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下手替補
黛玉是個聰明的姑娘,可她到底得到的線索太少,且確實是見識不夠廣。[就愛讀書]內(nèi)宅的陰謀她一目了然,朝堂上的爭斗她也能聞一知十。但除此之外,她知道得少,自然就難以聯(lián)想得到。
就算是她猜到了忠烈王府可能會采取什么激烈異常的手段,卻也沒有想到,當(dāng)她跟著那付嬤嬤離開之后,路邊上的一顆杏樹后,留下了一個屏氣凝神,猶豫不決的身影。
——到底還要不要跟上去?
黛玉并不知道,僅僅是因為有一個花梣跟在她身邊,就已經(jīng)讓她的一大危機被避免了大半。
她終究沒猜到,“替補”的手段激烈到了什么程度。
“你知不知道,這群芳宴事實上到底是誰的提議?”
“雖然都說是明淑郡主,但我想不是她。”
“確實不是。真正的倡議人是楊側(cè)妃。”
那一天,向禮衍找上張灤,希望得到張灤的幫助。但進入正題之后,他首先提到的,卻是群芳宴的真正由來。
他的母親雖然在忠烈王府沒有什么真正的權(quán)力,但對這個正妻,忠烈親王到底還是有兩分敬重的。加上親王妃本身的能力,對王府里的事情,顯然也知道得比外人要多得多。
群芳宴的提議原來真正出自楊側(cè)妃,這點就是張灤都全沒想過!
只因和忠烈親王妃相反,據(jù)張灤所知,楊氏并不是一個“才女”,據(jù)說她連字都認不全。至少在陪著忠烈親王出來之前,普通農(nóng)家出身,自小就做了侍女的楊氏完全沒有學(xué)過詩書。
一個沒有系統(tǒng)學(xué)過詩書的女子,居然能用“女子才華不下男子”這樣的理由,提出群芳宴這樣的建議!?
不過,張灤也并不認為向禮衍會說謊。且他特意提起這一點,也必然有其用意。
“楊側(cè)妃的提議。又如何?”張灤直接問了出來,他的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一點答案。
“向禮荊不會在乎群芳宴是不是徹底成功,更不會在乎以后是否還會有群芳宴。群芳宴只要能開起來就可以了。”向禮衍也是個干脆的人,“更何況如今主持的人是太孫的兩位才人,而負責(zé)防衛(wèi)的卻是你和金盛兩位——言而總之,都是太孫的人。”
楊側(cè)妃的提議,和向禮荊的“不在乎”,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就愛看書網(wǎng)】
但向禮衍其實已經(jīng)在話里說明了。
提出群芳宴的是楊側(cè)妃。那么,侍女出身,至今也稱不上精通詩書的楊側(cè)妃提出群芳宴的目的。難道會是提高京城中精通琴棋書畫的才女們的地位?
當(dāng)然不可能!
他們的目的只能是其他。
而這個目的不需要群芳宴的完美落幕。
然后……
和向禮衍所說的話聯(lián)想一下。張灤得承認他的話很有道理。或者說這道理哪怕是普通的京城百姓也能猜到一二——
向禮衍就算不是他們最主要的目標。也一定是最主要的附帶目標。
偏偏……這人十幾年來專注于武藝。練的都是自保的本事,想要天衣無縫的殺了他是很難的。只怕是連下毒都難。
是以……
張灤忽然狠狠的一皺眉,“你的意思是,這群芳宴保不定會出現(xiàn)匪徒一類的人物?”
“是有這個可能。”向禮衍很干脆的說。
張灤于是無言了。
一開始。“江湖”于他來說是個陌生的名詞。
他只是知道,在他的前生,數(shù)年后弘治帝就要迎來一次大敗,直接威脅到他的地位。且他本來覺得,那一次的大敗,以及之后忠順的反撲,是賈家急速敗落的原因之一。
不說他自己對那次大敗的看法,哪怕只是為了賈家……他很難改變賈家內(nèi)部的弊端,但或者可以幫著解決一些外面的麻煩。是以。手上有了資源,他就已經(jīng)開始做準備。
然而,在他派道兵南北探查的同時,“江湖”這個詞也就慢慢的進入了他的視野。
一般來說,“江湖”有自己的秩序和規(guī)律。江湖上的人,除開投靠官府的,大部分都會很自覺的避免和官府中的人接觸,也會避免和官家結(jié)仇。
這也是他前生對這些事情不了解的原因之一——當(dāng)然,也是因為那時候他很不喜歡舞刀弄槍。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
總有那么一些自恃藝高膽大的家伙,是敢挑釁官府的。這其中包括江湖匪徒、不一定是俠是賊的盜賊、還有專門拿錢接受雇傭的殺手一流。而這些人里,又很難說有多少事實上是某些人暗中培養(yǎng)的死士。
一直都派雅楠花梣遠遠跟著的他,至少知道向禮衍在運河上的那次遇襲——總不能真是某些匪類見財起意吧?
——倘若張灤還在張家,在這方面能得到更為詳細的情報——張家對江湖的勢力變動是十分關(guān)注的,也一樣會從江湖中吸取力量。但如今,他能從張家得到的情報已經(jīng)很少了。
現(xiàn)在,張灤知道,只要有人指使,那么向禮衍的猜想確實是可能實現(xiàn)。
但他卻想不到,能有什么“江湖匪徒”會有這個膽子闖到群芳宴來作亂。
于是,張灤和向禮衍沉默了好一會兒。張灤這才先開口問道,“這個群芳宴,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家中,至少有一半的家里接到了邀請。所以你也該知道,金盛帶的金吾并不少。且我這里還有一隊羽林。路上的明關(guān)暗卡更是不少。如果只是普通的江湖匪類,乃至于一般的所謂高手,也不可能有什么作為。想要闖進來,應(yīng)該也沒有多少高手能做到吧?或者,得是那種特別會潛入的小賊?”
向禮衍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不管是什么人都好,你這里恰好有克制的辦法。”
這句話,便是如今花梣要守在黛玉身邊的理由。
張灤想不到,倘若真的有什么人要搗亂的話,那個人會是誰。但是,花梣加上黛玉身邊的容華,至少足以帶著黛玉逃走,爭取時間。
當(dāng)然他最希望的,是花梣的存在,能夠成為一種震懾。
震懾得人不敢出手是最好的——畢竟他還是希望群芳宴能平穩(wěn)落幕。若是差一步,震懾得人暴露行蹤,那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過,哪怕是向禮衍自己,也忽略了另一種可能……
黛玉跟著付嬤嬤到了廚房,連她自己都沒有意料到的毫無波瀾。
吳才人因飯菜賞過那施嬤嬤,一聽形容就是她,是以帶人來抓。倒是雅楠,想來在稟告后就出去了,并沒有跟著。
那施嬤嬤先還不肯認,但這既然是她自己出手,人證好找得很。
因此,施嬤嬤不過是稍微抵賴了一會兒,在黛玉也到了之后,她還是很快就認了。
“……才人難道不知道皇上都已經(jīng)給我們郡主賜婚!?那賤人竟敢上門挑釁,替郡主教訓(xùn)教訓(xùn)她,這是做奴婢的本分!”
吳才人不屑的撇了撇嘴。
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對太孫來說,她難道不是妾室?只是在皇家特殊點兒罷了。如北靜郡王府那樣的,郡主只要過了門,作為正妻的她想要折騰個小小的姨娘豈不是容易得很?
現(xiàn)在就動手,也太小家子氣了點。
不過,忠烈親王府也本來就是她都不在意得罪一二的。再說這本來就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處理這樁事,總比在那兒評繡工要強。
吳才人自然也不知道,她自個兒其實也躲過了一劫。
當(dāng)下她只是懶懶的搖頭,“是不是本分我可管不著,我只知道,你要盡你奴婢的本分,可是冒用了賈才人和林大姑娘的名頭。這樣的本分,可是你主子都容不了的吧?”
黛玉到了,也就在一邊聽著。
吳才人沒有另外追究毒粉來源的問題,這點她一點都不意外。如張灤那樣急匆匆派人來查的才叫奇怪。
就和大家培養(yǎng)出來的姑娘、丫鬟、嬤嬤、夫人,性格舉止上總有許多共通處一樣,她們的處事方式,常給黛玉千篇一律之感。
這也是她很不喜歡摻和后宅爭斗的原因之一。
而黛玉既然覺得,張灤這番舉動有些是為了自己,便也沒有多問。只是抱著疑惑走了這一遭。等到吳才人將那施嬤嬤領(lǐng)走了,她才看看花梣,依然疑惑。
花梣微微一福,道,“我把姑娘送去琴宴?”
黛玉察覺到她不同尋常的鄭重,自然不會推脫——琴宴是距離外院最近的,花梣到了那里再離開也完全可以。而且明淑郡主在那兒。
不過,黛玉倒是沒能直接領(lǐng)她們回到琴宴那兒。
走到半路,便在路上見了好幾個姑娘。黛玉還記得幾張臉,認得都是從詩宴里出來的。
且也不需要她認得。見到她,那幾個迎面走來的姑娘也一樣驚訝,迎上來問道,“林姑娘,你不是去了琴宴?”
黛玉點點頭,“有些事,出來了一趟,正準備回去。你們這是?”
一個姑娘就笑道,“詩都寫完了,等人評呢。一時半會也評不完,所以大家就都結(jié)伴出來,準備去別的宴上看看。我們就是打算去書宴的,也不知她們怎么就那么久。”
原來如此。
黛玉嘆道,“可惜我還不曾見著那些詩呢……”
話音未落,便聽見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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