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劉梓晴背著包袱,提著零食,走在最后,云穎和冬梅兩個甩手走在前面,有來時的記憶,路還記得,許是因為太陽正當頭,路上連個行人都沒有。
途中有棵槐樹,樹下有幾塊石頭,應是經常有行人在此小憩,石頭表面干凈光滑,云穎實在是走不動了,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就不走了,先歇歇再說,冬梅跟著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拿著小團扇給云穎打扇,劉梓晴站著等她們,連手里的零食都懶得放下,真是精力充沛,怎么就不知道累呢?云穎心生羨慕。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怎么著也要想辦法住到城里,哪怕是鎮上也可以,實在不行就買個馬車,買不了馬車,牛車、驢車也行,總得有個代步工具才好。看來,即使是穿越到這異世,自己還是得從有房有車開始,應該是先有車再有房。”云穎心里默念。
三人回到家早已過了午飯時間,劉母很貼心的給他們留了飯,是雜糧粥,還有窩窩頭和咸菜。
三人都有些餓了,冬梅從鍋里端出還有些溫熱的飯食,拿碗各自盛好一碗粥,每人拿一個窩頭,圍坐在廚房的小方桌邊,就著咸菜喝粥吃窩頭。
云穎本就是個能吃苦的性子,不會嫌棄吃的是粗糧。這些東西在現代,也算是特色食品,所以云穎吃的倒是蠻享受的。
假設她沒有發現冬梅的眼淚的話,她甚至會覺得,天天這樣吃也是沒有問題的。
當云穎不經意間看到冬梅時,心里某處最柔軟的地方被深深觸動,小丫頭本來是高興的,但是當她看見坐在對面的小姐吃得很享受的樣子時,她突然就心酸了,小丫頭再不敢看,只低著頭默默吃飯,吃著吃著,一滴淚珠滾落在碗里,她本是低著頭的,要不是剛好看見那一滴淚珠,云穎萬萬不會知道小丫頭哭了。
許是小丫頭看她吃得很香,動作很自然,心疼她這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吧。確實,按照小丫頭的思路,或者是大部分人的思路,一個生活在發財人家的小姐,突然就成了山野村婦,從此粗衣淡飯,怎么看都是一副凄涼的畫面,但是云穎沒有那樣的感覺,她從小就是孤兒,享受對她來說,那是別人的事,她從小就知道,想要過好日子,那就勤奮努力吧。
嫁給劉梓晴,云穎沒有覺得有多虧,在婚姻不自主的古代,能有他這樣的夫君,云穎知足了。
冬梅哭了,確不能讓誰看見,因為姑爺就坐在旁邊,更不能讓小姐看見,她可以為小姐傷心,確不想小姐傷心,所以她極力忍住,假裝低頭吃飯,那滴眼淚,只是湊巧被云穎看見了,但是,冬梅并不知道,云穎看見她的眼淚了。
云穎的心突然就痛了,為這個小丫頭,為她小小年齡就來心疼自己這個小姐,云穎對穿越這件事,有點慶幸了,至少,在這里她有個為她傷心的冬梅,這對云穎來說,是一種全新的感覺。
不能讓小丫頭知道,她看見了她的眼淚。
云穎吃得快些,不像原主那樣細嚼慢咽,像上學趕時間學習那會一樣,云穎匆匆吃完,就回了東廂房。
劉梓晴比冬梅吃的快些,跟著云穎進的屋,山一樣的男人,站在門口,手里提著茶壺,茶壺里是一直溫在灶上的熱水,燒飯的余溫還在,水就不會涼。
云穎知道,這水只是熱水,沒有燒開,無法拿來喝,她不知道劉梓晴為什么會提到廂房來。
男人沒有說什么,從床后的架子上拿了陶瓷盆放在凳子上,把水倒進去,用手試了試溫度。
云穎看他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這是常年打獵的手嗎?云穎看不出哪里不同,除了手指長些,皮膚光滑細膩,毫無半點粗糙的跡象,還有什么是不一樣的?云穎看不出來。
“娘子,你洗洗臉,先睡會吧,一會晚飯熟了我叫你。”
劉梓晴把手里的白布巾交到云穎手里,出了廂房。
云穎確實很累,也很想洗把臉,她把手伸進水里,溫溫的很舒服,這幾天確實該好好休息,等手術刀拿回來,就要為劉老爺子做手術了,做手術是重體力活,希望這具身體能吃得消。
洗掉臉上的汗漬,用布巾把脖頸也擦了一遍,黏黏糊糊的感覺沒有了,云穎有了些精神,她站起身,準備去廚房看看,順便把藥熬上。
手術前,劉老爺子的身體得好好調理著,還要教給劉母一些護理常識。三天時間,正好用來做術前準備。
冬梅已經洗好了碗筷,也整理好了情緒,又是那個憨憨的小丫鬟。
“小姐,您是要熱水嗎?奴婢這就燒好了給您送過去。”冬梅從云穎手里接過茶壺,走到灶下,準備燒火熱水。
“不要熱水了,先熬藥吧,看看藥罐在哪里。”云穎邊說邊在廚房里尋找。
“藥罐就在這里。”冬梅從灶后拿出一只陶瓷藥罐,還有一個小小的柴火爐子。
小丫頭拿火折子點燃了小火爐,取下今天抓的一包藥,十分熟練的從水缸里舀了水放進去,把藥罐架在火爐上。
云穎叮囑冬梅待燒開了就改慢火,自己起身去正屋,去看看劉老爺子。
劉老爺子這段時間都是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今天許是云穎早上幫他用烈酒清洗了外面的傷口,又叫劉母別給他蓋被子,還把他傷口處的衣服剪了個破洞,中午吃飯時劉老爺子就醒過來了,直到現在,他還十分清醒。
云穎心想,看來這外傷好好調理,別發炎的話,劉老爺子昏迷的時間應該會減少很多,只是里面的傷必須要手術才行。
見云穎進來,劉老爺子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一下,嘴唇蠕動,十分微弱的發出聲音:“媳婦回來啦。”
昨天兒子成親,他一直昏迷不醒,什么忙也幫不上,還拖累家人,他是內疚的。
當年自己救了云老太爺一命,本就不求任何回報,云老太爺確硬說要結恩親,那年梓晴才三歲,十六年過去了,兒子的婚事也該有個了結才是,本打算去云家言明取消婚約,不再耽誤云家姑娘,自己兒子也可找媒婆上門了。本想打到一件大獵物就去云家走一趟,確在這個節骨眼上摔傷了,不但沒有取消和云家的婚約,還因為自己的病情加重,兒子執意要娶親沖喜,他本是不同意的,又擔心自己許是活不長了,趁此機會讓兒子辦了終身大事,也算了卻一樁心事,就是自己真的去了,也可以稍微寬心些。
默許了兒子的決定,心里對云家姑娘有些愧疚,中午醒來,老伴首先就告訴他兒媳是個會治病的,還說了兒媳不是云家的嫡小姐,是云家庶出二小姐,他心里就知道,云家舍不得嫡姑娘下嫁,才讓二姑娘頂了缸,眼前的兒媳,雖穿著打扮還是千金小姐,但是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嫌棄,劉老爺子心里感激,看來自己的兒子是個有福的。
劉母也趕緊給云穎拿了個凳子,放在劉老爺子的床邊。
云穎坐下,對劉老爺子道:“爹,您把手伸出來,讓媳婦給你把把脈。”劉老爺子有點遲疑,作為媳婦,給公爹把脈,他有點不太適應,但是看云穎一臉坦然,毫無芥蒂,自己在她眼里,只是個病人吧。
劉母見老伴反應遲鈍,當他是疲累,走過來幫忙把劉老爺子的手拿過來,老爺子的脈象比昨日稍好點,坐的近了,云穎又清晰地聽到老爺子呼吸時喉嚨發出細微的滋滋聲,說明自己昨天的診斷沒有錯,老爺子有比較嚴重的氣血胸。看來只有手術才能切底治療。
“爹,您別擔心,您的病不是什么大病,我過幾天幫您做個小手術,您很快就會好起來,不出三個月,您又可以上山打獵了。”云穎邊把老爺子的手放好,邊笑著說道。
劉老爺子也扯了扯嘴角,顯然他很相信媳婦的話,三個月就可以打獵了,這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本來做好了見閻王的準備,沒想到兒媳婦剛進門,自己的病情就明顯好轉,這媳婦就是劉家的福星啊,劉老爺子心里想。
“孩子爹,你聽媳婦說什么了嗎,你很快就會好的,別再犯愁了,聽媳婦的,好好治病,等到了秋上,你就可以出門打獵了。”劉母也笑的很開心。
她也相信云穎的話,親眼看見媳婦早上拿烈酒給老伴洗了傷口,還叫她注意屋里透風,保持干凈啥的,這些以前的郎中從來沒說過,老伴今天也明顯好轉,這都是媳婦的功勞。
“是啊,這沒有什么好愁的,每天都樂呵呵的,病也會好的快些。”云穎趁機給老爺子打氣,站在醫生的角度,病人的精神狀態好確實有助于恢復健康。
“媳婦,嫁到我們劉家,讓你受委屈了。”劉老爺子還是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雖然聲音微弱,云穎確聽得字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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