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再來許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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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州。
李道玨自從高峻去了徹州，他自己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地忙碌過，心情也是十分的緊張、興奮、惴惴不安。
高峻在北邊還有他手下那支聲名在外的護牧隊，而自己這邊除了刺史府不足百人的護衛(wèi)，就是一些衙役、捕役、快役，還有雅州驛站的驛卒，連嚴(yán)道縣那些壯役、力役都集中起來了。
唯一讓李道玨的心能夠放在肚子里的是翟志寧，有他在身邊，至少自己不大會有生命的危險。再加上高峻這位天仙似的三夫人也留在了雅州，那么李道玨心里就是再忐忑，堂堂的一位大刺史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他以為，自己后認(rèn)的這位舅子既然敢單獨把他扔在雅州，那么他對這邊的形勢總比徹州那里放心，不然高峻怎么敢放心把兩位夫人留在這里！于是他也強迫自己放下心來，盡量想想雅州城內(nèi)外還有些什么事情不妥當(dāng)。
高峻離開后，李道玨一次酒都不曾喝，半夜時親自到三座城門上察看防務(wù)，一再叮囑各門不能掉以輕心。而且，自即日起，所有進城、出城的一概禁絕，沒有他的命令大門不開。
接下來，李道玨就把重點放在了東南方向的月心山上。高峻告訴他，月心山那里才是防守的重點。李道玨只帶著翟志寧和幾名護衛(wèi)，大略把月心山上上下下摸了個遍，結(jié)果看不出什么紕漏。
月心山千峰疊翠，云霧繚繞，山勢內(nèi)緩而外陡。此山呈個月彎形，恰好將雅州城環(huán)抱其中。
這道大山既然能夠做雅州一城的東南屏障，那么在地勢上一定是易守難攻的。有幾處地方他都加派了人員守衛(wèi)，那算是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了。李道玨看來看去，也想不明白敵人要從這里摸進來，怎么還能做到出奇不意。
后來，還是高別駕的三夫人樊鶯提到了那座山洞。這個山洞連李道玨都有些記不大清，心中不覺有些驚奇。樊鶯說，這是我?guī)熜痔岬竭^的，既然刺史大人把別處都查看過也沒什么紕漏，不妨把那里看一看。
李道玨連聲同意，說道，“事關(guān)機密，不宜太過聲張……依本官看就我與高別駕的三夫人去山洞探上一探，人是不宜帶太多的。”
樊鶯道，“刺史大人本身就是個招眼的東西，怎么能讓刺史大人去呢？”李道玨不介意樊鶯把自己叫做東西，總比不是東西強。他問，“不知要派誰去打探？”
樊鶯說，“事不宜遲、又要掩人耳目，當(dāng)然是面孔陌生些的人去為好了，人不宜太多。”她說，“我和崔嫣姐姐自到了雅州，也沒有功夫出去玩一玩，就讓我們姐妹兩個去一趟吧。”
李道玨有些不放心，這兩位嬌貴的女子出去，萬一出了什么閃失，自己如何向高別駕――自己這位脾氣不大好的舅子交待？他感覺著自己被高峻揍過的右眼窩還有些絲絲的不舒服，連聲道，“不可、不可，出了事情我還要不要命了！”
樊鶯笑道，“我和姐姐又不是去沖峰陷陣，只是去山上游玩，能出什么事？頂多再帶上個丫環(huán)、兩名仆人即可。”
于是，樊鶯、崔嫣、高白、雪蓮，再加上兩名刺史府的護衛(wèi)，借著天色晴明，騎了馬也不須出城，就往東南一走，沿著月心山平緩的山道行來。
在城中人看來，這一行六人只是哪個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趁著天晴上山游玩，隨行的人也不多，除了時令不大對勁之外，其他方面并無什么可疑之處。再說，這些門第不凡的大戶女子們要做些什么別出心裁的事情，還輪得到其他人懷疑？
樊鶯和崔嫣一路上山，逐漸登高望遠(yuǎn)，慢慢的把一座雅州城內(nèi)的情形盡收眼底。
崔嫣自到了雅州，就一直沒有機會與高峻單獨相處，這幾日既擔(dān)心高峻，又覺著是自己給他做了累贅，正在不安時被樊鶯拉出來。聽說此行也是為著高峻的大事，崔嫣興致很高。她知道樊鶯的手段堪比一位女俠，自己大可放心，因而一路行來心里并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于別人看來就更加自然。
月心山上東數(shù)第二峰，原來是整道山脈上最難攀爬的，到后來就需要她們下來牽馬而行。山路上的背風(fēng)處還隱約可見什么人就地燃過柴火的印跡，多半是城中人出來野炊、燒些野味取樂。
上次高峻在匆忙中讓樊鶯帶了人到這里來找山洞，因為什么事沒有成行。想不到這些人終究還是來了。沿著山道往上爬了很久，才遠(yuǎn)遠(yuǎn)的在半山腰看到一處隱蔽的山洞，洞口雜樹叢生，不像有人出沒的樣子。
有個護衛(wèi)不大確定地說，“好像是叫什么……觀音洞，城內(nèi)有些人都不知道它的名字，高別駕怎么才來這么幾天就知道這里有山洞？”
崔嫣聽了也有些奇怪，樊鶯對她說，“師兄對這類地形、地勢的注意，就如同姐姐對胭脂粉盒那樣精通，每到一處都會留意。不然怎么敢?guī)讉�人這里、那里的生闖？”崔嫣深以為然。
在洞口外兩箭地遠(yuǎn)，便有兩個官差打扮的人忽然從樹叢后閃出來將這些人攔住，“夫人們，不得再往上走了！”護衛(wèi)眼一瞪就要說話，西州別駕的兩位夫人誰敢攔著。
樊鶯馬上暗示他不要高聲，悄聲對崔嫣道，“姐姐，我們?nèi)柹弦粏枴！彼層嘞碌娜硕纪Ｔ谠夭粍樱约汉痛捩滔铝笋R，再往上走了十幾步。攔阻她們的那兩個人又道，“二位夫人不能再走，不然小人難做。”
樊鶯沖他們嫣然一笑，行了禮問道，“二位差哥，怎么我和姐姐想爬爬山也不讓？”
樊鶯和崔嫣兩個女子別看裝束各異，但是當(dāng)她們笑意殷切地上前問話時，不要說雅州城里，就算是整個劍南道，也找不出忍心對她們的問話置若罔聞的男子來。
其中一個年輕些的回答道，“你們哪家府上的？”
崔嫣道，“我們姐妹是到嚴(yán)道縣來看望大姐的，她嫁到雅州城，我們不許來看看？怎么限制這樣多呀？”
另一個年紀(jì)稍長的人聽了，與同伙對視一眼，回復(fù)道，“哦――原來是來探親的……你們有所不知，此洞中正在動工，不讓你們進去，全是替兩位夫人和小姐的安危考慮，萬一被土塊、塌方砸到就不好了，你們還是快些下去吧！”
樊鶯道，“我們在鄧州時，誰敢阻攔我們姐妹去哪里？我們偏不走，一定要去洞中看個究竟！你敢攔我，我就再去找?guī)褪郑 ?br />
一人作勢拽過腰刀嚇道，“我們這可是官差，擾了公事，把你們二位小姐鎖到大牢里去就有的苦頭吃，還是快快下去為好！”
崔嫣止住了樊鶯，笑著問那人道，“差哥！請恕我妹妹無理。不過，我們不幾日便要回鄧州了，總要讓我妹妹遂了心意才行……不知道你們在這個季節(jié)洞中要動什么工呢？”
二人看這兩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先在心里存了不忍使橫的心思，再看也就是兩個任性慣了的女子、又是遠(yuǎn)道而來，便靈機一動對她們道，“這里正在因山就勢，準(zhǔn)備建一處觀音閣，你們不搗亂，估計明年春、夏季就可來游玩許愿了！”
樊鶯高興道，“姐姐太好了，我們不擾他們，待明年我們一定再到雅州來許個愿！”
看她們一行幾人慢慢下去，年長的對年輕些的說，“做事要穩(wěn)當(dāng)些，這樣的大戶小姐，你來橫的，萬一她們回去再叫了人來，豈不壞了我們笪將軍的大事！”(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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