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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油鹽醬醋間的小曖昧...


  樓明傲剛想說句司徒遠(yuǎn)你做人不要太假!話至唇邊,即被一旁的夏夫人以目色凍住!好吧,咱君子緘口,裝啞巴不就成了?!

  夏相忙道:“王爺一路辛勞,還是歇歇腳吧。”眼眸中盡是欣賞之意,人道是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怎么順眼,他這是岳父!樓明傲亦同時暗道,屁,他坐轎子來的,自己才是走來的,該是誰歇腳?!什么時候胳膊肘全都外拐了?!這還是尤如繡言中的極品?!簡直是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家綱不振!

  “岳父大人還是喊我小婿為好。此不是在朝堂,且岳父業(yè)已脫仕。這般稱呼不僅生疏,倒算是不合時宜了。”司徒遠(yuǎn)依舊滿目寡淡,眸色深邃,余光微微掠向樓明傲,笑意凝重。想在父母面前,她是不敢怎般造次。此時他要對她好,就算是勉為接受她自不會拒絕。

  “是。賢婿有心如此,老夫亦不再強(qiáng)求。”夏相笑紋更深,滿意改口了道。

  樓明傲一望天邊日薄西山,暗想這倆有完沒完?!惺惺作態(tài),看得人不知要酸下多少顆牙。

  “那…小婿先去廚間了。”司徒遠(yuǎn)自以為方才那番話是允了他料膳掌勺,引身欲退下。

  夏相忙起身去攔:“豈敢,豈敢。”眼神瞥了眼上桓輔,急切道,“桓兒,隨你妹妹幫廚。”

  上桓輔極不情愿的松開尤如繡,嘟囔道:“人小兩口夫妻恩愛把菜炒,我橫插一杠子做什么去?!”

  “你——”夏相氣煞,銀須直抖。

  “我看桓兒說的對。”夏夫人忙以手壓著夏相穩(wěn)穩(wěn)坐下,“就讓他們夫妻去吧。”

  樓明傲最后狠狠瞥了一眼上桓輔,腹語道“成,夏明桓,你給我等著。”而后猛然轉(zhuǎn)身,踢著步子直沖后院。

  上桓輔只覺得那女人轉(zhuǎn)身之前,一縷邪風(fēng)冷得自己渾身打顫。身側(cè)的尤如繡正咯咯笑著,扭頭看著他,酸言澀語低低道:“看見沒?!這女人啊也只有自己的男人才懂得疼。就算是同一個娘胎的哥哥又怎樣,還不是把自己妹妹賣出去了?!”

  “我還不是替你解圍?!就你做出的那個菜能看不能吃,能吃不能看的。”上桓輔亦垂下眸子,低言在她耳畔,碎碎念道,“你再拿酸言辣語擠兌我,下次絕不幫著你了,就由你丟人現(xiàn)眼去。”

  “你——”尤如繡暈著臉一仰頭,聲音更低,如冷風(fēng)般掃著上桓輔脖頸,“夏明桓,你敢?!”

  上桓輔正欲討?zhàn)垼姆蛉艘宦仿希宦牭接热缋C最先說那話,笑著迎合著:“繡繡說的哪里錯了,你這做哥哥的,實(shí)在看不過去。”

  尤如繡瞬間擺出了一臉好媳婦的模樣,蹲身笑笑:“謝娘。”

  “乖。”夏夫人慈藹一笑,眉眼之中盡是安然,“起風(fēng)了,回內(nèi)屋吧,吹了身子就不好了。”

  上桓輔看這婆媳一唱一和,竟覺得自己是個外人,猛然想起樓明傲那廝有句話言得極是——“夏家的人,一個個胳膊肘都是擰著的。”

  廚廳位于后院西處,亦是此時最僻靜的地方。

  不大的廚間,司徒遠(yuǎn)一邁入即遣散了燒火的丫頭,一切親力親為。樓明傲一分力也不出,只歪在一處看他能整出什么光景。見他忙前忙后,燒火切菜也實(shí)為不易,最終還是好心的坐到燒火臺前扔了幾束柴火裝裝樣子。擇菜的司徒遠(yuǎn)由灶前探過視線,眼中柔意一現(xiàn),淡淡道了聲:“謝謝。”

  樓明傲不答,垂了頭望著刺刺作響的火苗靜靜出神,本是看著火勢竟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轉(zhuǎn)醒之時,卻是被滿間馨香的菜香刺激醒,身上不知何時已由人披蓋了件長衫,仍夾雜著墨香。樓明傲轉(zhuǎn)到案臺前,但見六七碟式樣不同色香俱佳的菜肴,驚至合不攏嘴。

  恰司徒遠(yuǎn)一仰頭,淡淡道:“醒了?!”

  “唔。”樓明傲捏著長衫一轉(zhuǎn)身,“都是你做的?!”

  “還差一道香竹筍辣白干。”手下忙著刀起刀落,似有些答非所問。

  樓明傲呆呆的望著他的后脊,不由得輕笑了笑。是啊,這個、男人總有那么多從未告人的秘密,事實(shí)上,她亦從未問起,她不問,他就不說嗎?是覺得沒必要,還是其他?!就如他明明彈一手絕世好琴,卻從不肯撥響一根清弦。

  司徒遠(yuǎn)竟也感受到身后冷光直逼而入,手下一緩:“少年入軍,父皇命我初在炊營打拼。”

  將兒子投至毫無出路的炊軍,這便是皇帝借著磨練之名“扶植”愛子的苦心?!如此這般,她亦是明白了,皇上根本就是無心栽培,遠(yuǎn)遠(yuǎn)拋之,安排此番,更想是讓他就此淪沒與常人無異。

  “那你之后…又怎么做上大將軍之位的?!”樓明傲從來以為他是靠著皇子的名位一舉而得那常人苦苦求不到的名位。

  “因菜炒得好便由人層層向上推,那時候做過好些人的營帳廚子,而后不出半年便做了元帥的子廚。”唇邊勾起一絲落寞的笑,想這段往事早已如煙散去,沒想竟還會有開口言下的機(jī)會,“時之元帥,便是彥大將軍的父親。”

  “當(dāng)時的彥大將軍不僅夸你用心做菜,且一眼看明了你是將帥之才,更是傾心調(diào)教指導(dǎo)你。”樓明傲淡淡點(diǎn)了頭,忽而想起彥慕曾提過他父親曾經(jīng)很看重司徒的言語,“是我聽彥慕談起的。這般看…他父親是有恩于你的。”

  “是。只不出三年,皇上便革了彥帥之職。罰以無名之罪。只那時,我亦羽翼豐滿,彥大將軍雖遵旨?xì)w京,卻不愿依旨將我?guī)Щ亍7从陔x職前將帥印托付于我并言將帥在外,京命可以不從。”

  一個偏執(zhí)之君,一個愛才之帥,這本就是一場博弈。司徒遠(yuǎn)的身邊從來都不乏一些甘愿為之散盡家財竭盡愚忠之人,楊不歸算是一個,彥滂亦是。

  樓明傲忍不住靠近了兩步,卻見司徒遠(yuǎn)怔下來,縮了手回袖中,眉間正微蹙見樓明傲走來復(fù)又舒展開來,淡淡笑道:“我來看看你的刀功如何,只剩這半枝筍了,切切看。”

  這一點(diǎn)小伎倆卻也是逃不出她眼睛的,樓明傲微一撇嘴,眼眉揚(yáng)挑道:“你手怎么了?!”

  不等回答,徑直拉上了他袖子,撩開寬擺,但見左手食指端裂開長長一道口子,正涌著猩紅的鮮血,料想定是他說話分神間一粗心切到了自己。心中又氣又笑,冷冷瞥了他:“就這個本事?!我還以為多厲害的刀功呢。”槍林彈雨下都毫發(fā)不傷的人,竟在自家廚房由切菜刀傷了,想來便也有的是嘲笑。

  手邊沒有干凈的絹帕,她便捏著他的手指猛插進(jìn)冰冷的水缸中,刺骨的寒冷興許能止血。良久,取出他的手,血勢有減,卻未能盡數(shù)止住。樓明傲倒也不想那么多,捏上他食指以唇封住,含著冰冷的濕氣,夾雜了咸澀的血味,平靜吮吸著那裂開的傷口。

  司徒遠(yuǎn)心底卻是一顫,方才凍麻的手指在她舌蕊間一絲絲升溫,是她唇齒的溫暖。不由得咧嘴一笑,故作了淡定:“想不出還有這一招。”

  樓明傲抬眼瞪了他,暗道這有什么奇怪的,尋常百姓家多會這樣。倒是他身子從來金貴,伺候的宮人更是小心翼翼不敢隨意觸碰罷了。一時間覺得口中的腥甜漸漸淡了下去,才松開將口中的澀氣吐出來。回眸間正撞上司徒遠(yuǎn)的視線,周身寂靜下來。

  樓明傲轉(zhuǎn)身要走:“我去叫小丫頭來切筍。”

  司徒遠(yuǎn)手上一緊,猛攬上她腰身箍住:“別喊人。”目光死死扣著她不放。

  “不做筍了,這幾個菜夠了。”索性妥協(xié)道,茲時敵強(qiáng)我弱,她沒法不投降。

  他垂下頭,唇與唇只余半指不到的距離,聲音淡淡的,卻也透著輕柔:“為夫有多久沒吻你了。”

  她只覺得他的氣息徐徐向自己強(qiáng)壓而下,且是縈繞不散,盡力掙脫更是無濟(jì)于事,身子逐漸軟下去,好歹意識暫為清醒,忙強(qiáng)言道:“你敢吻我,我就咬你!”

  “咬?!”唇角微牽,笑意亦是淡淡的,“那就咬吧。”

  “我真咬啊。”樓明傲欲哭無淚,一心想躲開這懷抱,反而被他箍得更緊,“我錯了還不行,你是一品王爺,我是三品大員,咱倆差了去了。不帶你這么調(diào)戲下屬的。”

  “還不是你撩撥我!”輕喃溢出,氣息已灼熱,唇間只一微觸,卻如電閃石鳴般激起了渾身的敏感。只這么淡淡的一品絕是不夠的,只離開一瞬復(fù)又霸道壓下。

  樓明傲只覺渾身愈發(fā)酸軟,唇纏齒繞間狠狠咬下,腥甜的味道復(fù)又盈滿口舌之中。她覺得自己竟是瘋了,儼然一嗜血的妖精。她咬他愈緊,他便吻得愈烈,舌尖直竄入她菱唇,又是一番攻城略地,吸足了她齒間每一分味道才肯作罷。

  戀戀不舍離開她甜潤的唇畔,笑聲溢出:“咬夠了嗎?”可恨這男人強(qiáng)吻了良家婦女后亦能如此云淡風(fēng)輕的笑出聲,全然沒有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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