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節、交易

　　費揚想到了與蜃蚌做交易，說實話也就他有資本干這事。費揚敢下斷語，自己身上的丹藥比這島其他修士的總和還多，還全。這也只是條件之一。還有，自己可以通過章大、章二與蜃蚌溝通，這點甚至比丹藥還關鍵！

　　用丹藥，還有療傷與蜃蚌交易蜃珠，這個念頭太瘋狂了，但瘋狂的事未必不可行，至少可以試試——

　　費揚順著剛才的通道回到湖中，見章大、章二安靜地守在沙坑邊上。這時天已經亮了，湖水開始上漲。

　　費揚把自己的想法溝通給章大、章二，活潑的章大說了：

　　“主人的想法不瘋狂，要海底世界有很多瘋狂的事情呢，比如說：有一種小蝦游進我們也懼怕的鰻魚嘴里，在尖利的牙齒間尋找食物。再比如，有一種螃蟹請劇毒的海葵在它背上安家，結果連我們章魚也不敢惹了。這些都是交易。”

　　費揚知道章大說的這些叫共生了，可實質上就是各得好處的交易。只不過蜃蚌同自己的交易太痛苦了，修為也會跌落一級的，但自己能救那受傷的一命，還會給它大量丹藥。

　　“你們兩個一個繼續守在外頭警戒，另一個進靈獸袋隨我去做翻譯！”

　　章大選擇外頭警戒，章二卻不愿進靈獸袋，它保證自己能通過那個小洞，“主人忘了我是章魚！”

　　費揚一拍腦袋，真是忙暈頭了，章魚無骨軟體，能鉆過與自己身體相較小得不成比例的孔洞。

　　章二扭動巨大身體下沙坑，沙坑被擠得滿滿的，它先將觸腕伸進橫洞里，觸腕吸盤吸住洞壁，拉著身子一點點往里擠。章二的身子變細了，拉長了，一點點擠進了橫洞。

　　有漲潮的水流在后面推擁著，章二沒費太大的勁兒出橫洞。進了蜃巢果然水長上去了。章二不用主人領路自己就找到懸崖邊——

　　昨夜淺淺薄薄垂掛下懸崖的涓涓細流，現在成轟鳴瀑布了，章二一條觸腕吸附在洞壁，一條觸腕攬住主人，費揚教它溝通蜃蚌

　　“你就跟它說：我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我們知道你們當中的一位受傷了，我們愿意免費救治。請它上來談一筆交易，我們愿用丹藥換它一物！”

　　費揚知道自己這是乘人之危，所以丑話說先頭了，小人之舉固然可惡，但偽君子可憎更惡心！

　　章二的話傳下去了，懸崖下好一會無聲，費揚這一刻很是緊張：蚌是膽小的動物，它們記憶被人類攻擊逃走不出頭，或因恐懼發起攻擊都有可能。但還有更大一種可能，傷的那只蜃蚌急需救治，它們在判明自己真的沒有危險后同意交易。

　　等了有一刻——或許沒那么長的時間，人在煎熬中時間過得都是很慢的。懸崖下有反應了，接連卷走皓月修士的斧足緩緩升上來，費揚對這個大家伙膽戰心驚，本能往后躲。

　　蜃蚌直接對費揚發聲了，當然不是人語，奇妙的是費揚懂它的意思——

　　“你同剛才的人類修士是一起的么？”

　　“回前輩，晚輩跟他們一起來的，但跟他們不是一起的。剛才發生的事晚輩都看見了。”

　　“嗯，小友誠實，沒有說謊。內子確實受傷了，你剛才說可以提供救治，還要談一筆交易，是么？”

　　“對，晚輩這里有療傷圣藥，應該能治尊夫人的傷！晚輩還有種類齊全的丹藥，想從前輩那交易一件東西——”

　　“什么東西？”

　　“蜃珠”早晚要說的，不如痛快些。

　　巨大的斧足晃了晃，沉默了。懸崖下飄上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夫君不可，他這是敲詐，是乘人之危！”

　　費揚連忙說：“夫人我也知道這不等價，所以交易的事放在救治您之后談。晚輩別的不敢說，這丹藥絕對島上所有人中最多最全的！”

　　崖下的聲音沉默了，對面的斧足發聲，“一名星光修士，敢說這話？你知道我需要哪一種丹藥？”

　　聽它一問費揚堅信自己判斷對了，前后有三名皓月修士落入它了，可他并沒有找到所需丹藥。蜃蚌這種特殊體質，所需丹藥一定特殊的。

　　“前輩，丹藥這種東西在人類修士中也是稀缺之物，絕大多數人只有自身所需丹藥。而晚輩不同，晚輩來自丹藥宗門香爐頂！是販賣丹藥的！”

　　崖上崖下又沉默了好半晌，斧足才發聲，“好吧，小友成交！你上來吧！”

　　就這么成交了？它也太輕信了吧？這還是那個計謀過人的三階妖獸么？不過話又說回來，聰明跟精明還是有些不同的，聰明是把事情看到底了略去了中間的九曲十八彎，精明是眼前的每一細節都看得很清楚，可最后往往把自己繞糊涂了。

　　上去吧，費揚兩腿打顫，章二更甚，可現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費揚安撫章二懸崖上靜等，他咬咬牙上斧足。

　　下到深淵底部，他看見兩只并排在淺水的中的蜃蚌，查榮見的有房子大的是小的，另一只有自己在宗門的小院兒大！

　　受傷的是那只小的，閉合的的蚌殼外露出一截矛桿，它稱口稱夫君自然是雌蚌了。

　　費揚上前施禮到，“夫人，請張開蚌殼，晚輩為您治傷！”說了手里托出一粒療傷圣藥。

　　“不，先讓我看看你有什么修煉丹藥！”雌蚌無視了馬上就能為它解除傷痛的療傷圣藥，先檢驗費揚交易資格。

　　費揚苦笑，“前輩，咱們可緊急的先來吧，您在流血！晚輩事先說了免費救治!”

　　“不！”雌蚌堅持道：“你拿不出我夫君滿意的丹藥，我不會同意這筆交易！交易不成我憑什么受你恩惠！”

　　這番話讓費揚對雌蚌肅然起敬，它傷成了這樣考慮問題還是把夫君放在前頭。次之是它的高傲，不想白受人恩惠，再次是它們夫妻的誠信，它們現在滅掉自己是舉手之勞，但它們堅持事先談好的交易。看來有些獸比人更道德！

　　雄蚌這時也勸，“夫人，不就是一顆珠子么！又不是妖丹，就算妖丹能換你一命，為夫也再所惜！”

　　雌蚌不讓步，“夫君，此事一定要聽為妻的！”

　　費揚不想它們爭執下去耽誤時間，連忙一把一把掏出自己身上的丹藥，計有數百粒，十多種。雄蚌雌蚌都震驚了，以他們數百年的獸齡，也沒見過這么多的丹藥！

　　費揚丹藥數量多是因為他倒賣丹藥，種類多是他曾反殺了三股匪修，匪修們不知搜刮了多少散修得了這些五花八門的丹藥。

　　雄蚌伸斧足在費揚手里翻撿了一陣，挑走了五粒丹藥。對，只五粒。

　　“前輩怎么只拿了五粒，都拿走晚輩也無怨言的！”

　　“那些對我無用，何必浪費！”雄蚌這些話說得風輕云淡，它是真得看開了。它學會了人類的計謀出色運用，但不為人類的利欲薰心所污染，謹守純樸、端正的本真。

　　費揚留心了，雄蚌挑走的都是鍛體丹，這類丹藥用得人少較為罕見，只肖師兄那樣的體修需要，其他修士無用。難怪蜃蚌尋遍扶桑海所得寥寥。五粒鍛體丹，一粒療傷丹，換一顆蜃珠實在不等價，費揚暗自記下了，回宗門一定多搜羅些鍛體丹送回來。

　　“好了前輩，請張開蚌殼讓晚輩為您療傷！”

　　“且慢，我還有一事！”雌蚌還是沒有張開蚌殼。

　　費揚皺眉，心中不耐其煩：這雌蚌事真多！別是，別它見雄蚌得了丹藥想城耍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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