫道:“大家趕快前沖,敵人可能在前面安設機關去了,他們在山上跑,必不如馬匹在大路上奔馳。”眾人立馬清除前面的竹簽陣,竹簽上果然涂有劇毒。然后丟掉累贅物事,縱馬狂奔。
幫忙運輸的民工拿了工錢和馬錢自行回去了,雖有點驚險,但馬匹賣了個好價錢,均是歡天喜地。
約莫兩個時辰過去了,前面有人放馬,趙雨龍立即揮手示意停下,將八匹馬交給馬倌,付了一大筆錢,八人迅速換馬飛馳。
穿過云門屯,天已經黑了。幸好地勢漸平,眾人找到幾家農戶,買了兩個竹排串在一起,再租四匹馬拉著奔跑。原來的八匹馬給了農戶,算作工錢。請了四人駕馬,半路再請了兩人操縱竹排,一旦竹排靠近岸邊,就用竹竿抵一下,竹排又到河心去了。
新舟壩一馬平川,倉促之下機關也不好鋪設,眾人在竹排上運功調息,慢慢恢復體力。李小虎道:“大師兄,看來得想辦法掙錢了,今天若非拼命砸錢,我們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難哩!”鄧玉珂嘆道:“是啊,如今一窮二白了。”
趕到趙府已是深夜,各人洗刷休息,各自后怕。
第二天城主來訪,原來是昨天得知諸俠出門,特來守候,閉門練功時自然不便打擾。寒暄幾句,趙雨龍道:“城主大人不必擔憂,我家也在鱉邑,有強敵來犯,我們自當全力相助。”城主大喜,料知諸俠有事,遂喜滋滋的告辭出門。
不一會,臺鼓山、桃子臺、龍巖山、石牛山、十八頭等頭領帶著禮物來訪,諸俠倍感親切,尤其現在囊中羞澀,財物自是多多益善。詢問陳紹光和姜云濤蹤跡,眾頭領均說不知。趙雨龍交代各頭領挑選優秀子弟前來訓練,遂匆匆謝客,閉門練功去了。眾頭領也覺得喜從天降,趕緊回去挑選。
鱉邑民眾看見趙府進出的人物,均覺今非昔比,趙府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通吃。老人們紛紛教訓后輩,令其勤學苦練,“看人家趙雨龍,當年誰瞧得起,如今武藝高強,城主大人也好,強盜頭子也好,都去巴結。”
趙老太爺約束門人弟子,不得驕橫,不能惹是生非,金鼎諸俠終究要走,不可能在趙府住一輩子,打鐵還靠本身硬,乘此機會苦練武功才是正途,近水樓臺先得月,趙府弟子請諸俠指點總比別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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