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深夜把玩
丫環菊兒在回新村的路上,在馬車里不止一次地抬起手來摸自已的胸口。她每摸一次,便暗自欣喜一回。這是任何一個女人做夢都想著擁有的。再說,哪里寫著自己就該是一個下人?下人怎么會有這樣好的運氣擁有這樣的寶貝。
謝金蓮有嗎?還是麗容有?那就說明自己命中注定不是一個下人。那些珠光寶氣的大戶小姐又與自己有什么區別?自已不論是身段還是模樣哪一點差過了她們?
柳玉如和謝金蓮她們在桑林入伙的事情上瞧不起自己,把自己當作一個身份卑微的女子看待,但是上天確是眷顧自己的,把這樣令人垂涎的東西放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就說明自己命中注定不是卑微的。
難道她們就不羨慕!
在見到崔氏的那一刻,丫環的心里有一點點的不自在,覺得有點對不住夫人。不過夫人寧可拿了這樣金貴的東西去送給不相干的鄯州人,也沒有想到過要給自己什么。她送出去了便不再是她的,自己不偷不搶,有什么不自在的。
崔氏的心情也不明不白地好起來,高峻雖然對她的過去有懷疑,那又怎么樣?所有的紕漏都讓她彌補上了,她沒有短處在誰的手里。
晚上柳玉如她們嘻笑著回到家里來,紛紛跑上樓去洗澡。崔氏看得出她們下午在桑林里一定沒怎么閑著,似乎連裙子上都掛從地里帶回來的塵土。
她想不明白柳玉如這些人怎么會去做那些下人們才干的事情,竟然連女兒都樂意隨著她們胡鬧。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三番五次地為難她,柳玉如這個人為什么還能笑得出來。
柳玉如在家中這些小輩女子中的號召力讓崔氏有一點點的嫉妒。她和高峻兩個人一內一外,竟然讓他和高審行夫妻兩個一籌莫展。不得不說這是一對奇妙的組合,一個狂放不羈、一個綿里藏針。
高審行無論是在官品和震懾力上都控制不了高峻,有很多時候不得不拿出做老子的底牌。而柳玉如,雖然在所有的事情上都不與自己針鋒相對,但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化解了她的攻勢,并讓她一次又一次地感到尷尬和難堪。
菊兒的住處、婆子的去留、桑林的入伙……尤其是她把大屋子讓給婆子這樣的下人也不說讓給自己,這件事打得她臉上疼痛萬分、卻不紅不腫。這一件件的事情,似乎都是柳玉如在貞觀十四年長安街頭的勝利上一次次的加碼,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想起了親生女兒崔嫣,就再一次讓崔氏心疼。
她為了崔嫣,心機算盡、含辛茹苦、忍辱負重、委曲求全。崔嫣為了高峻,在長安時寧可棲身于庵堂也不愿意多見自己一面。到了西州后又與柳玉如一條心了,柳玉如說什么是什么,自己說什么不是什么……這個小白眼狼,才是不知道她母親的苦心。
晚飯時,崔氏看到柳玉如浴后如同出水芙蓉的樣子,更是抑制不住心頭對她的厭惡,面色越發地僵硬和呆板起來。后來她自己坐在飯桌邊,發覺這樣子會更顯得自己處于柳玉如的下風,這才慢慢地把笑容浮了上來。
她難過個什么勁兒?她是婆婆。
菊兒侍立在崔氏的身側,把主子臉上的表情一絲不落地看到了眼里,這些年她跟隨在崔氏的左右,主人想什么她豈會不知?她看了看低眉順首地坐在桌子另一邊的柳玉如,有些慶幸在西州遇到這個美人。若不是她,那件指戒怎么會飛到自己的胸前?
丫環忍不住抬手到胸前去摸了一下,把臉上滿足的神態壓了下去。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丫環從里面關了廚房的門,獨自躺在小床上,拉閉了床簾,迫不及待地從胸衣的破口里慢慢把那只指戒擠出來,拿在手里把玩,只覺得整個小小的廚房里都光彩奪目。
這是她侍奉崔氏以來最大的收獲。這只指戒的價值,在長安不太繁華的坊區買一座大院子是不成問題的。但是她不想這么做,她要留給自己,再傳之后世。
丫環在燈光下將指戒套在中指上試試,再套在無名指上試試,簡直就像是專門為她定做的一樣,真是愛不釋手。最后,丫環實在困極了,手里握著紅寶石的指戒睡了過去。
早上天剛剛亮的時候,一匹快馬從牧場里馳了出來。坐在馬上的是位年輕的護牧隊員,他英姿颯爽,人、馬俱是嶄新的牦牛皮護甲。雖然臉上稍稍呈現著連夜奔馳后的疲態,但精神很好。
他是高大人派回來送信的,而高大人的大隊伍則隨著牦牛群慢慢走在后邊,估計午時也就到了。這人先到了柳中牧場,對著值夜的萬士巨通報了情況,然后又馬不停蹄地往高大人家而來。
柳玉如接到了信,馬上告訴了姐妹們,這些人一下子全都從床上爬起來梳洗打扮,并且告訴婆子趕緊起來準備飯。早飯可以湊合著早些吃了,但午飯一定要豐盛!
婆子慌忙來廚房,一推門,從里面栓著。她沒有好氣地一邊嘀咕,一邊“啪啪啪”地拍門。丫環昨夜里把玩指戒實在是太晚了,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燈都沒有吹,碗里的油早就燒干了。
她被婆子驚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看天光都亮了,忙起來打開了門。婆子也不理她,埋怨著滿屋子的燈煙味兒,把火升起來,叮叮當當地做事。丫環怕挨嗆,從廚房里逃了出來。
崔氏也得了信,怎么不得張羅一下,她吩咐丫環道,“菊兒,你去告訴高白,去交河采辦些魚肉,你和高白一同去。”菊兒領命去了。
婆子一個人在廚房里忙碌,一邊做著早飯一邊想著午飯,并且想著晚上總得炸些面食,那就得把面先和好了備上。但是她找面盆,怎么也找不到,明面上哪里都沒有。
為著做的時候省事,她早就事先把面鑼好了放在盆里,用白布蒙了放在碗架上的,怎么就沒有了呢?婆子蹲下來找,在菊兒的小床下邊發現了它。
這是丫環被婆子嗆得氣不過,偷偷地拿了來塞到自己床下的。婆子把面盆端出來,見面盆上蒙著的白布也不見了。再看盆中,表面平整的面上有個小渦,似乎是什么東西掉到面里去了。婆子不滿丫環,就在那里叨咕,“真是不講究,大好的面往床下塞,與你那破鞋放在一起也不苫蓋一下!”
柳玉如正好進來,聽到婆子講什么“破鞋”,便問怎么回事。
婆子把事情一說,柳玉如道,“把表面的刮出去一層,然后再加上些新的。”她在面盆里也看到了那個小渦,更信了婆子叨咕的有理,說,“果真有東西落進去了”。
柳玉如伸出了食指到那個面渦的位置探下去,“咦,這是什么?”
婆子去看,見柳玉如的食指上套了一只沾滿了面粉的金質指戒,上邊鑲著一顆大大的紅寶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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