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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兒寒乎欲食乎


  萱萱思考的結果和葉傾城想的差不多,進入啟元境修習法術。對于這個早就猜到的決定,葉傾城沒有任何意外。如果是他處于那個位置,他也絕對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江湖的一角,一個隱世家族世代在此繁衍生息。雖然是不入世,但還是有不少的族人離開這里出外闖蕩。他們無一例外的都能有一個很高的成就。也因此,葉家被稱為劍道圣地,每年有不少的人來此求學。

  江湖就是江湖,從沒有隱世的江湖。

  葉家的當代家主葉子君,是一位絕頂高手,被稱為江湖第一的劍道好手。某一年,他出外尋友,天降大雨,遇到一個莊子,莊主收留他避雨。第二天離開的時候,聽說莊子外有山賊出沒欲行搶掠之事,自告奮勇出手幫忙,莊主自然高興不已。葉子君乃是當世高手,幾十個匪徒哪里會是他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敗了他們。莊主高興,招待葉子君,就在那次宴席上,他見到了他未來的妻子,韻韶華。

  兩個人算是一見鐘情,莊主也很看好自己女兒能和一位江湖高手結為連理。之后整個莊子就搬到了葉家的領地。葉子君和韻韶華也順利的成為了夫妻。

  新婚開始的時候,兩個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也算幸福,可是不久后發生了一件事,打破了這種日子。

  葉子君敗了,敗給了一位無名小卒,一個手上拿著樹枝的邋遢老頭。

  從那以后,葉子君便不停地練劍,練劍,而且態度變得冷漠,不再理會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韻韶華。

  妻子看著深陷心魔無法自拔的丈夫,很是痛心,但她并沒有埋怨什么,只是每天陪著丈夫。

  葉子君的劍道之前平心靜氣,世稱君子劍,但后來的他卻向著刁鉆狠辣的方向發展。陪著他的韻韶華時常會被外撒的劍氣所傷。但即便這樣,她也沒有離開他。

  很久之后的一個夜里,葉子君似乎清醒了一些。那一夜,他們像新婚的時候一樣,相親相愛。

  第二天,葉子君自殺了。江湖無不震驚,名揚江湖的君子劍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了生命。人們無不可惜,可嘆,當然也少不了罵他是懦夫的。

  韻韶華看著死去的丈夫,只是默默的流淚,沒有說一句話。

  幾個月后,韻韶華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看著自己的身體,韻韶華的心情稍稍有些變化。

  又是幾個月后,她生下來了一個健康的男嬰。看著男嬰的臉,她的眼睛流下淚。“我兒,我兒,原諒母親。母親多希望你是個女孩啊。為什么是男孩呢。母親真的希望你以后不再和江湖扯上關系。原諒母親的任性,我給你取名葉傾城。母親真的希望,你能像個女孩一樣,遠離江湖。”

  就這樣,男嬰取名葉傾城。

  那一天,還有另外一件事發生,在葉家的后院,一把從天而降的寶劍插在一塊巨石之上。葉家眾人沒有任何人能拔出石中劍,那劍便一直立在那。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葉傾城慢慢長大。韻韶華看著他,很開心,很開心。

  葉家的子弟本該是自小便修習家族劍術的,但偏偏葉傾城卻只能看著自己的兄弟練劍,他是不允許碰劍的。原來是葉子君的幾個弟弟體諒嫂子的辛苦,希望葉傾城能隨韻韶華的心意,做一個不沾染江湖的普通人,所以他們攔著葉傾城練劍。

  雖然很想像兄弟一樣,可以練劍,但葉傾城從不和自己的母親開口。小小年紀的他似乎懂得母親,懂得母親的苦,懂她的痛。

  “傾城吾兒,冷了嗎,餓了嗎。”韻韶華看著葉傾城,溫柔的問。葉傾城在她的身邊,也感到很舒服,那個時候,他也不再想什么劍了。

  大概在葉傾城九歲的時候,他去了后院。

  那把天外來劍總會有人試著去拔,但從沒有人成功過。那天葉傾城的幾個兄弟和他玩的時候,想起了那把劍,幾個孩子就帶著他一塊去了。

  石頭上的孩子漲紅了臉,個個使出還不算高深內力的內力努力拔劍。葉傾城就站在地上,看著石中劍,葉傾城心中突然感到一種異樣。

  他艱難的爬上石頭,死死盯著那把劍。其他的孩子看葉傾城不對勁,想叫他,可是剛剛碰到他身體,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葉傾城身體傳出,一下子就將幾個孩子震退。

  入了神的葉傾城就那樣整整看著石中劍一天一夜,一個九歲孩子就那樣整整一天一夜。

  “嫂子,我去把他抓下來。”葉子君的幾個弟弟,韻韶華的小叔們說道。

  韻韶華擺擺手,眼中淚水不斷,“算了,算了,吾兒的路終究是該吾兒自己選的。”韻韶華也那樣看著葉傾城,一天一夜。

  第二天,葉傾城緩緩的把手放在石中劍上,輕輕一拔,那劍便被他拿在手上。

  看看手中的劍,葉傾城眼中流出淚。下來石頭,來到自己的母親身前,葉傾城跪了下來。

  韻韶華抹抹淚,離開了那里,進入了里屋,不再出來。她是知道的,她不想看他離開的樣子。

  葉傾城這一跪整整跪了七天七夜。

  九月初九,正是重陽之日。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跪了七天的葉傾城終于站了起來,在重陽節那天,孤身一人離開了葉家,踏上了修行之路。

  葉傾城在后來的日子里,從沒有后悔過,但心中卻滿含愧疚。他還清楚的記得,他的母親去世的那天,他僅僅在他閉關的地方,向著那個方向磕了幾個頭便繼續他的修煉了。他實在不敢回去葉家,他實在是害怕他回去會后悔當時做下的決定,那個讓她母親的決定。那個時候,葉傾城心中想的僅僅是希望他的母親,他曾經的母親能夠在下輩子遇到個好人家,嫁個好丈夫,平凡的度過一人。一定不要有一個不成器的丈夫,不要有個不孝的兒子......

  修煉之人最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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