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不好消息
劉武這些日子事情不少,因為高岷不在,柳中牧場的所有大事都是他在拿主意。眼下各地的紫花苜蓿都在收割晾曬,收成比去年要好上兩成,馬上面臨的牧草收購之事在高峪、賈富貴以及那些零星的牧草商之間的竟爭肯定不會消停。
一個是定價、一個是定等,兩件事都是大事。而由于陳八去了白楊牧,前些日子又是淡季,檢草房管事之職一直未定,這都不是他一個副牧監能做得了主的。
新舊兩村已經傳出了風言風語,有人說高峪是總牧監高峻、代總牧監高岷的堂兄弟,在牧草的收購上不是明擺著嗎?誰能和他比劃,誰敢?
劉武想查一查這類風言的源頭,可是又無從查起,想與高岷商量一下,可高岷又遲遲不回。這事總要提早謀劃,不然事到臨頭會耽誤大事。
他派人去鄯州請示高代總牧監,高岷捎回來信說,他還要再等一個月才能回來,讓劉武看著辦,總之不能誤了牧草大事。劉武焦頭爛額,心說等一個月后,高峻大人就該回來了,這不明擺著撂挑子嗎?可他又有什么辦法!
高岷沒回來,與高白分手后去南邊尋找高峻、柳玉如和樊鶯的周譙卻趕回來了。
所有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周譙,問他,“你到底找沒找到他們?”
周譙風塵仆仆,臉也沒洗,他看到別駕、高長史、李彌、劉武,以及謝金蓮等高峻的家中人都在場,便擦著汗道,“沒找到。”
高審行急了,問他,“怎么會?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么?”
周譙道,“長史大人,我會騙你嗎?與高白分手后我沿著丹鳳鎮、鄧州、襄州一路打聽下去,一開始還有位船主父女,他們說看到一男兩女是從襄州坐船南下了,可是我再往下追就沒有了消息,”
崔氏也在場,她著急的問,“你總該再往下游去打聽一下,這種事只要打聽船只的下落是不難的。”
周譙道,“夫人,這些我都想到了,但是……在漢江荊州段往后,就沒有人說見到過那條船。也許他們半路上下了船走了旱路,這樣尋找的范圍就太大了。我怕家里著急,就先趕回來報信。”
高長史道,“他們可真是,不知道家中人惦記,還跑的這樣遠,連個準確的地方都沒有。眼下長安的圣旨已經到了這樣久,他卻音信都無,真是不知道輕重!”
崔氏道,“老爺你不必怪高峻,他走的時候可是所有的官職一擼到底的,一個無官一身輕的人要去哪里誰管得著呢?圣旨的事情他怎么知道?”別駕也這樣說。
李彌嘆了口氣道,“唉,本來我是不大相信這件事,一直在隱忍著不想說,今天看來還是說了的好,也好讓大家有個心理上的準備。”
崔氏和高長史都催他說什么事。李彌吩咐他一個隨從道,“你去把東西拿來。”
人們都不知道他要拿什么東西,不大一會兒,隨從拿來了一副牦牛皮的馬甲,思晴一看臉色就變了。
那馬甲她太熟悉了!只是現在看來,這副馬甲已經被水泡過,連牛皮上邊那層自然的光澤都被水泡掉了,整副皮甲看起來僵硬得很,失去了柔軟的質地。
李彌道,“我在來西州的路上就碰到了幾個人,他們是從鄂州來的,皮甲就是從他們的手里買下來的。我聽他們說了漢江上的一件事,有艘南下的大船在荊州段撞崖沉江,人一個都沒有救上來……那里水流湍急,人一下去根本就沒法救。”
崔氏準笑著道,“李大人,你可真是有先見之明!你怎么就知道要把這副馬甲帶到西州來?你怎么知道西州有這樣的馬甲?”
她已經明白了,自己在當陽縣酒館里與李彌的那番話是白說了!她難過,不肯相信這個結果,事情哪能會有這樣巧呢就讓李彌碰到。
李彌道,“崔夫人差矣,我是看這副馬甲做得精巧,知道高總牧監是有護牧隊的,想著拿回來讓他借鑒一下皮甲的做法。這對于牧場是有好處的,李彌焉能不做?我是看到護牧隊的皮甲款式與這一副一模一樣,這才起的疑心。”
他說,我若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些,哪里會隱瞞到這時?
思晴先是捂著臉跑出去了。隨后高峻的那些如夫人們一涌而出。她們是相信思晴的判斷的。她與高大人在西域這么久,難道還會看錯?很快就有隱約的哭聲從二樓上傳了出來。
高審行大驚失色,他雖然一直看高峻不順眼,但是高峻能有這樣大的成就,升遷得這樣快,怎么不都是高府的榮耀?他看到崔氏的眼睛里轉出淚花兒,自己也不由得一陣氣短。
倒是別駕李大人勸解道,“列位何必如此悲傷,一副馬甲而已,本官絕不相信高峻會有不測,不信走著瞧。”
崔氏忙問別駕因何有這樣的斷言,李別駕也是強打精神,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曾專門請高人給我女兒算過,那人說她富澤深厚,從一而終,百年白首……”說罷有些踉蹌地起身,要去樓上勸解一下女兒。
崔氏也想起了女兒,她隨著別駕也去了二樓上。下邊的眾人不歡而散。周譙對最后離開的劉武道,“劉大人……”
別駕和崔夫人上去的時候,二樓上的女子們已經抱頭哭了多時,她們不敢大聲,互相的手緊緊的揪住在一起,她們從思晴的表現上已經明白了全部,高大人已經回不來了。李婉清手里拿著把剪子,哽咽著道,“姐妹們,我先走一步。”
李襲譽喝喊著一步搶上,斥責道,“胡鬧,一副馬甲而已,我剛剛吹完你和高峻要‘百年白首’,你就要尋短見,不怕高峻回來了瞧不見?”
李婉清道,“爹,讓我怎么不相信!女兒現在追去了,也許還能在茫茫冥州找到他們!”眾女子聽了又是一陣控制不住的難過。
崔氏道,“親家翁,如今就你是個心里沒有亂了方寸的,給個主意吧!”
別駕道,“誰都別哭,事情哪到哪兒?周譙回來都沒說準話,”別駕知道這些人都在看著思晴,便對她道,“丫頭,你是與高峻去過戰場的,那里的兇險你沒經歷過?高峻可是這么容易交待的人?”
思晴雖然心里轉不過彎兒來,但別駕的話她聽懂了,說道,“伯父,是我不好……一條漢江怎么會阻住他!在西邊十倍于我們的敵人都讓我們打得一個不剩。”
別駕道,“對哇,就算真有沉船,人不會不見個尸首的,我們哪能如此禁不得事,焉知這不是別有用心的人耍的計策!”崔氏聽罷,猛然一驚,深感別駕的話有理,這個消息若不是從李彌的嘴里講出來,她再信也不遲。
李襲譽也是瞪著眼睛愣說,他哪知道什么人的計策,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看到人們終于情緒穩定,又好言安慰了一陣子,他才慢慢地下樓來。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關了門,他感到身上乏累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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