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艨艟巨艦
高峻和柳玉如、樊鶯早上起來將大船的錨頭固定好了,騎馬往沔州方向而來。他們打算在沔州逗留幾日,再過江看看,然后就回西州去。
沔州,武德四年置,有益都、臨淄、千乘、博昌、壽光、臨朐、北海七縣。州城位于漢江和長江交匯處。由襄州方向來的船只、由長江上下游去往北部秦嶺方向的船只都要從這里經(jīng)過。
它與鄂州隔江相望,碼頭上船只密密排列,跨江擺渡的船只絡繹不絕,船上的號子聲、彼此呼唱應答聲遠近相聞。
在漢江江口內(nèi),沿江遠近排布著三座巨大的船塢,高峻三人離著老遠,船塢中就有兩艘高大的艨艟巨艦映入他們的眼簾。一艘船的龍骨已經(jīng)搭好了,各處主要的梁、架已見雛形,高大的主桅桿高聳入云,上邊像鳥兒似的攀附著十幾個匠人,正在打制掛帆的橫梁。
另一艘則在稍遠處,進度要比這艘更快一些,有幾十個人喊著號子,從岸上推著一根足足有兩丈長、三四尺寬、小半尺厚的板材到船上去。板子的下邊墊著圓木,在眾人的推動下緩緩滾動。在船上有數(shù)不清的匠人、督造的差官在往來忙碌,錛、鑿、斧、鋸之聲匯成了一片繁忙景象。
這樣高大的巨型船只高峻和柳玉如從來沒見過,她站在那里嘴里發(fā)出了贊嘆,“哇!好高大的船!”樊鶯說,“這種船可能是要到海中行駛的。”
柳玉如這兩天的心情似三月春花,繽紛而舒展。高峻的變化翻天地覆,從遼東回來之后他簡直像變了一個人,目光時常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臉上逡巡,看得她一陣一陣的發(fā)燒。鄧州城的酒店、漢江上的大船,她會記住這兩個地方的。
她偶爾想起在丹鳳鎮(zhèn)的遭遇,覺著王達竟然沒有之前想象的那樣可惡,他施加的危險以及自己和樊鶯絕處逢生的經(jīng)歷,讓她知道誰是此生所依。
這次遭遇很明顯的已經(jīng)影響到了高峻,高峻的熱情就像一陣狂風,吹落了她心路上的浮躁的沙塵、把它們掩蓋的紋路清楚地浮現(xiàn)出來,原來是那樣的刻骨銘心。
而高峻見到這些,心里暗自猜測:漢江上那艘運送原木的大船,估計就在這里卸貨。從碼頭上到處可見的官差看來,造船可不會是私人大戶的行為,再結合著樊鶯的話,那么,大唐難道是在為海上的什么行動做準備?
他這樣想著,便帶著兩人騎馬靠上去,船塢的前頭是碼頭,里面停泊著三艘大船,兩艘已經(jīng)卸空,另一艘上裝載的原木已經(jīng)卸了一半。一看,正是他們在漢江上所遇的船只。
柳玉如和樊鶯兩位女子衣鮮人靚,船上的伙計老遠便發(fā)現(xiàn)了他們,停下了手中的活在船上喊道,“三位,如何來得這樣遲?難道是在大船上過夜了嗎?”
另一人對他道,“你管這樣寬做什么!人家看中了船上沒有外人打擾,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一覺不行?”柳玉如聽了心里說道,“哪安穩(wěn)了半刻!”她看向高峻,見他正在與船上人搭話。
高峻道,“卸了的船為何不從速回去,還在碼頭上滯留著?”
有人回道,“來時容易去時難,他們是在等我們,要一起在荊州段兒雇些纖夫的,不然哪里上得去呢?”高峻就明白了,又問,“雇多少纖夫才行呢?”
有人道,“少了是不行的,好在回去時船沒這樣重,那也要五十個人。”
兩邊正在你言我語,從碼頭里拐出來一位官差,沖著高峻喝道,“哪里來的?無關人等都離開些,不要誤了卸船。耽誤了沔州刺史大人的工期,你可就擺脫不了干系。”說著走上來對高峻道,“你怎么還不動?成心搗亂是不是?”
高峻道,“差官息怒,我們是從鄧州來的,我兩位夫人要到江南游玩,剛剛在此處經(jīng)過,就是隨便問問。”
差官個子不高,語氣卻不小,“隨便看看,這是隨便的事情么?造船重地,絕不許無關人靠近,難你不知道?”
他許是早上被什么事惹到了,氣不大順,再看看騎在紅馬上這人是白袍子,并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卻帶了兩個如此美貌的女子出來亂逛。不知怎么的,胸中堵的這口氣更為盛熾,便有心刁難一下。本來高峻聽了他的話就要撥馬離開,但他把手一攔,說道,“慢著!”
高峻以為他改變了主意,“怎么,差官又許可我們看了?那就謝謝了。”
那人道,“實話告訴你們,沔、鄂兩州按皇帝陛下的旨意正在趕制巨艦,你們身份不明,偷窺碼頭,我懷疑你們是哪里來的奸細。”
柳玉如道,“差爺,你話說得差了,我們?nèi)羰鞘裁醇榧殻趺磿@樣大搖大擺的?”
那人聽了,嘴一撇道,“誰個奸細是在腦門上寫著的?剛才讓你走你卻不走,現(xiàn)在想走就由不得你了。”
船上卸下來的原木正在一根根地被人用老法子,底下墊著圓木滾子,十幾個人推送著卸到岸上去。其中有個船上下來的伙計也在,他聽了證明道,“官爺,我知道他們確實是從鄧州方向來的,不是奸細。”
他們正推著圓木走到差官的身后,笑著又說,“這樣美貌的女子,誰會舍得讓她們出來做奸細呢?”
他的話本來沒有什么,但卻惹翻了差官。他手里是提著一根馬鞭的,聽了他的話回身就是一鞭,喝道,“讓你多嘴多舌,是不是奸細要我說了算的!”
這一鞭子正抽到伙計的肩頭,本來他聽高峻這里說話,手上就有些分神,那根原木在木滾子上已經(jīng)走到了邊緣沒有察覺。這一鞭子下來后肩頭一吃痛,手就忘記了扶住,直徑達三尺的一根圓木就從滾子上掉了下來。
有人在他的身后驚呼,“小心!”
但是已經(jīng)晚了,原木的前端從滾子上掉下來,將船伙計這一側(cè)的兩個人重重地壓到地上。他們身子一歪跌坐于地,四條腿都被原木壓住,兩人慘叫一聲,似乎腿傷得不輕。
在他們后邊的幾人見了,傾力伏身扛住后半截兒不讓它也掉落,一邊喊著,“快搭把手,把人救出來!”他們是動不得的,好在這些人在突發(fā)的情況下沒有撒手,不然后半截再落下來,地下兩人會傷得更重。(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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