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圈套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尖角,坤罡眼中兇光大盛,再不后退,不管不顧地張開大嘴,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發了瘋一般朝巫煬咬去。
這次,巫煬居然完全沒有躲閃的意思,反而將劍橫握,直往坤罡嘴里送,看那樣子,竟是想就此把這怪物劈成兩半。
坤罡沖到一半,似乎是發現了巫煬的意圖,忙硬生生地止住身形,一口咬在云海劍上。
耳邊,就聽到一聲金屬撞擊聲,也不知這牙是什么做的,居然咬得云海劍發出輕微的聲響,眼看就要碎了。
巫煬臉色微變,一只手迅速在劍身上一抹,頓時血流如注。而這些血則盡數被云海劍吸收,霎時間,云海劍發出“嗡嗡”的輕吟,微微抖動起來。
按照常理,裂了的東西,再這樣抖動的話,即使沒有碎,也會加速它碎的進程,可眼前的一切完全無法用常理來解釋,我焦急地看著對峙的雙方,默默祈禱最壞的情況不要發生。
謝天謝地,經過幾秒的仔細觀察,我欣喜地發現,云海劍不但沒有碎的跡象,反而,在吸收了巫煬的血液之后,還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白光,任憑坤罡瞪大了眼睛如何用力,都不能再撼動它分毫。
可是,坤罡的蠻力實在非同一般,在盛怒之下又更勝一籌,漸漸的,巫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后,不得不一腳踏后,形成個弓步來抵擋。
我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無意間看到坤罡后臀上一個小小的傷口,腦中頓時靈光一閃,忙不迭地四下亂看,終于在葡萄架下的一個角落里,看到了還帶著絲血跡的匕首。
巫煬,堅持,再堅持一下!
豈料,等到要起身時才發現,剛才很多地方都被蟠龍筋勒傷,又因為坤罡的狠狠一摔和一記耳光,頭暈得直想吐,胸口更是疼得連吸口氣都會冒冷汗,想要站立,實在有些困難。但不管怎么樣,巫煬的情況岌岌可危,再拖下去,不僅他,我和流霞都難免一死。
想到這,再顧不上疼痛,站不起來就爬過去,總之,一定要幫忙。
原本只幾步的距離,現在顯得遠如天涯,我手腳并用,緊緊咬著牙,等終于拿到匕首,已是大汗淋漓。但讓我更為心急如焚的是,這一路幾乎花光了我的所有力氣,要怎么再去偷襲,就成了新的問題。
此時,巫煬那條頂在后面的腿慢慢地在彎曲,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不管了,無論如何也要碰碰運氣,哪怕是觸到一下,轉移這怪物的注意力也好。
深呼吸好幾次,覺得積蓄起了一些力量,心里不斷默念“一定要打中”,然后,用力將匕首扔了出去。
也許是哪路神仙聽見我的禱告,奇跡真的發生了,歪歪扭扭地飛著的匕首,在空中優雅地轉了一圈后,刀尖向前,帶著萬鈞之勢,呼嘯著直射向坤罡。
下一刻,匕首像是長了眼睛般,不偏不倚地刺入坤罡后臀的傷口,直至沒柄。
這次,再不是“嗷”的嘶吼,而是“嘎嘎”如雁鳴之聲,聽得我不禁為之一愣。
而那傷口,在匕首甫一刺入,便“嘶嘶”地冒起青煙,只一會兒的功夫,范圍擴大了一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腥臭。
巫煬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有片刻楞神,但很快反應過來,手起劍落,斬下坤罡的一只耳朵。
坤罡的慘叫更響,卻仍然不肯罷休,再次張開大嘴去咬,怎奈進攻已完全沒了章法,被巫煬輕松躲過不說,還被斬下了另一只耳朵,并且砍斷一條前腿。
“殺了他!”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有些吃驚,不是因為聲音嘶啞,而是因為語氣中透出的前所未有的仇恨。
巫煬看我一眼,對著單膝跪地的坤罡道:“是詭隱把你介紹給狼王的,對不對?狼王知道流霞已經背叛他,對不對?今天也是狼王讓你過來的,對不對?他還讓你把青鸞帶回去,對不對?”
每問一句“對不對”,坤罡就點點頭。巫煬看自己全都猜對了,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便一劍斬下了坤罡的頭顱。
看著這具無頭尸體,我心中的憤怒頃刻間達到頂點,鉚足勁爬過去,將匕首拔出,一下又一下地胡亂刺著,不愿停手。
巫煬始終在身后靜靜地看著我,不阻止,也不勸。
終于,好不容易積攢的力氣又用光了,我轉頭想看看流霞怎么樣了,可一見她不省人事的模樣,先前的一幕幕立刻浮現在眼前,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哇”地哭起來。
各種各樣古怪的、惡心的靈體,從小到大看了不少;有人在面前活活被掐死,也是見過的?墒牵頌榕,看著另一個女人被強暴,則和經歷前兩種時的心情完全不同,尤其是想到她是因為要救我才會有這樣的遭遇,無以復加的難過和自責立刻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來。
恍惚間,有人攬住我的肩膀,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巫煬,我正是沒地方宣泄的時候,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邊搖晃邊聲嘶力竭地吼道:“你為什么這么晚才來?為什么這么晚才來?不是說會跟著我的嗎?如果早點來,流霞就不會……就不會……”
話尾,消失在更加肆無忌憚的嚎啕聲中。
“安靜點!”巫煬也吼起來,抓住我開始處理蟠龍筋的勒傷,“不要再亂動,傷口會裂得更大。事已至此,無論如何自責都挽回不了什么。你以為我不想早點來嗎?只是這結界太過強悍,我能看到他對你們所做的一切,但就是無法進入。”
原來,他也只能在外面眼睜睜地看著。
現在,坤罡已經死了,也不能怪巫煬沒有及時趕到,自責又于事無補,我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難過,眼淚完全無法控制。
巫煬竟是破天荒的好脾氣,沒有再多說什么,我只覺得有了依靠,更像是被鼓勵了,索性埋首在他懷里,越加肆無忌憚地大哭不止。
也不知過了多久,聲音啞了,眼淚也干了,卻還是心情壓抑,又實在是消耗太大,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慢慢的,也就轉為了小聲抽泣。
“好些了嗎?”這時,巫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是一直在他懷里的,而更讓我覺得難堪的是,因為上衣蓋在流霞身上,現在的他,赤裸著上身,剛才光顧著傷心,竟完全忽略了這一點。
楞了楞,趕緊掙扎著坐好,慌忙擦一把臉,暗暗想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非常難看。
真正安靜下來,前胸后背一陣陣鉆心的疼痛驀然明顯,臉上也是火辣辣的一片,使我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
“好些的話,把這個涂到臉上,把這個吃了!蔽谉贸鰝小瓷瓶和一粒藥丸,“再休息一會兒。我剛才大致檢查過,幸好,沒有傷到筋骨,也沒有內傷!
接過這些,我轉頭看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流霞,不免又是一陣難過:“她要不要緊?”
巫煬輕輕嘆一口氣,到屋里拿了條連衣裙扔給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讓我幫流霞穿戴起來,好讓她在醒來時,不至于赤身裸體的太過尷尬。
用了藥,又休息一會兒,自我感覺好了很多,便起身,打算去幫流霞穿衣服,也想盡快離開這里。
流霞臉上的紅潮已經退去,揭開蓋著的上衣,一片自脖頸蔓延到胸口的青紫牙印觸目驚心,看得我心中很是不忍,眼淚又不能自己地流出來。
“別哭了,我自己來吧!睕]想到的是,她醒了。
我微微一驚,愣愣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倒是面色沉靜,若無其事地坐起身,拿過我手里的衣服,慢慢地把自己整理好。
“是個圈套。”她走到巫煬身邊說,“沒想到,狼王這么沉得住氣。我想,在學校里找到我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定我是你們的內應了,但他什么都沒有表露出來,還不動聲色地讓我以為他毫無疑心!
巫煬輕輕點頭:“從去找青鸞為了引出我,到天臺上佯裝敗走,再到說出假計劃,放你來通風報信,一切,都是他,不,應該說是大刑官一手安排,精心策劃的,好讓我們一步步地落入這個陷阱!
“而坤罡的任務,就是殺了我,把青鸞帶回去!绷飨冀涌诘馈
“沒錯,你永遠都是這么聰明!彪S著兩聲輕輕的鼓掌,依舊是中年富商打扮的狼王,由院門緩緩步入,“流霞,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忘恩負義?死一個梓蕓倒沒什么,只是,你打狗也應該看看主人,這樣,實在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一只狗,還不值得我動手!绷飨祭淅涞卣f。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什么還不承認?”狼王有些惱了。
“沒有做過的事,你叫我如何承認?”流霞也不甘示弱。
“好!崩峭觞c點頭,從懷里掏出樣東西,甩手扔過來,“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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