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步入中年的黑子

　　周末的晚上，連空氣似乎都彌漫著慵懶地氣息。

　　舒蕾和小冉懶洋洋地在客廳里吵嘴磨牙看電視，林安杰坐在角落里捧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鄭淑娟手里動作不停。

　　“姑媽，我不要穿你織的‘毛’衣，可丑！”鄭舒蕾一點也不客氣，大剌剌地批評。

　　林小冉轉過頭看了眼認真的老媽，又看了下鄭舒蕾，懶洋洋地說：“那可是我和老媽一起設計出來的‘毛’衣，你確定你不要？”

　　&?　;“啊？姑媽給我的衣服我怎么能不要呢？是不姑媽？”鄭舒蕾變臉比翻書還快。

　　鄭淑娟邊打‘毛’衣邊幽幽開口：“原本還想著舒蕾最小，給舒蕾先織。沒想到舒蕾這么不領情，那這件‘毛’衣就給冉冉吧。”

　　“謝謝媽媽。”林小冉和自家老媽一唱一和，氣得舒蕾扭身去找林安杰訴委屈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鄭淑娟問道：“老林啊，你真想再開個店？”

　　林安杰反問：“你想不想再開了？”

　　“我覺得這樣‘挺’好，現在終于一切上了軌道，把豆漿店和包子店合在一起，都不容易都安穩下來。如果你那邊的百味坊再開的話，又要折騰幾年。安杰，我們不年輕了，我也沒有那幾年的沖勁，我只想好好把這些店鋪經營好，到時候給小冉他們一個安穩的生活，這就夠了。”鄭淑娟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又不好意思地說：“可能我有些見識淺了，但我真的有些害怕要是賠了，孩子們的學費嫁妝怎么辦。”

　　林安杰拍了拍鄭淑娟的肩膀：“其實你想的對，我們又不是說要賺個幾百萬的，平平安安地賺些小錢，養活孩子和父母，自己手里還能剩些余錢，閑來沒事能出去轉轉。這樣是最好的。我只是怕你會覺得委屈，畢竟我這個大哥在這個家，有問題都是我擔著，其他時間真的沒什么存在感。”林安杰說道最后自嘲的笑了下。

　　鄭淑娟安慰：“日子過得好不好，不是說出來，而是過出來的。當年大姐不也是你們羨慕的對象，轉眼間多個小孩子，你看她這幾年老的多快。所以我寧可咱們就這么悶頭賺些小錢就行了，錢來的太快太多，我拿著燙手。”

　　“你啊，還是這么膽小。”林安杰搖頭嘆氣。

　　“怎么能叫膽小呢？我這放古代，絕對是良民。”鄭淑娟反駁。

　　林安杰被逗笑了：“是，我媳‘婦’兒連‘雞’都不敢殺，良民大大的！行吧，那咱們就這么繼續悶聲發財吧，我也是的，今天鉆牛角尖了。”

　　“嗯，想開了就好，早點睡吧。明天那兩個丫頭肯定都睡懶覺了，我們正好出去轉一圈去。”鄭淑娟安排道。

　　“行！一切以媳‘婦’兒的意見為最高指示！”林安杰調侃道。

　　于是一場風‘波’便這么過去，林安民輕輕地走了，正如他輕輕的來，揮一揮衣袖，帶走了一箱白酒。

　　周日的早晨，林小冉照慣例帶著黑子出去，最近幾年黑子變得安靜，但是卻越來越愛粘著小冉，每天晚上都趴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地等著。林安杰給它做的漂亮的狗窩都不進去，非要等著林小冉放學回家，然后蜷在小冉的腳邊睡覺。

　　小冉由一開始的苦口婆心到現在的聽之任之，看著黑子依然敏捷的動作，小冉卻鼻子有些發酸。

　　黑子有多大了？這個小冉不清楚，但是自從經歷過上次那個中年人的事情之后，小冉知道當時的黑子還沒有五歲，即便這樣，按照大型犬的年齡來說，黑子現在也應該步入中老年期了。

　　小冉的思緒又飄到了初秋的那天下午，記得那天下午，自己閑來無事就學校的圖書館轉轉，無意間瞄到書架上一本關于狗的書，便翻了下。結果翻完后才知道，原來狗的壽命這么短。她一直以為，黑子能陪她到天荒地老，就算不能陪她到天荒地老，至少也可以陪她到中年，誰知道，誰知道，竟然只有十幾年啊，而曾經是軍犬的黑子，想必壽命會更短一些吧。

　　記得當時自己抱著那本書就跑回了家，連身后圖書管理員的呼聲都沒聽到，到了家之后，直接把黑子從沙發上揪了起來，不顧黑子地抗議，仔細地對照書看著黑子的牙齒。研究了半天之后，頹然放下了手。好像，真的已經步入中老年了啊。

　　小冉正想的入神，突然感覺到黑子在咬著她的‘褲’腳，漆黑的眼睛安慰似的盯著她。小冉愣了下，抹抹眼淚，真丟人，竟然又哭了。她胡‘亂’的擦擦眼淚，笑笑：“黑子又打算去哪里玩？”

　　黑子搖了搖尾巴，拽著她‘褲’腳到了路邊，兩只前腳搭在小冉的膝蓋上，一陣搖尾巴。小冉蹲了下來，看著黑子笑：“黑子，你越來越沒有軍權的威風了。”照往常黑子早蹦起來了，但是今天卻依然不動地看著她，眼睛里好像還有些‘迷’‘惑’。

　　小冉看著它的樣子，認真地問：“黑子，你知道你多大了嗎？”

　　黑子‘迷’‘惑’。

　　小冉不死心：“有靈‘性’的動物都能感覺到死亡的腳步，黑子能感覺到嗎？”

　　黑子‘迷’‘惑’。

　　小冉無奈地看著它，黑子這會兒可能也站累了，趴在了地上，只是偶爾會轉過頭來看看小冉，然后又趴下。

　　“黑子，等我高中畢業，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小冉突然意氣風發。

　　仿佛感受到小冉心情的變化，黑子也很給面子的叫了兩聲。

　　“我們一起去西藏、去香格里拉、去天涯海角。我們去看山看海看雪山，好不好？”小冉又問道。

　　黑子又叫了兩聲。

　　小冉又安靜了下來，無意識地‘摸’著黑子光亮的皮‘毛’，但愿到時候，你能給我這個機會，黑子。但愿到時候，你仍然行動敏捷，不用讓我憂心忡忡；但愿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爬山，我想如果你見到那一望無際地草原雪山，一定會眼睛剎那間亮起來吧。

　　我無力改變命運，但卻希望你能高興地度過這些年。我沒有時間陪你，原本你有你自己的自由天空，是我當時一時興起把你帶進了這個家，也關進了牢籠。黑子，我很怕那天到來，因為，我只能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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