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醫(yī)女發(fā)現(xiàn)
瓦刺!
羽林小將的聲音凜然,墨玉聽見,也不由得警惕起來。但是,想想對這個小將的身份猜測,又不由油然而生一種不可置信之感。
——這個人,可能嗎?
墨玉挑挑眉,再試了一句,“雖也是蒙古人,但好歹也是我國藩屬。”
這倒是,韃靼至今與大楚沖突不斷,但位于韃靼之北的瓦刺倒是在永樂年間就遞了順表。那正是忠烈王之父,當初的二皇子最得意的功勛。
照往年的習俗,年節(jié)時藩屬國一般都會派使節(jié)朝賀。
而這一次又額外不同。
太孫被刺一案,其實天下人有不少都能猜到事實的,但確實“有調(diào)查”栽到了瓦刺部族身上……
于是,瓦刺來使在抵達京城后自辯的行為,在大楚的臣民們看來,就有了幾分倉皇請罪的感覺。
雖然要墨玉來說,瓦刺派人順道來申辯,只是不想背這個黑鍋,但此刻,墨玉的語氣卻是刻意帶上了幾分自大的意味,似乎他也因為瓦刺的自辯而輕視起這個蒙古部族來。
這次,他總算是看到了特殊的反應——
那年輕的羽林小將投來相當奇怪的一瞥,似乎覺得他不該那么想。
可是,這個反應該如何解讀?
墨玉糾結(jié)了。
還是那年長些的羽林指揮圓滑一些,見墨玉這么說,他立刻就哈哈一笑,道,“可不正是如此!藩屬之國。想要瞻仰我大國盛事,也值得嘉許嘛!就只怕他們都不知道怎么在山林里狩獵!”
說完。他匆匆抱拳一笑,命人讓開了道路。
可這軍人到底不是城府深沉的政客,墨玉如何看不出,這個年長些的羽林指揮,言行動作。都比之前初見時又要輕忽了一點?可見也是對他的態(tài)度不以為然。
護送著自家的隊伍路過了這支去迎接藩屬的羽林衛(wèi),墨玉倒忍不住自嘲一笑。
——撇開那個猜想,單看那兩人的年紀,可見皇帝喜歡少年英才的傳聞還是不虛的。且也確實是有那么幾個能看得入眼的……
正想著,黛玉卻忽然掀開了車簾,幾乎探出頭來的喊了一聲,“兄長?”
這個稱呼……
墨玉頓時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什么了,忙轉(zhuǎn)頭一看。然而。黛玉黝黑的雙眸卻只是盯著他定定的看了小半晌,最后什么也沒有說的放下了車簾。
墨玉無奈一笑。
他之前那番做作,只怕單聽他的語氣,以黛玉的敏銳就能發(fā)現(xiàn)奇怪之處吧?
不過,墨玉也沒解釋。
等到了行宮不遠處,早有女官迎了出來,問了名諱,又往車里看了看。就讓內(nèi)侍換了車夫,駕著車子進行宮了。至于墨玉自己,此時自然是和妹妹分開。被另一個內(nèi)侍引開了。
其實,黛玉這會兒雖然察覺到墨玉的異常舉止,卻也沒有想太多。
張灤的年紀,放在一眾羽林衛(wèi)中實在是太引人矚目。而墨玉對張灤有些不以為然,黛玉也是知道的。
更何況,墨玉終歸也要科舉進朝。要說他對皇帝的潛邸之臣先行試探一番,也不為怪事……
小車進了行宮,便是換了車夫,也是不能深入。
黛玉早早下了車,領(lǐng)著五個隨侍一起隨行。容華是個做事認真的人,在林府一段時間,早已經(jīng)把規(guī)矩學好了。而云蘿是扮過不少次丫鬟,雖不是特別規(guī)矩,演起侍女來倒也算是有模有樣。
唯有一個初慕嫻,她還是第一次接到這么奇怪的工作。但閣老家的這種要求,顯然沒有什么拒絕的余地。而短短的一點時間,卻也不能讓她學好大家奴婢的禮儀。
這放在大家族中是極為顯眼的。
不過走了短短一段路,黛玉便察覺到引路的女官并幾個宮女頻頻向云蘿投來觀察的目光。
這些女官宮女,黛玉一個也是不認識的。
但她知道,這是天子行宮,規(guī)矩謹嚴,有些事情還是說明比較好——更何況,不同于云蘿,初慕嫻可是有人認得的。
當下黛玉便解釋道,“這位是初大夫,雖不是我們家的人,卻也是世代居住京城的醫(yī)家。我近日里都在調(diào)理身子,帶了丸藥不說,膳食也要注意。這才大膽帶了她來了。等會兒自會稟明,若是不成,送走就是了。”
初慕嫻聽見,就低下頭去。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這林大姑娘的身子健康得很,雖聽說曾經(jīng)先天不足,但她卻是看不出任何跡象……不過,聽說這姑娘前些時候頗經(jīng)歷過幾次驚險,巫蠱、毒藥之類的事情都碰上了,心中有些忌憚防范,倒也是當然之事。
不過,正因為黛玉先天不足是事實——當初在揚州時,林如海夫婦為她四處求醫(yī)問藥的事,也算是傳遍江南了。甚至也確實是在京城找過大夫。
有這個事實打底,加上黛玉如今換了春裝,人人也都能看出她纖細單薄的身段……便是沒有說明,旁人也容易覺得她有些先天不足。被她自己這么一說,就更覺得合情合理了。
那女官的眼中就閃過釋然之色,道,“林大人倒是想得周到。醫(yī)女能時常跟在身邊,只怕倒是比讓太醫(yī)定期請脈還強些。”
黛玉點頭。
她知道,后宮的貴人們身邊,只怕不少人身邊都會有那么一兩個懂得藥理的宮女、嬤嬤。只是多半不會擔著醫(yī)女的名頭罷了。
說了初慕嫻的事情,接下來自然沒有別事。
黛玉被女官領(lǐng)著,卻是又去見了元春。
皇后雖然也在行宮,但當然不可能對這些被請來的姑娘們一一召見。而元春封了四妃之首,后宮中僅在皇后一人之下,氣質(zhì)看來更與以往全然不同。
她的穿著華貴莊重,神情也是如此。就是見著黛玉,也不過是親切了些許。
不過隨口問候兩句,便道,“迎春和你寶姐姐之前就已經(jīng)到了,都住在西邊的萬芳苑里,算是這行宮里少有的好景致。只是行宮里到底和別莊不同,也別四處走動。等到明兒狩獵開始了,自會領(lǐng)你們到外面觀看……”
大抵是因為已經(jīng)在忠烈王府別莊領(lǐng)教過黛玉的性情的緣故,元春倒是囑咐了不少,看來也怕黛玉過于大膽“闖禍”。總之,都是些讓她警言慎行的話。
在那之后也就沒有多留,直接讓女官將黛玉送走了。
黛玉本就是在她的面前走個過場,自然不會在意。只是,在她被女官領(lǐng)到了那萬芳苑,卻是不見迎春和寶釵兩個。
元春要她謹言慎行,迎春和寶釵倒是自在得很。
不過,黛玉想著迎春和寶釵都是可以議親了的,自己的年紀卻還早,倒也不甚在意。
且迎春不說,寶釵那邊,雖只有蛛絲馬跡,黛玉卻也可以想象得到,至少王家是很不贊成賈薛聯(lián)姻的,對金玉良緣之說只怕相當不滿。
若是想要保住王家那邊的助力,只怕寶釵也只能另尋出路——何況她看來本就無意于現(xiàn)在的寶玉。
至于黛玉自己,她現(xiàn)在想的只是盡量避免麻煩,倒也確實無意在行宮中走動。聽說迎春和寶釵出去了,就自己坐在房子里,拿了一本書放在手邊,由著紫鵑和雪雁兩個收拾行李。
云蘿這會兒就不裝了,袖手站在一邊,笑嘻嘻的看著。
雖知道她的職責所在,但紫鵑還是瞪了云蘿一眼。云蘿只不在意。不過,她還是注意到,和她一并是個“短工”的初慕嫻,這會兒也是站在一邊,有些神不守舍的模樣。她不由站過去推了推她,道,“想什么呢?難得進這天家的地方,只怕這輩子也只有這次機會了。可我見你這一路上都在想什么似的。”
云蘿也是好心。
她早知道黛玉是個心細的人。縱然不說,只怕早已經(jīng)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再在這么下去,只怕初慕嫻討不了好。
被她這么一說,初慕嫻也果然驚覺。
她忙笑道,“并沒有什么。”
話雖這么說,但初慕嫻卻終究沒能忍耐住,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這下黛玉也不好不問了。
她會帶上初慕嫻,是一種昭示。而對初慕嫻,也確實是比對云蘿還要放心些。但要是初慕嫻禁不住行宮的壓力……似乎就這么放著讓她自我調(diào)節(jié)也確實不妥。
初慕嫻再次欲言又止。
不過,黛玉也是自己得了一間屋子的。雖沒有家中寬敞,但好歹也沒旁人。她略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也沒什么,我瞅著賢德妃的氣色,似乎不是很好。”
黛玉奇怪。
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元春了,但在元春的身上,玉佩可沒起過什么反應。而且她覺得元春看起來挺健康的?
就是上輩子,元春應該也是被害死的。
“哪里不好?”黛玉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初慕嫻卻又不肯多說了,“醫(yī)家都講個望聞問切,光是望,其實也望不出什么……賢德妃也是有太醫(yī)定期請脈的,太醫(yī)可比我們這些外道的醫(yī)生強多了……多半也是我看錯了。”
她既然這么說,黛玉卻也不好逼迫。
不過她至少聽得出來,初慕嫻的意思……至少在她看出來的東西,并不是元春得了疾病。可若只是暗疾……暗疾的話,她感覺不出來嗎?
ps:
抱歉的說,今天只有一更。明天會盡力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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