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了不還的人
玄麒側著頭聽了半天:“什么?獸角?”
巫煬瞥他一眼,沒有多做解釋。
我直覺地覺得,這個東西,可能是雪妖一族的寶物,可是,同時也覺得不解,既然是寶物,為什么又可以借給別人呢?
“獸角?莫非……”沈天暉看來知道是什么。
巫煬點點頭,仍然沒出聲,只是臉色更顯凝重。
“這個……”沈天暉沉吟著,“若真的不見了,也就難怪他們會一個個的都出來。”
“是什么?”玄麒見沒人理睬他,伸出手指在沈天暉身上戳了戳。
“嗯,這個要說起來,話有點長。”沈天暉丟出個老套、卻令人期待的開場白來。
玄麒趕緊讓他“快說快說”。
沈天暉想了半天,最終轉向巫煬,“你來告訴他們吧,我知道的,都只是聽說的傳聞,你和雪妖打過交道,應該最清楚。”
巫煬也想了下,說:“雪妖住的結界,被稱為冰原之國,他們有一個護族的圣獸,叫水凝獸,獸頭上,長有獨角,這個角,性極寒、極陰,我所說的獸角,就是它了。”
玄麒拉長音“哦”了聲,問道:“那和羈魂索比起來呢?”
“更厲害些吧。”巫煬回答,“不過,羈魂索的寒,是能滲入到體內的陰冷寒毒,而獸角的寒,則沒有這種侵略性,不過,卻是很多火屬性妖怪的克星,就連我,也不能徒手去拿。”
玄麒又“哇”一聲:“那你借來派什么用處呢?”
巫煬略一遲疑,答非所問地說:“你們還記得月白石嗎?它除了可以讓佩戴的人百火不侵之外,還有一個作用,可以使其心緒寧靜,更快進入忘我狀態,在練功時不至于走火入魔。而水凝獸角,則可以把因為走火入魔而岔了的氣息,導回原處。”
“也就是說,一個是預防,一個是治療,我說的對吧?”玄麒了然,也就想不到繼續深究之前的問題了。
巫煬微一點頭,“嗯”了聲。
“照這么說,獸角應該是件珍貴的東西吧。”我趁此說出自己的疑惑,“那為什么有人想借,就能借得到呢?”
“也并不是誰都能借到的。”巫煬說,“若是誠心要借,必須先向雪妖王稟明,但并不必說明原因,只要說明歸還期限,然后,雪妖便會將來人帶到圣獸的住處,只要贏得了那里的守衛,便能借到獸角。若是想強搶或是偷,難度很大,即使能拿到獸角,也會引來雪妖一族不死不休的追殺,很是麻煩。”
“那對付那些借了不還的人呢?”玄麒笑嘻嘻地問道。
“我沒有去借獸角!”巫煬咬牙切齒地再次聲明。
“我沒有說你借了呀。”玄麒依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我只是問,如果借了不還,會怎么樣而已啊。”
巫煬沒搭理他,沈天暉出來打圓場道:“你也別再問巫煬了,這個,據我所知,幾乎沒有人會不還的,畢竟,是雪妖王親自決定的借還是不借。”
“可還是有的吧?”玄麒非要糾纏在這個問題上。
“有的。”巫煬無奈地說,“雪妖們會在說好的歸還期限后的第三日,出去找這個借了不還的人,若是在半年之內找到了,拿回的獸角,還能再長回水凝獸頭上,若是超過半年,他們也就不找了,因為那時,獸角與水凝獸已經沒了聯系,等于是個死物,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場,最多,不過是件裝飾品。”
“那他們還找來干嘛,反正半年之后就失效了嘛。”玄麒不以為然地說。
“沒了角的水凝獸,功力會大打折扣。”巫煬繼續解釋,“所以,雪妖們一般會把一半的青壯年都派出來找,能找回的,是最好。雖說,獸角會在三百年之后再次長出來。但是,你們想想,若換了你們是雪妖,看著沒了角,三百年之內功力都大不如前的護族圣獸,心里會不會好受?況且,這個角,還是被不守信用的人拿去的。”
“這樣一來,不就是得罪了整個雪妖一族了嗎?”我這才了解,為什么幾乎所有人都會歸還獸角。
“確實。”巫煬點點頭。
沈天暉在旁邊想了會兒,對著巫煬說:“我現在就是很想知道,既然你沒有去借,那么獸角,到底去了哪里,為什么雪妖會認定了是你借的。”
“是啊。”巫煬眉頭緊鎖,“如果那人用的我的樣子,究竟是誰,連玥都能瞞過。”
屋里一時沒人說話,氣氛多少有些壓抑,對這個“他”,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不僅因為“他”可能是個厲害的對手,更因為,我們好像無時無刻都在“他”的窺探、監視之下,仿佛棋子,被任意擺布。
巫煬靜靜地坐了很久,起身扔下句“我去找玥問清楚”,便走了,沈天暉跟出去前,還不忘叮囑我們萬事小心。
我忽然想起他家家傳的那枚玉戒指還在我手里,而且,經過王欣然的事情后,似乎起了點變化。
“沈天暉。”我叫住他,遞過戒指,“不好意思,你看……”
戒指原本是純凈的羊脂白玉,現在在一片潔白中,多了一條細細的黑線,乍一看,像是裂縫,可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條黑線其實是在玉中,有如一條小小的蟲子,看著令人很不舒服。
沈天暉接過戒指翻來覆去地看,又掂了掂:“沒事,你還是拿著吧,感覺上,并沒有什么影響。”
說話間,他一回頭,見巫煬已經走出很遠了,便把戒指往我手里一塞,又囑咐一次“要小心”,才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他們這一走,又是兩個多星期沒有見到人影。這兩個多星期以來,氣溫還是老樣子,天氣預報每天都在提醒注意預防感冒,小心低溫。天氣倒是很好,一直是晴天,干冷干冷的。
這天在學校吃午飯,終于聽到天氣預報說,晚上轉陰天,明天下雪,氣溫還會下降。
“你覺得,是不是雪妖來了,所以才會這么冷?”玄麒壓低了聲音問我。
我表示贊同,畢竟,當雪妖站在院子里,當時,真的覺得很冷。
“不知道他們找得怎么樣了。”玄麒匆匆吃完盤子里的最后一點食物,“快走吧,還是有人在往我們這邊看。”
無奈地嘆口氣,雖說現在談起“季琳臉皮事件”的人越來越少,可仍有一小部分人,還保持著探究我們身世的熱情,不過,盡管如此,我們的生活已經比之前要平靜得多,也依然還是班里的怪人,沒什么人愿意搭理的怪人。
第二天,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果然下起雪來,起初,只是夾雜在雨里的小雪珠,越到后來,雪珠越大,直到變成雪花。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也是這座城市很少見的大雪,班里幾個從更南方來的同學,異常興奮地在雪里跑來跑去,凍得鼻子耳朵通紅。
回到家,屋頂上雪白一片。
“照這樣下下去,明天,說不定都可以打雪仗了。”玄麒也高興起來。
我沒有搭腔,心里隱隱覺得,這雪下得有些異常,可是到底異常在哪里,又沒有明確的想法。
雪越下越大,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外面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從窗口看出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玄麒縮在沙發上,還在看他每晚必看的連續劇,我則坐在旁邊發呆,空調的暖風吹在身上,不免有些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沙發動了動,醒過來,就看到玄麒半睜著眼,向門外走去。
夢游嗎?這是我的第一反應,隨即又想到,他平時并沒有夢游的毛病。
“玄麒?”我拉住他,叫了一聲。
他掙脫,頭也不回地繼續又走幾步,就要去開門。
“玄麒!”我覺得事情不妙,再次拉住他。
他反手一推,力氣大得出奇,將我推得直到跌坐到沙發上才停下。
打開門,撲面一陣卷著雪花的寒風,吹得我一時沒法呼吸,玄麒則全然不顧,頂著風,穿著拖鞋就走了出去。
“玄麒!玄麒!”我著急起來,抓起一件外套就追。
外面下著鵝毛般的大雪,風非常大,吹在身上刀割一樣,我走得很艱難,幾乎走一步,就要退兩步。雪落到地上后,很快堆積起來,不一會兒,就已經沒過腳背,這使我更加舉步維艱。
我腳上和玄麒一樣,還穿著拖鞋,一腳踩下去,雪爭先恐后地鉆進鞋里,冰冷冰冷的,走了沒幾分鐘,便凍得邦邦硬,剛才匆忙間抓的外套太薄,披在身上,風從布料的空隙間鉆進來,冷得我一陣一陣地發抖,上下牙直打架,臉、耳朵、手指、腳趾也都完全麻木了。
抱起雙臂,把外套裹緊,看到前面的玄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頭上、肩頭堆滿白色的雪花。
正想再叫他一聲試試,驀地一陣狂風,我彎下腰,努力維持著平衡,幾乎就要被吹走。
捂住口鼻的手背上,忽然覺得一痛,看時,發現不知被什么劃開了一道口子,并不深,只是很長。然后,身邊“噗”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打到雪里。
轉過頭,看到那是一根足有三、四十公分長的冰凌,斜斜地插在雪地上。
如果被這根冰凌打中,不知道會怎么樣。我想。
這時,耳邊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陣歌聲,非常輕,幾乎被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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