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何是好.
“小姐,少爺生氣了。已經把芳華軒的人都打了板子了。”小廝為難的說。
“什么?”瑤函震驚了,生氣就要打人的板子?這是哪種發泄情緒的方法啊?
“打誰了?嚴重不?”菱兒小臉也嚇得煞白。
“都打了,從丫鬟到婆子,一個沒拉。少的五板子,多的,二十板子。所以,小姐,現在就只有您去勸勸少爺了。”小廝哀求道。
“好。我到要看看他今天發的什么邪火!”瑤函恨的牙直癢癢。
“小姐,別去。少爺他把所有人都打了,會不會也打小姐啊?”菱兒驚恐道。
“打我?哼!”瑤函冷哼一聲帶頭就走。
馬喇看著這個飛霞滿面的女子沖進來,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多帶幾個人出去?這京城亂的很,你要出去我陪你啊。”馬喇溫柔的說道。
瑤函一路疾走,本來有一肚子的怒氣要發作,可是聽到馬喇柔聲細語的跟自己說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無處著力,頓時泄了氣。
馬喇看著瑤函緊繃的身體忽然松懈下來,帶點懊惱的看著自己,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瑤函臉又紅了,高聲道。
“沒什么,累了吧?看你,汗都出來了。快坐下歇歇,這兒有鎮好的蓮子湯,先喝一碗。”馬喇輕聲道。
“哼。”瑤函覺得自己都要讓馬喇弄的沒脾氣了,實在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看著瑤函一口啁了蓮子湯,端著碗還要的小模樣,馬喇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太涼了,可不能再喝了。”馬喇接過碗,坐在瑤函旁邊,看著她柔柔的笑。
瑤函被馬喇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比冰鎮蓮子湯都解暑。忙裝作剛看見還有別人在場的樣子,站起身來道,“喲,四伯!你也在啊。我還真要好好謝謝你呢。”
“瑤函小姐。”四伯施了一禮,惴惴不安道,“老朽哪里有值得小姐謝的地方?小姐玩笑了。”
“真的,真的!你說那個琉璃瓶子值錢,還真的值好多銀子啊!”瑤函樂的差點把銀票拿出來顯擺。
“什么瓶子?什么值錢?”馬喇看著瑤函對四伯樂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心里頓時不高興道。
“沒什么,就是我今天去當鋪了。”瑤函一福不以為意的樣子。
早在“強奸”誤會那一天,馬喇和瑤函商議的結果就是,把瑤函身上的東西當掉就夠活了,根本不用去賣唱。其實馬喇給瑤函出了好多辦法,但瑤函都不肯,因為無論哪一種方法都要依靠馬喇,或者說都要和馬喇產生千絲萬縷的關系,而瑤函一定要自己“自力更生”,根本就不肯接受馬喇任何形式的任何幫助。無奈之下馬喇只好想了這么一個餿主意。當然馬喇只是想暫時安撫住她,并要求進京之后在瑤函能自己生活之前要住到富察府。瑤函同意了,因為瑤函也覺得自己現在住在別的地方確實不安全,等自己有銀子了再付給馬喇點食宿費就可以了。
也是,那個時候人們的平均消費水平是五兩銀子一年,吃喝就夠了,當然這說的是農民。像瑤函這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人”,一年最多再翻一番也就夠了。所以瑤函現在是有錢人了,說話的底氣也足了起來。
馬喇看著瑤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當東西這個路子還是自己告訴她的,當時她還有點不能接受(關鍵是當時不知道這個東西這么值錢),現在一轉眼,居然已經出去當了東西拿了銀票回來了。
他們才進京多長時間啊?就兩天!昨天休整一天,她在府里也沒消停,榮嬤嬤那弄了個雞飛狗跳,內庫又讓她翻了個遍(盡忠家的說的)。今天這才剛到下午,自己興沖沖的回來找她,人就不見了!問了一圈才知道她出府去了。還沒等出去找,她都已經回來了。
瑤函看著馬喇陰晴不定的神情,還是有點心慌,在看看一直站在那充當柱子的榮嬤嬤和盡忠家的,心想一定沒什么好事,不如自己找個理由盡快脫身。
“恩公”,瑤函正色道,“若是沒有什么事情,瑤函告退了。”
馬喇知道這是瑤函不想再跟他說話,也不想再留在他身邊了。瑤函大部分時間對馬喇的稱呼都是“喂”、“你”、“馬喇”之類毫不客氣的呼來喝去,也有時稱“少爺”、“公子”,只有在這樣急于脫身的情況下才會叫“恩公”。
“等等,你去哪里當的?”馬喇忽視她的要求,穩了穩心神繼續說道。
“瑞記。”瑤函答的很快,準備速戰速決。
“當了多少?”
“不多,三千兩。”
“是不多。怎么去的?”
“就這么去的。”
“和誰?”
“菱兒、馬吉。”
“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馬喇決定不再跟她磨咕了,直接說重點。
“知道,所以我帶了馬吉。”瑤函一本正經的回答。
“馬吉功夫不好,要是有人跟著你們想害你……”
“你有被害妄想癥啊!”下了結論,瑤函再也不想和馬喇繼續這個話題了,站起來直接走人。
“你!——”她說的什么意思?怎么又說自己聽不懂得話?馬喇對著瑤函的背影皺眉頭。自己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唉……還是把她闖的禍先給擺平吧。
“神經病!不正常!不知道是感染SARS了還是H1N1,什么都要管,婆婆媽媽的!煩死人了!我一定要趕緊從這出去!”瑤函一面走一面低聲咒罵。
“小姐,你這樣一走了之好嗎?”菱兒不放心的說。
“喲,不錯,有長進了,能用成語了。知道啥叫‘一走了之’了。”瑤函高興道。
“小姐,你忘了,咱們院子里的人可都被打了板子的!”菱兒著急道。
“對哦,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瑤函一拍頭。
“那咱們現在怎么辦?”菱兒為難道。
“什么怎么辦?涼拌!”瑤函說完繼續低聲咒罵。
芳華軒四周都靜靜的,大門敞開,原來坐在環廊上的小丫頭們都不見了蹤影,廂房里也再也沒有婆子進進出出。
瑤函看著這個物是人非的院子,心里一陣悲涼。
瑤函并不知道馬喇為什么要把這里的人都打板子,但是心里明白,一定跟自己有關系。不然他要發火,富察府那么多院子,那么多下人,為什么只打芳華軒的人呢?雖然瑤函覺得這樣不公平,可實在沒有去質問馬喇的勇氣。
這富察府是馬喇的,芳華軒是馬喇的,芳華軒里大大小小的奴才丫頭都是馬喇的。馬喇要打自己的下人,瑤函憑什么去干涉?又以什么身份去干涉?
忽然,自己的屋子里出來一個端著冰盆的小丫頭。小丫頭也就十歲左右,端著已經融化了的冰盆很是吃力。
“我來幫你。”一個聲音溫柔的響起。
小丫頭嚇了一跳,手一抖,一盆水直潑了出去,小丫頭抬頭,對上一雙溫暖的眼睛。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菱兒掏出手絹連忙擦拭,剛才的水基本上都沒浪費,全灑在瑤函裙子上了。
“小姐?”小丫頭看著這個貌似天仙的女人,嚇的一動不敢動。
“你沒事吧?啊呀,你的鞋濕了,快回去換一雙吧,踩在腳底下一定不舒服。”瑤函拉著裙子擰了一把水,對著小丫頭說。
“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小姐千萬不要打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小丫頭回過神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嘴里不停的念著自己再也不敢了,嚇的都哭不出來了。
“沒事的,真的,你快起來吧。真沒事,我不會打你,你放心吧。”瑤函拉著小丫頭心里一陣一陣的疼。
“快起來吧,小姐真的不怪你。”菱兒攙起已經嚇癱了的小丫頭。
“菱兒你陪她去換條裙子換雙鞋,我也進屋把這個換下來。去吧。”瑤函摸摸小丫頭的頭,轉身進去了。
“你別怕,小姐真的不會打你的,你住哪?我送你回去。”菱兒安慰道。
“我弄濕了小姐的裙子,少爺一定會打死我的。一定會打死我的。”小丫頭在菱兒懷里嗚嗚的哭。
“不會的,少爺不會打你的。”
“會的會的,嬸嬸她們就是因為不知道小姐去哪了,就被少爺打了板子。少爺要是知道我弄濕了小姐的裙子,一定會打我板子的!”
“不會的,今天的事我們都不說出去,就沒有人知道。少爺也就不會打你板子了。”
“真的不會被少爺知道嗎?”
“嗯,我保證!現在咱們能走了吧?你這樣一直在這哭,要是讓別人看見了,再告訴少爺,那可真要打你板子了。”
“對啊,那咱們快走。”小丫頭說著擦擦眼淚拾起盆拽著菱兒就走,走的時候還偷偷摸摸的四處望望。
瑤函換完衣服坐著發呆。左手里是菱兒連夜趕制的荷包里面裝著大大的珍珠,右手是三張一千兩的銀票。眼前的桌子上是剛換下來的濕裙子。
自己到底該怎么辦呢?那個小丫頭真的很可愛,也很可憐,真的很想幫她但卻力不從心。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可是那就眼睜睜的看著本該在媽媽懷里撒嬌的孩子受人奴役?沒有絲毫錯誤的下人在主子情緒波動時被打的血肉模糊?
自己真的好想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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