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連夜趕回
桑林的增植在眾多人的共同操辦下聲勢浩大地開始了。別駕對此事的積極性最高,每天吃過早飯便溜達到地里去,中午有時都不回來,柳玉如便打發著樊鶯或是思晴騎了馬把飯送到地里。
幾天后,地塊已經在別駕的監督下修整一新,馬糞也上到了地里。別駕又手把手地教人到舊村村東的野桑林中,揀那些芽好的枝條,半尺一根地剪來,每根上留有三、四個芽兒,地里開好溝之后,將那些枝條擺好,回土填埋,壓實,淋足了水。二十天后便齊活了。
那些舊村中招來的小工,從此便有了新的事做,而且等桑林長起來,那些采桑之事還需要更多的女人來做,顯見著村中閑在家里的那些女人們也有了正經營生。陳九媳婦已經表示,村中有不少的婆娘們愿意給李婉清幫工。
如此一來,有更多的外來人在舊村中買房置業,要在牧場村扎根。舊村剛剛建好的房子行情大好,王允達和高峪嘴都合不攏了。
王允達上一次在議事廳的屋中偷偷聽到了高審行父子的談話,不久他便真的從交河牧一步邁入了柳中牧,自然他那個本該是正七品下階的、而實際上只是從七品下階的副監一下子就擺到了中牧任副監的位子上。
這樣,按理他便該是從六品下階了,一下子就要上升四階,看來選個好靠山有多么的重要!現在他便是高審行的兒子――如果高審行不嫌棄的話。
那日早上,他聽到了高審行父子在議事廳外關于對自己挨揍一事的原話。王允達從未想到過,高峻當眾拿鐵鍬拍自己會有這么大的返利在里面。有時想起來,恨不得當時讓高大人拍斷一條腿才合適。
而高峻這些日子也有正事,郭都督在西州去往白楊河的沿途建立守捉,少不了高峻幫助選址。高峻有時騎了炭火出去,辦完了事情不論多晚都要連夜趕回來。崔氏在家里,他是不放心柳玉如。
他已經從她的口中得知了長安街頭的事情。那年他剛剛被送到了終南山,這是他頭一次聽說這件事。因而對于崔氏的動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更擔心柳玉如――一個勢均力敵、而且她并不想豎立的對頭,忽然成了婆婆而且來意不善,她的劣勢是顯而易見的。
而謝金蓮這些人不好為了柳玉如而對著崔氏翻臉,思晴不行,李婉清不行,甚至連樊鶯都不大能夠,她們在這件事情中的作用都比不上崔嫣……能這樣做的只有他自己。
對柳玉如的保護,在高峻的心里有時要強過那些所謂的正事。她是個苦人,侯府中只剩下了他和她了,而他們兩人時來運轉簡直是老天爺拿了餡餅親手放在了他們的頭頂上,離遠了砸他們是砸不到的。
現在,柳玉如的身份終于被崔氏揭露出來,而自己還隱身霧后,高大人就更看不得她獨自應對新生的威脅。再說他還沒有到無計可施的那一步,最不繼他還能舍了這一切,帶了柳玉如去過隱居的生活。
柳玉如的每一次落淚都會激怒高大人,不要說只是個崔氏,也不要說崔氏是崔嫣的母親,如果她膽敢冒犯了柳玉如,即使她是皇后都不行。
這晚,高峻半夜騎了炭火奔馳在回家的山道上,一邊啃著一塊烤狼肉,一邊思考一個問題:崔氏所說的那個“先夫”到底會是誰?他認為炭火就是烏蹄赤兔,高峻確信世上不會有兩匹一模一樣的寶馬。
一個對烏蹄赤兔念念不忘的、對于一次屈辱都不肯忘卻的女人,同時又是一位有身份、有教養的貴婦人,卻能夠在大雨中不惜讓三駕馬車和三位扈從淋著雨,也要對一匹特征鮮明的馬看上許久的女人絕對不會看錯。
如果她沒有最后確認此馬,便不會有后邊的求馬,也不會忘情地說了那句話。
而從自己第一次發現炭火的地點看來,炭火的那位原主人一定也在鄯州地域出現過,并且就是在那里失落了這匹寶馬。
而且這個人很可能是一位將軍――一個普通的軍士按理是沒有資格騎這樣一匹馬的。以崔氏所說的“先夫”一詞,高峻更斷定他是位將軍,而且從崔氏當年的年紀來看,這位將軍并不是正常去世,如果是將軍的話,那么十有七、八是在炭火出現的鄯州地域戰死。
高峻對鄯州地帶過去的戰事不大清楚,不過他從崔氏的這句話里總算找到了著手點,他不怕挖不出這段故事。他不為別的,不為宣揚和要挾,只想把這故事講給柳玉如聽一下。
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高峻牽馬進院,整個二樓靜悄悄的。他發現柳玉如還沒有睡,門內透出燈光。別的屋門都關閉了。他進去,看到柳玉如坐在床上。
看到高大人進來,柳玉如的聲音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味道,“大人,要是忙到太晚了就不必來回跑,夜路又不是多好走……水已經溫好了!
高大人拉起她的手道,“以后天晚了記得關門,我回來會敲的!
每個女人的屋子里都備有高大人的睡衣,柳玉如也不例外。她從柜子里找出它來,手里拿著這件高大人從沒穿過的衣服,把高大人送到了洗澡間的門口看著他進去。
她知道高峻會回來,事先叫人溫了洗澡水。高大人不在家的一整天她都惶惶不安,午飯時別駕在場,崔氏并沒有怎么為難她,只有崔氏那條小狗沖著她叫了兩回。
晚上柳玉如既想開門等著高大人,又怕崔氏闖進來。她的心里想好了幾種應對方案,甚至想到萬一崔氏闖進來不走,那她就跑到樊鶯的房里去,把屋子留給崔氏。
只和崔氏兩個人在一起,她怕有些事情說不清楚,自己總是會落下風,而高大人不在場,要幫自己說話也幫不上。
晚飯的時候高審行和別駕大人說起了舊村中的風言風語,他終于聽到有人在傳言:王允達副牧監身在柳中牧副監的職事,而品級遲遲上調不到該有的從六品下階,都是因為王允達得罪了天山牧總牧監高大人的緣故。
這讓高審行十分的不安,雖然別駕大人一直說這事情太古怪,無風哪有的浪?但高審行說起這件事情時擔憂的神色,還是被柳玉如一分不差地看到了眼里。她準備等高大人洗過澡出來后對他說一下,看看他怎么看這件事情。
柳玉如又坐著等了許久,發現自高大人進去一直沒有動靜。她想,水溫好了以后又等了一陣子他才回來的,F在他進去了這么久,水早該涼了。她想八成是高大人又睡著了,他太累了。
最后她下了決心悄悄走進去,看到高大人泡在水里睡得正香。那片寬闊胸膛上的胎跡隱約浮現,提醒著她高大人是誰。
她在高大人的身邊站了片刻,拿不準要怎么叫醒他。高大人露在水面外的只有肩膀和頭,她想了想,俯身捏住了他的鼻子。
高大人一個愣怔,身子在大木桶中一個撲棱,嘩啦一聲水濺了柳玉如一身。她把干手巾搭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快步回到房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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