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痛定思痛
麗容叫高大人不輕不重地數落兩句,要放在兩天以前肯定會鬧個大紅臉。但是她這次不但不生氣,她還認為高大人說得在理,還不是自已不行嗎?
于是坐在地上自己吸吮了手掌,站起身來走到十名女仆那里。看到這么短短的一會兒,她們已經把白疊草打理出來,一般長短的放到一起,其中的雜草和不夠長度的全部都挑揀出來。
她想上去幫忙,但那些女仆們說,“麗容小姐,你的手細嫩不必上手,站在邊上看著就成。”麗容一看,接下來的活兒她還真干不了。
只見她們先找了一處干凈平整的河灘,量好了寬度在兩邊各釘上一支木橛子,中間拉上繩子繃緊,然后兩個人就蹲在木橛之間,開始在繩子上起頭。
白疊草被她們拿過來,三、五根并為一股,兩只手擰了,第三個人站在她的面前抓住。然后再擰另外的一股,第四個人上來再抓住。最后將兩股并做一股,互相絞著在繩子上繞過、打邊兒。另一個人也同樣的兩個人幫忙,不一會兒一片白疊草墊子的邊緣便顯露出來,竟然十分的精致。
有幾個單身的牧子看到長長的白疊草在女仆們的手中跳動,紛紛跑過來旁觀,不住地大聲夸獎,其實也是在暗自地選擇自已的中意的人。高大人一天不發話,這些小子們便一天放心不下。
而這些女仆也知道高大人的意思,將來是要許配給牧場中的這些小伙子的,她們被那些牧子們看得臉都紅了,一邊編著草墊,一邊偷偷地打量這些人。
打好頭之后,中間的部分就用不了那么多人,只須兩人站在邊上遞草,兩個人編織就可以了。她們以白疊草做經、緯,雙手靈巧的把它們織在一起。不大一會兒,兩名女仆便蹲到了已經成型的墊子上,速度之快把麗容都看呆了。
從古屯城的方向風馳電摯地跑來了約一百來人的馬隊,有放哨的牧子飛報高大人,高峻手搭涼篷看去,最前邊一匹馬上坐著的人正是西州大都督郭孝恪。
高大人連忙迎上去,躬身施禮道,“郭叔叔,你怎么來了?”
郭孝恪到了近前,從馬上跳下來,呵呵笑著道,“本來是去牧場村看一看舊村改建的進展,你卻不在,連別駕大人都不曉得你去了哪里,還是柳玉如說你是來了白楊河,就來看上一眼。”
帳篷中也沒有坐的地方,郭孝恪就在外邊的空地上也不進帳,看到女仆們編織的第一塊白疊草墊子已經在收尾,他大感驚訝,說道,“嗯,看起來不錯,正合一人躺臥。”
高峻道,“我知道眼下西州暑熱得很,這塊墊子就送與郭督叔叔,女仆們都說這墊子不錯,從昨天便想編起來。”
郭孝恪道,“我正想討要一塊,”又問,“你又搜羅了這么多……女仆?回家怎么交待?”高峻知道他的意思,忙把自己的打算一說。郭孝恪點頭道,“難為你能替他們想著此事”。
高大人不信郭都督只是跑這么遠來看看,但又不好問,見郭都督仔細地打量白楊河兩岸的景致,便說起要在此地建一座牧場的打算,兩個人的擔心都是一樣的――安全。
此地遠離西州,地廣人稀,又養不起大量的軍隊,萬一有個風吹草動,再有阿拉山口那邊的西域部落摻和進來,那么就算是有一兩座守捉也是不頂用的,談到此時,兩個人并沒什么好辦法。
兩人正說著話,從郭孝恪這些人的來路上又尾隨著來了一支馬隊,馬上之一人都是全副的裝備,像是要打仗一般。這些人到了跟前都下了馬,原來是古屯城的人。
上次送酒肉的那個中年人也來了,對高大人道,“我們老城主見有陌生馬隊過來,他不放心,讓我們來看看。”高峻連忙感謝。
郭孝恪想不到高峻才出來這幾日,便有了古屯城主這樣兩脅插刀的朋友,心中大感驚奇,高峻說了經過,郭都督道,“也算不打不相識。”隨后忽然道,“若是古屯城這樣的朋友再有一份,白楊牧場也可一試。”
正說到此,許多多那些人飛馬回來,離著大遠便叫道,“高大人,你看這是誰?”
人到近前,從許多多的馬后閃出一人,快步到了高大人跟前,一躬身,開口說道,“高大人,無顏人陸尚樓,不知是高大人到此,來得晚了!”
高大人先按下驚訝,讓他見過了郭都督才問道,“昨天晚上的那支馬隊,是不是陸大人也在里面?”陸尚樓忙說是,“我一聞知是高大人的馬群,便離開了。以我這樣的斤兩,怎么敢與高大人過招!”
高大人問,“那你今天怎么敢只身前來?”
原來,陸尚樓連夜離家出走,翻了天山到達了白楊河西岸的弩支城。此城扼守西出阿拉山口的要地,西拒西域各部,又可收取過往胡商的花紅,乃是結骨部落所在。
弩支城中人口數千,僅次于浮圖城,城中能夠上馬開弓的青壯男子也有幾百。與古屯城正好在白楊河上游的東西兩岸,而且兩城相處融洽,時有往來。
陸尚樓因是從西州來,又在官場混過,很快得到了結骨部首領的器重。部落里外的大事多與陸尚樓商量。
而陸尚樓在弩支城也痛定思痛,想起自己由一名廚子熬到牧監,再由牧監淪落到離鄉背景,連自已喜愛的許不了都不能照顧,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心想做人還須光明磊落,一切彎彎繞繞、暗室虧心的事雖可一時得意,以為人不知鬼不覺,但終究不是正道,這樣的發達有不如無。
他陸尚樓自已不就是因為一本冊子犯事、在大漠里又因為一時的鬼迷心竅才有家不能回?這都與運氣無關,實在是風有孔才入,水有縫才漏,怪不得別人。
于是行起事來不再遮遮掩掩,只把誠意對人。再加上陸尚樓也真有些見識,因而很快便做到了結骨部的第三當家,地位僅次于首領父子。
陸尚樓道,“如果說昨夜我只是畏懼高大人的虎威而不敢造次,那么今天聽了多多之言,我便是拼著一死,也要來拜見高大人了!”說著竟然要撩起衣服跪倒。
高大人連忙伸手制止,也不讓他再說下去,只說,“在下想在白楊河流域建一座牧場,把攤子放大一些,我這官兒也好水漲船高,不知陸大人可否相幫?如果愿意,這白楊牧的牧監就仍由你來做,郭叔叔不同意我就和他沒完。”
陸尚樓已經知道從自己離開柳中之后,高大人不計前嫌,不但將自己獨子放到了交河牧拿餉,還在舊村的事情上多方照顧許不了,心中感激之情早已不能用話語表達。
他原本以為此生已與許不了無緣再見,如果做回西州的牧監,那便可與心愛之人再續前緣,因而哪怕是個下牧牧監他也是愿意的,當時回道,“全憑高大人吩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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