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他不想死
姜離致倚靠在床頭,眼神盯著監(jiān)視器里和警衛(wèi)交涉完,緩緩走來的康悅。
藍雁飛拿著盛著蘋果的果盤,正喂他吃蘋果,見姜離致咽下蘋果,還會發(fā)出“真乖”的表揚聲。
她注意到剛剛還一臉輕松地姜離致,臉突然沉了下來,立刻意識到可能發(fā)生了什么事,探頭看向一旁的監(jiān)視器,卻見康悅抱著那棕色的收納袋,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邁步上臺階。
另一個監(jiān)視門口的顯示屏里出現(xiàn)一輛黑色越野車,車里隱約能看到是一年輕男子,燈光太暗,看不清模樣,只覺得好生面熟的樣子。
藍雁飛“嘖”一下嘴,“這丫頭蠻厲害啊!這么晚都能找回來!”說著,又拿牙簽卻調(diào)一蘋果丁送至姜離致嘴邊。
卻被姜離致伸手輕輕推開,“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被姜離致這么一推,藍雁飛已經(jīng)料定肯定要發(fā)一頓脾氣,聽他又招呼自己出去,知道接下來的事,他肯定是不愿讓自己看到。
放下果盤,順勢又瞟了一眼監(jiān)視器,見康悅已經(jīng)走進了走廊,藍雁飛無奈嘆口氣,他喚著姜離致的小名,“梨子,我從來不用你小姨的身份壓你,但今天有些話我必須要說……”
“如果與康悅有關(guān)!那還是算了吧!我自己知道該怎么做!”
藍雁飛說到一半的話,就被姜離致硬生生打斷了。
姜離致那點小心思,豈能瞞過藍雁飛,只是見他如此強硬,藍雁飛就沒繼續(xù)和他爭辯。
繞到另一旁的藥架上,彎腰拿出一玻璃瓶,打開瓶蓋,用吸管吸里面的液體,隨后撐開姜離致的嘴巴,滴了兩滴在他喉嚨里。
快速擰好后,放回原地。叮囑道,“你若還想多活幾天,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不打算讓康悅再看到你的丑態(tài),就老實一點!”
說罷,她就轉(zhuǎn)身走出病房,穿過那客廳。
剛拉開了房門。就見康悅抱著棕色收納袋站在門口。
因為怕走錯,中午離開時,她特意數(shù)了一下房間,正微定神伸手敲門時。門就被藍雁飛推開了。
還沒自我慶祝一下。就聽藍雁飛的責(zé)問聲傳來。“怎么不敲門?”
藍雁飛邊說,邊伸手接過收納袋,確定里面的鉑金包沒任何問題后,抬手指指里間。“梨子想單獨見你!”
梨子?離致?哈哈哈,pear,好有趣的名字,康悅克制住笑意,答應(yīng)一聲朝病房走去,“是!”
康悅臉掛著笑容進的房間,一抬頭就見姜離致鐵青著臉,生怕姜離致生氣,立刻收拾笑容。換上一張眼神的臉。
“怎么?見路緒就高高興興的,一見到我就陰著個臉啊!”康悅的表現(xiàn)被姜離致誤以為是她不愿見到自己。
別看姜離致病重在床,眼神還是很好的,車子一停穩(wěn),他就認出是路緒送康回來的。
他扯著沙啞地嗓子。冷嘲熱諷道,“工作能力挺強啊,中午才給你安排任務(wù),晚上就能讓男人送你回來!看來我是小看你了!”說著說著,就猛烈咳嗽起來。
康悅感覺上前幫忙,姜離致卻一把推開康悅,“給我滾開,少tm碰我!”康悅戀戀不舍地從路緒車上下來的畫面就想失控的幻燈片似的,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從他腦中閃現(xiàn)。
他的情緒就像是陳年酸醋,翻滾著襲擊著他渾身上下每一寸衣服。
他不愿承認自己心里裝著康悅,但難以控制地情緒卻毫無不留的出賣了他的真實情感。
有種人就是喜歡用傷害對方,來表達自己對對方的愛。
姜離致就是這種。
姜離致這火爆的脾氣把康悅搞得莫名其妙。
看在你是我雇主的份上,我忍。
她把頭低下,不說話。
“怎么?甜言蜜語都說給路緒聽了,到我這沒話說了!”姜離致倚靠在床邊,長吐一口氣,繼續(xù)抒發(fā)著因吃醋而翻涌上的憤怒,“既然你這么有本事,我看也不用十天了,就五天,五天之內(nèi),不管用什么方法,記得見到路振天!”
路振天就是路緒父親的名字,十年間康悅聽過無數(shù)次,卻從未見過的一個傳奇人物。
路振天!五天!搞什么鬼??康悅抬頭看向姜離致,卻見他臉,已經(jīng)因劇烈咳嗽變得通紅,眼睛像是兩顆櫻桃一樣紅腫。
見康悅抬頭看他,姜離致更來氣了,“看什么看!有時間看路緒那家伙去……”
說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縱使如此,手也沒閑著,把剛剛藍雁飛喂他吃的蘋果果盤,用力朝康悅擲去。
康悅一躲,“啪啦”果盤落地,蘋果丁撒落一地。
看著滿地的蘋果,康悅又后退幾步,直接倚靠在門上。
看在你病重的份上,我繼續(xù)忍。
一翻折騰下來,姜離致是真的精疲力竭了。
自從生病后,姜離致自我控制的能力就越來越差,剛剛他原本是打算和康悅談一下是怎么遇見路緒的,豈料卻變得滿地狼藉。
看著蜷縮、倚靠著門的康悅,心中是一陣自責(zé)、
微微舒了口氣,他終于平靜了下來:“你過來,跟我說說,你路緒都說了什么!”
“……”康悅只覺得自己頭上瞬時間冒出了三道線,這呀的,變化也太快了吧,剛剛還是風(fēng)卷殘云,怎么一下子就風(fēng)平浪靜了。
姜離致壓低聲音,指指剛剛藍雁飛坐的凳子,“坐這!把剛剛的情況說一下!”
康悅說服自己,他是病人,又是主人,你得原諒他。
于是攏一下散落下來的頭發(fā),用力咬著嘴唇,繞到病床另一側(cè),藍雁飛剛剛坐過的凳子上。
屁.股落地,卻發(fā)現(xiàn)最舒服的姿勢是把胳膊支在病床上,她小心翼翼把胳膊懸空立于床單上,斜著眼睛去看姜離致的反應(yīng)。
確定姜離致沒有動怒后,才大膽的把胳膊支在了病床上,她清清嗓子,娓娓道來。
從程然帶自己離開后怎么玩漂移。車子怎么壞掉,然后坐錯車,然后怎么遇到路緒,就連自己饑腸轆轆找穆紫要了個蘋果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姜離致。
她之所以講這么仔細,就怕姜離致安排人,跟在自己身后,萬一有什么遺漏,他抓住自己的把柄勃然大怒,她可吃不消。
當然她沒有傻到把自己和路緒的對話講出來,姜離致再厲害。也不可能在路緒車里按個攝像頭吧!
她手支在床邊。不時手舞足蹈描述著當時的情況。
姜離致一直交叉放在胸前的手。就慢慢滑落了下來,極其自然的伏在康悅的手上。
康悅剛剛停止話題,猛然附著上的大手,讓她有點愣神。低頭盯著那手,剛欲抽回。
卻見那手故作輕松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隨后姜離致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過幾天是路一峰爺爺?shù)娜邏灒氛裉旎貜膰饣貋恚視屝∫檀叽偬A老師在那天給你去辦理別墅過戶手續(xù)!當時小姨會借故離開,由你陪著藺老師去上墳!”
姜離致說著,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卻仍不忘繼續(xù)把話說完。“咳咳,無論路振天說什么,你都假裝聽不懂,知道嗎?”
說罷,更加猛烈的咳嗽起來。
“姜總。姜總,你沒事吧!”康悅起身,手用力握住姜離致的手,突然,她聞到了一股腥,隨后臉上一熱。
姜離致一口血噴到了她的臉上。
隨后姜離致用一直木訥的眼神,直勾勾盯的盯著她,手指干枯如柴死死的扣住她的手,渾身卻不停地抽搐。
康悅被眼前的景象嚇傻,她張張嘴發(fā)再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藍雁飛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推門進入,先看到一臉血的康悅,隨后就看垂死掙扎的姜離致。
藍雁飛沖上前,立刻啟動搶救模式。
她和白天程然搶救模式一樣,努力讓姜離致平躺下,輸氧管插入他鼻孔,進側(cè)門拿出一透明玻璃瓶,動作極其熟練扎上針,隨后拿出藥架下的玻璃瓶,用手撐開姜離致的嘴巴,拿吸管,對準喉嚨滴了兩滴粘稠狀的液體。
卻察覺姜離致并未有減輕的癥狀,于是又滴了兩滴。
普通的劑量,已經(jīng)無法控制住他的病情了。
姜離致這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藍雁飛微微舒了口氣,她抬頭看看滿臉是血的康悅,隨后拿出白大褂口袋里的對講機,打開開關(guān),說道:“病人情況不容樂觀,今晚加派兩名護士!順便把我隔壁房間整理一下,今晚有客人要住在這里。”
她的衣角卻被什么用力拽了一下,隨后一個虛弱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小姨,我想活下去!”
姜離致瞇著眼,看上去一點力氣都沒有,可縱使如此,他的嘴角卻在努力上揚,那是在沖著藍雁飛微笑。
藍雁飛的心,在剎那間碎了。
這是姜離致在確定病情后,第一次表達自己的求生**。
“嗯!你不會有事的!”藍雁飛眼眶泛淚,認真沖他點點頭。
加派的護士見病房門開著,直接走了進來。一個老護士帶著兩個小護士。三人先是掃看了一下姜離致,然后沖藍雁飛點點頭,當她們目光的放大康悅臉上時,不約而同地張大嘴巴。
藍雁飛于是示意康悅先出去,叮囑三位護士姜離致的情況后。
也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康悅正在用手摸著臉上那黑乎乎的血,她是又覺得惡心,又覺得傷心。一直陰冷、捉摸不透的姜離致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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