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藥毒藥
這是一個原木浴桶,橢圓形,半人高。
現(xiàn)在里面有大半下的水,看樣子應(yīng)該還沒有涼掉,蒸汽不時飄出。里面坐著一個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的女人。
馬喇聽到菱兒催促,猶豫著彎腰伸出手把桶里已經(jīng)睡著了的人兒抱了出來。
“快放到床上去。”菱兒給剛抱出來瑤函身上又披了一件衣服,打開床上的圍帳,鋪好被。
馬喇把瑤函放到床上,把被蓋嚴(yán),用手理順?biāo)樕系拈L發(fā),嘆了一口氣回身問道,“到底怎么了?怎么在沐浴的時候睡著了呢?”
“少爺,快去請大夫吧。小姐這不是睡著了,而是暈過去了。”菱兒皺著臉說。
“什么?”馬喇吃了一驚,喊道,“來人。請大夫。”
“少爺,是誰要大夫?是外傷還是?”四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菱兒過去把門打開,對四伯說,“小姐暈倒了。麻煩四伯去請個大夫吧。”轉(zhuǎn)身回來再對著馬喇說,“少爺,您請先出去吧,我?guī)托〗惆焉砩喜粮稍贀Q套衣服。”
“恩。好。可是,瑤函怎么會暈倒呢?”馬喇掖了掖被角,起身走到門口。
“這個,還是大夫來了再說吧。”菱兒擔(dān)心的看了一眼瑤函,把門關(guān)上了。
換好衣服的瑤函躺在床上,除了頭發(fā)還有點(diǎn)濕,看著就像是睡著了。臉色紅潤,呼吸綿長,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
可那個正伏在桌邊寫藥房的大夫卻說她中毒了。
怎么會呢?馬喇,納哈,四伯幾個人看看大夫再看看躺在那睡的正香的瑤函,一腦袋漿糊。
“拿去。一日三次,兩大碗水煎成一小碗。連服七天。兩幅藥后應(yīng)該會清醒。醒來也不要下床,靜養(yǎng),三天之內(nèi)病人不宜移動。”大夫吹干墨跡,交代眾人。
“大夫,她這是怎么中的毒,中的什么毒?”馬喇問。
“我知道,是毒蚊子。”菱兒淚眼汪汪的說。
“毒蚊子?”大家覺得這個答案,明顯不是真的答案。
“小姐被毒蚊子咬了之后,整個……腫了有鵝蛋那么大的兩個大包,小姐不敢撓,癢的直掐自己……。上了神藥之后好多了,說是不癢了。晚上沐浴的時候,小姐碰到熱水就說有點(diǎn)疼,可是沒太在意,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就全腫了,現(xiàn)在腿上,后背上,全是泡,一串串的,看著可嚇人了。小姐要出來找大夫,可是剛起身就暈倒了。我想把小姐抱出來,可是抱不動,我剛給小姐披上衣服想去叫少爺,然后,你們就來了。”菱兒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完,中間有好幾個地方模糊不清,但還不算影響完整度,大家都聽明白了。
“神藥?什么是神藥?不知可否讓在下看一下。”大夫皺著眉頭說道。
菱兒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刻著“神藥“字跡的小瓶遞給大夫。
大夫二話不說接過來直接打開瓶塞,輕輕的臭了一下,皺了皺眉,又從藥箱里掏出一個像銀色耳挖勺的小工具,挖出一點(diǎn)在燈下細(xì)看它的顏色,隨后把蠟燭拿過來,把小勺放到火上燒。
整個屋里都靜靜的,幾個人閉著嘴,睜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甚至大家的心全跟著大夫的動作小心的跳動,生怕打擾了大夫。
小勺上的藥慢慢燒沒了,勺底剩下一點(diǎn)嘿嘿的渣滓。大夫把渣滓磕出來放在手上,手指輕輕一捻,渣滓全變成了細(xì)灰。
“這藥,是哪來的?”大夫拿手帕把自己的手擦干凈,慢慢的問。
“這個,李福,進(jìn)來。”馬喇揚(yáng)聲叫站在門外的從人。
“爺。”李福進(jìn)來行禮站好。
“你這藥,從哪來的?”大夫搶在馬喇前面問。
“藥?”李福看看馬喇,馬喇指了指現(xiàn)在放在桌子上的藥瓶,臉色沉重,狠狠的盯著李福。馬喇現(xiàn)在可以肯定,一定是這個藥出了問題,也許這個藥是毒藥也說不定。想到這,馬喇緊緊地握住拳,要是李福敢有半句謊話,必將其斃于掌下!
“爺。”李福看著馬喇的神情,知其動了真怒,馬上跪下磕頭,“這個藥是小人買的,買的。”
“在哪買的?”馬喇聲音冷冷的。
“在剛進(jìn)這個龍王鎮(zhèn)的第一個藥鋪。小人沒有說謊,爺要是不信可以問王武。小人買藥時他在旁。”李福可以確定這個藥出了問題,但長期的武人作風(fēng)使得他并沒有慌亂,依舊從容而答。
納哈見李福應(yīng)對從容、神色平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里透出欣賞,心里更是贊許有嘉。
“王武。”馬喇向門外喝道。
“爺。”王武進(jìn)屋同樣行禮站好,看到李福跪在地上心里暗暗心驚。
“你和李福一起去買的藥嗎?”馬喇雖然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可是眼睛里兇光頻閃,甚是嚇人。
“回爺?shù)脑挘堑摹E藕屠罡傔M(jìn)鎮(zhèn)子,走了不遠(yuǎn)就看見一家藥鋪。李福要進(jìn)去買藥,奴才也要找個當(dāng)?shù)厝藛枂栠@的客棧都有哪些,哪好哪不好,所以就一起進(jìn)去了。李福先問的掌柜的買藥,他是這么說的,‘你們這有治蚊蟲叮咬的藥沒有?’,掌柜的答,‘有,不知道客官要哪一種。我們這有抹上了防蟲子咬的,也有點(diǎn)燃了熏蚊子的,還有掛在衣服或床頭上讓蚊蟲靠不了身的。’看他還沒說完,李福就打斷他,說‘我們要被蚊子咬完了之后用的。’那掌柜的又說,‘有。我們這有蚊子咬完之后用的藥粉。用的時候拿酒化開,然后抹在咬的地方,抹兩回就好了。但是這藥粉只管被蚊子咬完的包,蚊子再來可不管,還有藥水,這個藥水直接用就可以,抹在包上就治,要是抹在衣服上,蚊子就不敢再來了。不過這個藥效比較慢,得一陣子才能好。’李福又打斷掌柜的的話,‘我們要最好的,起效最快的,最好用一遍就能好的!不拘銀子,但我要最好的!你那些廢話給我好好省省!’說完李福扔了十兩一錠的銀子給掌柜的,掌柜的拿著銀子就進(jìn)了后堂。一會就拿了那瓶藥出來,說,‘我這藥可是祖?zhèn)鞯模緛硪畠梢黄康模茨銈兡敲粗保鍍少I給你們吧。’李福二話沒說就又扔給他十兩。拽著我就出了門。出門后跟我說,‘我看你也別上他這打聽了,那老頭很是嘰歪無趣。我先回了,看爺著急。’說完打馬就走了。奴才也不想再回去問那個掌柜的,就又往前走了一段問了一個布莊的伙計(jì),這才定了這個客棧。”王武繪聲繪色的把下午買藥問路的原始場景又還原給了在座的幾位。條理清晰,語言生動,主次分明。四伯瞇了咪眼睛,心想果然是打前站的最好人選,再鍛煉鍛煉能獨(dú)當(dāng)一面了。
大夫聽完沒有說話,拿過藥瓶細(xì)細(xì)把玩。很普通的瓷瓶,除了“神藥”小篆兩個字沒有什么特色。
大家看大夫不說話也都靜靜的或坐或站。馬喇還是冷冷的盯著李福,而李福依然跪在地上,上身挺直,雙眼下垂,面容一片坦蕩。
大夫拔出瓶塞又細(xì)細(xì)觀看。也是很普通的瓶塞,軟木制成,外面包了一塊紅色的綢子。大夫捏捏瓶塞,神色一動,忙用手把綢子撕開露出里面一個圓柱形的小軟木,可是這個圓柱看起來不是很完美,邊上有一道裂痕,截面有米粒那么大,軟木用紅綢子包著看不出來,可解開來能看的十分清楚。
“原來如此。”大夫左手拿著藥瓶右手拿著軟木,恍然大悟的說道。
“到底如何?是誰下的毒?”馬喇眼刀甩過李福,焦急的問。
“時間。”大夫抹了抹下頜的襞須(“襞”:下巴上的胡子。古人胡須分為唇須,絡(luò)腮須和頦須三種類型。《康熙字典》明確規(guī)定了各種胡須的名稱,比如上唇的胡須叫作“髭”,下唇的胡須叫作“糶”,頰旁的胡須叫作“髯”,而下巴的胡須則叫“襞”。)笑呵呵的說。
“先生,莫要玩笑。”馬喇瞇著眼危險的看著這個不知道輕重的大夫。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呵呵,是。”大夫看出馬喇的不滿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開始為大家解惑。“這個藥,還真算的上是神藥,要你們二十兩銀子一點(diǎn)都不貴。不過要是說是老曹家祖?zhèn)鞯模强墒腔煜轮蠡恕E叮銈冞M(jìn)鎮(zhèn)子之后去的第一家藥鋪的東家姓曹。這個藥是由醫(yī)圣張仲景的藥方煉制而成,煉制的時候好藥材可是放了不少。不過這個藥煉成的時間可是不短了,怕是有個一百來年了。這個藥瓶也都不是原來裝藥的器皿。要說這樣也沒什么。不過,你們看這個藥塞。”大夫把藥塞遞給馬喇讓他給大家傳看。接著說,“瓶塞少了這么大一塊,這里面的藥時間一長,可就不是原來的那個神藥了。但是要說藥效肯定沒有多少了,不過倒也沒什么害處。”
大夫說完大家更是困惑。藥沒有危害,那這人是怎么中的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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