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云變
【提語】
人們說,每一個平靜,背后都充滿了驚濤駭浪。每一個瞬間,都是時間的全部。
【正文】
云落:
天微亮,夜色稍未完全消褪,天空中云層翻涌,自然沒了半點星辰。
昏黑的蒼芎之下,黑河深墨色的河水緩緩流淌,河面四處閃動著詭異的藍光。偶爾,形狀奇特的水怪,從河面露出橢圓的黑色大腦袋,血紅的眼睛打量著四周。不多時又潛入水中,引起陣陣漣漪。
岸邊,草木歸于沉寂。忽然,半空中空氣猛烈抖動起來,一個人影竟憑空出現(xiàn),他身體微微顫栗,緩緩落到地上,這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此人身上原本紫白色相間的華麗服裝,早已被劃出了數(shù)道破口,鮮血正在順著傷口汩汩流出,映紅了貼身的衣服。一塊乳白色玉佩,掛在其腰間,發(fā)出淡淡的白色熒光。
觀此人的面容,不過十六七歲,尚留有一絲稚氣,此刻眼神里透露出些許希望的亮芒。盡管少年發(fā)型凌亂,臉上有些許灰塵,嘴唇已經被咬破,溢出絲絲鮮血,但依舊難以掩蓋其俊俏的面容。
雖為男子,皮膚甚好,白里透紅。劍形眉毛,顯得英氣逼人。面部輪廓像是用畫筆,一筆一筆勾勒出來,線條分明。
少年微微彎腰,站立有半分鐘左右,待身體顫抖稍平靜,試著往前邁步。隨著他的動作,原本溢出鮮血減慢的傷口被牽扯到,鮮血再次不住的流出。少年全身再次開始劇烈的顫栗,沒走出幾步,腿上已經沒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這時,周圍的空氣開始抖動起來,剎那間,少年眼神由希望變得死灰,原本緊張不安的情緒,反倒平靜了下來。
五個黑衣男子,從空中出現(xiàn)。落到地上后,呈半圓形將少年圍住,距離五米左右,少年的身后正是充滿詭異氣息的黑河。
“古叔,我最后一次這樣叫您,為什么?”少年面色平靜的問道。
五個黑衣男子,每個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傷處,靠邊的兩個人,嘴角還不時有鮮血溢出,顯然之前經過的一番苦戰(zhàn)。
“唉!”中間黑衣男子低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少主的天資了得,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只是……天妒英才!天宇,我不配被你稱為叔,你死后,我自會告訴你原因,每逢鬼節(jié)多燒紙錢。”
“哈哈哈!”少年突然放肆大笑起來,五個黑衣男子神色一緊,似是提前約定好了一般,齊齊往后退了半步。
“我都變成這樣,沒想到你們還這么怕我!”少年面露譏諷之色。
五個黑衣男子雖面露羞愧,但誰也沒有上前。大家心里清楚,多半過會兒,他便完全動彈不得,要其性命輕而易舉。但現(xiàn)在,少年還有一息之力,說不定拼個魚死網(wǎng)破,誰先上,誰便成了出頭鳥。
“古叔,你對我還真好!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我大伯吧?”
中間的黑衣男子面色突變,卻一下子反應過來,上當了!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說對了,可惜,我父親他這么相信他的大哥。接下來,是我父親吧?人心啊,終歸會變!”少年自顧自的說著,轉過頭看了一眼安靜流淌的河水。
中間的黑衣男子面色恢復平靜,心里卻無比震驚,此子絕不可留!就要準備出手,卻聽見少年大喝一聲,趕忙再次往后退了兩步。
剛剛五人聯(lián)手,才勉強將少年壓住,五人在修煉境界上,皆是上上之人,可見少年天資何等了得。
“呵!”少年大喝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道,身子竟向身后的黑河猛的迸射而去。
“雅傾,對不起,下輩子,我一定娶你,娶你!”少年心中顯出一個甜美的面孔,心中的痛處,遠遠超過了身上的疼痛,晶瑩的淚水劃過臉頰。轉眼間,人已經扎入黑水之中。
身后五個人臉色突變,想要出手,卻已經來不及。
“噗嗤!”少年的落水處,只出現(xiàn)一朵小小的浪花。
可就在這時,周圍的水域漣漪明顯多了起來。忽然,一條通體發(fā)黑,身長近十米,冒著紫光的水怪,浮出水面。它張開血盆大口,將落入水中的少年整個吞進肚中后,拍打著巨大的尾巴,再次扎入水中。
岸上,五個黑衣男子面面相覷,自然斷了下水的念頭,少年也絕無生還的可能。即便是修煉到達頂端之人,也不輕易在還有夜色的時,進入黑河中。
白天的黑河,水質碧綠,和普通的江河沒有區(qū)別。可每當夜幕降臨,河水就變成赤黑色,充滿了詭異,各種水怪層出不窮。至于黑河通向何方,也沒有人知道。
五個黑衣人稍等會兒,見河面再無動靜,便踏空相繼離開。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天空狂風驟起,云層翻涌。半空顯露出一個金色的光點,轉瞬間沒入到黑河中,位置恰是少年被水怪整個吞下的地方……
風起:
繁華的大都市,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其中一處有些破舊的小區(qū)內,一個滿臉笑意的胖子,正在自己的房間內照著鏡子,手里打著淺藍色領帶。
“哎,天宇,我看好你,今天的面試肯定會成功的!”天宇伸出手,指著鏡子里的胖子說道。
“老兄,你越來越胖,可讓我如何是好!”說著天宇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如果面試成功,一定要好好犒勞下自己。即便是失敗了,也要用食物安慰自己脆弱的心靈,為下次的成功做好準備!
天宇生下來自然不是胖子,上高中的時候好歹也是花樣美男子(自以為),只可惜上了大學,被女神拒絕……好吧,天宇也承認,那只是借口,反正從那以后,放開了對自己胃口的限制,高興的時候,用食物慶祝;失落的時候,用食物安慰;孤獨的時候,依舊有食物陪伴。
時至今日,天宇已經變成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胖子。
早上十點,天宇做著超加長的林肯——地鐵,到了面試的地點。
此時,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男人們不時弄弄衣服,女人們偶爾拿出小鏡子補補妝,大家嚴正以待,做好面試前最后的準備。天宇摸了摸肚子,從隨身攜帶的袋子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禮品盒。
他要賄賂面試官?身邊幾個眼尖的人,自然發(fā)現(xiàn)了天宇手上的盒子,不禁有些吃驚。老兄,賄賂也不是這樣光明正大的,好嗎?
只見天宇小心翼翼,準備打開盒子。看他的模樣,周圍的人,手上動作不約而同的停下了,紛紛側目,鼻息凝神。
“靠!”
“我去!”
“牛人!”
眾人跌碎一地的眼睛,只見天宇從頗為精致盒子中拿出了一塊甜品,放在嘴中,閉上了眼睛,一臉享受……
面試結束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面試公司的人也真夠拼,午餐直接叫了盒飯,中間沒有休息。
這可就苦了天宇,帶來點心最后一塊,在面試的時候,賄賂了最美的面試官,效果不俗,換回一句,你回家等通知,最遲兩天。
送來的盒飯,就星點白菜,二兩米飯,哪里夠!
當天宇無力回到住處附近,經常去的一家飯館,已經是下午五點。飯館里有不少人,天宇挑了一個靠近門邊的位置。一方面可以看看藍天白云,另外一方面,街上可不缺乏靚麗的風景線,當然天宇自認為前面一個更重要。
“老板,十五個雞蛋,三個大碗炸醬面!”天宇大聲喊道,把周圍的食客嚇了一大跳,吃飯而已,聽這聲音,怎么像打仗似的。
等天宇要的東西上桌,放開手腳,開始大吃特吃的時候,周圍不住的有筷子掉在地上,有人直接拿出手機來拍照。
對于周圍人的反應,天宇見多了,自然不在意。
不多會兒,天宇手里還剩最后一個雞蛋,迅速塞進嘴里。
忽然,眼前有些耀眼的光亮,發(fā)生什么了?天宇抬頭望向天空,只見一道金色的光線直直向自己射來,天宇渾身一個激靈。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像沒什么?還以為天降異能,哎,小說看多了,天宇咂了咂嘴。
這時,呼吸有些困難,天宇才想起,塞到口中的雞蛋還沒來得及咽下去,趕忙拿起桌邊的茶水,大喝一口。原本的順暢感遲遲不來,反而堵得更加難受。天宇此時越是想吸氣,越是困難。
身旁幾個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狀,好心的人趕緊起身幫他捶背,這一捶不要緊,直接讓天宇翻起了白眼珠子。
“啊!我什么都沒做啊!”捶背那人嚇得趕緊往后退,離他遠些,飯店里的人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大家七嘴八舌,卻也沒人在上前。
天宇摔倒在地上,用力敲著胸口,不住的翻滾著。這時,店老板跑了出來,看到躺在地上天宇,此時正拼命鼓著腮幫子想要呼氣。趕緊跑到他身旁幫忙,周圍有人開始錄像,有人上去幫忙,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五分鐘剛過,地上的人由剛開始的劇烈掙扎,漸漸變得有氣無力,雙眼往上翻。終于,他半空中的手,無力滑落到地方上,沒了一絲動靜。
老板臉上滿是汗水,把顫顫微微的把手指,湊到天宇的鼻口。大概十秒鐘左右,他挪著腳,往后退了一步,很輕的說了一句:“沒氣了。”
原本鬧哄哄的人群,死一般沉寂,風兒吹著街邊的樹葉沙沙作響。
“嘀嚕嘀嚕……”救護車的警報聲,這才從遠方傳來。
一個金色到光點慢慢從天宇的腦袋里溢出,只是白天很難以被人發(fā)現(xiàn)。很快光點漂浮到空中,迅速掠去,消失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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