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往南邊去
在阿拉山口外,來敵密密層層擁堵在狹窄的山道上,也不再遮掩,呼喊著沖了上來。郭待詔已經(jīng)帶人趕到了,看了隘口下邊的形勢,安慰馮征道,“無妨,這種細水長流的打法,只會讓我們累上一些。”
他把手下的人手分成三撥,一撥堅守隘口、一撥到山上收集、撿拾石塊,供應(yīng)箭支,一撥就地休息。三撥人馬隨時調(diào)換。
經(jīng)過郭待詔這么一安排,馮征的心就放下了,郭待詔給他講了敵我形勢,對方人雖然多,但下邊狹窄的山道制約了他們短時內(nèi)兵力的集中投放,任何時候隘口之下我們的人數(shù)都占優(yōu),沒什么可怕的。
郭待詔沒有說不利之處,畢竟馮大人只是個牧官,和他講這些會影響他的信心。因為照眼下這樣的方法打下去,山坡上的石塊也會撿干凈的,還有箭支也有數(shù)。
他讓自己從焉耆帶來的軍士抽出一部,利用敵人沖上來的間隙開了隘口大門,到外邊回收箭支。第一次剛剛出去三十人,便被對方凌厲的飛箭給射了回來,有五、六人受了傷。
對方像是看出了唐軍的短板,一時間加強了攻勢,整個前半夜居然一刻都沒讓隘口上消停。弩支城城主的兒子帶著人在隘口上,一見此景,叫手下人頂著睡覺的木床板出去,人躲在床板后,惹來對方一頓雨點般的箭支,一部分“篤篤”地插到床板上。
雙方正在糾纏不清,忽然在山下乙毗咄陸部的營帳處再一次冒起沖天的火光,那些成片的帳篷淹沒于火海之中。一支小小的馬隊在火光的往來奔馳,極盡破壞之能事。
乙毗咄陸部的糧草也被燒著了,那些馬匹都被解開了疆繩,它們成群結(jié)隊、受到了火光的驚嚇后狂躁地沖出火海,一部分往山上跑來,而更多的則向著山下往西邊跑去了。
乙毗咄陸部的進攻停下來了,他們紛紛截住沖上來的馬匹,飛身上去,喊叫著追下山去。徒步的也緊隨其后,丟下了受傷的同伴不管。
郭待詔認定,那些在敵人背后下手的一定高峻護牧隊。不過,映襯著山下的大火,他看出那些人連一百人都不到。
有人建議郭待詔,趁亂掩殺出去,待詔不同意。因為無論是郭都督還是高峻臨走時都嚴令不準(zhǔn)沖出隘口,他們這些人憑借著地勢的險要,雖是雜湊仍可堅持,他們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如果郭待詔知道此時在古屯城的東邊,高讓手下的區(qū)區(qū)三十人,正挾持著稚臨在守捉城中飲酒,他會更堅決地執(zhí)行堅守的指令。
如果沒有高讓這三十人,浮圖城的八百人加入進來的話,萬一他們鋌而走險,那么白楊牧、輪臺縣也就不存在了。
在上邊了望的軍士報告說,乙毗咄陸部的人馬連夜撤離了,他們也不須要攜帶什么帳篷和糧草,走得十凈利落――都讓一把火燒沒有了。沒有了這些東西,這些人無法在凜冽的西北風(fēng)中立足。
郭待詔長出一口氣,組織人手出去到隘口之外打掃現(xiàn)場、回收箭支,而天快亮?xí)r,高讓派出來的兩個人到達了,向郭將軍通報了東邊夜里的情況。
山口處的壓力頓減,郭待詔抽出三百人支援高讓,現(xiàn)在他有精力防范浮圖城。人剛剛走,上邊有人大聲匯報說,“不好了,他們又上來了!”
人馬都未休息,又抽走了一部,郭待詔叫苦不疊。等他看仔細了,發(fā)現(xiàn)來的只是一大群馬匹,后邊的趕馬人也看清楚不是敵軍。蘇托兒和熱依汗古麗兩個人帶著四十個護牧隊趕馬上山來了。
郭待詔大開寨門,放馬群進來。一見蘇托兒的面,待詔便急切地問,“怎么就這點人了?我兄弟呢?”馮征也十分擔(dān)心,上前來問。
蘇托兒說,“高大人眼下在什么具體的位置我們都說不好。”
郭待詔問,上一次從背后偷襲敵人的也是你們?蘇托兒說不是,他說,“幾天前我們便與高大人分作了兩路。我們兩次大勝,消滅了敵人一千七百人之后,高大人就把我們留在了玄池西部的大山里,他說人少好躲藏,不許我們接敵。繳獲的上千馬匹,高大人只帶走了三百。他算準(zhǔn)了敵人追過來的援軍早晚會撤離,那時我們就收攏山中的馬匹,隱蔽著趕到山口來。”
馮征問,“但是山口處有這么多的敵軍,放火也是高大人讓你們的?”
蘇托兒說是,高大人說,他們不撤,你們就躲好了,對方一攻山隘口,你們就趁亂放火,得什么燒他什么,“點著火就跑,”蘇托兒興奮地說,“真讓高大人說著了,他們比我們跑得快多了!”
郭待詔叫人清點馬匹,有七百三十六匹,交與白楊牧趕去牧場入廄,而蘇托兒和熱伊汗古麗則集合手下要下山,他對郭待詔說,“我們要去與高大人匯合。”
待詔問,“不是說不知道我兄弟在什么方位嗎?”
蘇托兒說,“高大人說他要去往南邊碎葉方向,去騷擾乙毗咄陸的老巢,讓我們只要向南走,早晚會見到。”
郭待詔知道第一次出現(xiàn)的是高峻的大部,他們是往西跑的,看來是引著敵人的大部去兜了圈子,想來蘇托兒后邊的行動不會有多少阻礙。
待詔細細想來,高峻的安排真是巧妙得很。他留下的這四十人潛伏,而他自己那些大隊卻跑到山洼里去設(shè)立什么清海縣!這些事情當(dāng)然蘇托兒也是不知道的,高峻引著敵方一部離開,再有蘇托兒趁虛而入,擾敵、助守山口、送馬,幾個環(huán)節(jié)竟然相輔相成,一下子解除了山口處的壓力。
這個安排讓郭待詔都大感奇妙,敵方近萬人的力量被他三百人巧妙的調(diào)動開來,消滅了一千七,再有八千人滿世界追他,還讓他把繳獲的八百匹戰(zhàn)馬輕松送回了牧場。
郭待詔認為,就算高峻現(xiàn)在就收兵也說得過去了,誰知他還有更大的計劃,要去碎葉走一趟。他讓蘇托兒帶人休息一下再走,蘇托兒道,“高大人說敵人沒準(zhǔn)再返回,讓我們送了馬立刻下山。”
他們身上的干糧――那些牦牛肉絲還未動過,馬肉都吃不過來。這些人只在山上補充了飲水便下山去了。郭待詔要讓父親知道這些情況,他在山上修書一封,叫人送去了焉耆。
這些令人吃驚的好消息大概會讓父親將心放下來,安心處理焉耆的軍政事務(wù)。大概也會讓牧場村惶惶不可終日的一些人暫地閉上嘴巴。
能夠像高峻那樣帶領(lǐng)一部人馬馳騁沙場,是郭待十分向往之事。現(xiàn)在放牧的殺出去,當(dāng)兵的守家,也算是一大奇聞了。
他想,如果能與高峻并肩做戰(zhàn),想來一定是暢快得很。山上沒有像樣子的地圖,他只能想像一下高峻的人馬在什么方位。至于眼下是個什么局面,也只有等下一次高峻打發(fā)什么人來的時候才能知道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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