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節 我會常來看你的
周約全身的肌肉,包括括約肌,聽到林回今狀似無意地問出這個問題來后,都徹底緊繃了起來,腦海中更是瞬間涌現出了無數的問題:
他問了?他真的問了?
他到底是打算發難了?
打算問自己和他什么關系了?
打算一次性算清所有的總賬了?
周約膽戰心驚地如是想著,望著林回今的目光,滿滿的都是惶恐。
林回今看周約這副模樣,心中難得地升起了那么一絲絲愧疚。
你看給人家孩子嚇的。
但是,林回今和烏攸都是一個尿性,愧疚歸愧疚,坑起人來可是半分都不會手軟的。
他皺了一下眉頭,成功地引發了周約的雙腿一陣發顫后,才帶著些不滿開口道:
“你不會把他給放了吧?”
周約抿緊了嘴唇,強行平復下劇烈的心跳,答道:
“哪敢呢?……沒有爺的指示……從昨天開始,他一直處于昏迷中,而且……身受重傷,不能問話。”
林回今腹誹道:廢話,據昨天晚上烏攸對他的形容,宋箭被佐羅整得那叫一個凄慘,基本上,正常人照那個揍法,下半輩子也就和白起竑的下場差不多了。而且,在心理體驗上,比白起竑還要慘。
白起竑是被一刀斷魂,接也接不上去了,但也就此沒了念想。
宋箭呢。被佐羅翻來覆去地虐了一場,那東西只能做個擺設玩兒了,而且它永遠就呆在那里。不來不去,但就是硬不起來了。
林回今猶記得烏攸把手搭在肚子上,說:
“你可別說我叫你兒子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是他先動手的,把一個小孩子活活摔死,我想,這樣的懲罰,對于他來說也是應當應分的。”
林回今又想起。為了驗證宋箭的傷勢,他昨晚去拜訪了一下宋箭。
當他看到宋箭的傷口后。覺得自己的下?半?身都在隱隱作痛。
的確,從受損程度上來判斷,它以后,都只能充當闌尾一類性質的器官了。活生生的一條雞肋。
探訪完宋箭后,林回今得出的唯一結論是:
佐羅真是被烏攸玩兒壞了,這么狠的手都下得下去,當初多么純良的一個崽啊。
嗯,他們以后的孩子,還是自己帶吧,要是叫烏攸帶著,那自己在這個家里,就永遠都沒有翻身做主人的機會了。一旦想要反抗。保不齊就會被收拾成宋箭那個德行。
在林回今心有余悸地琢磨這件關乎自己今后家庭中地位的大事時,周約正在調動自己所有的智商和想象力,在琢磨林回今的表情。
爺這個表情看起來很復雜啊……
但是。周約突然看到,林回今所有的古怪表情都消失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這個笑容,卻叫周約的心尖子都寒了一寒。
林回今可沒心思揣摩周約的心思,他溫和道:
“這事兒。真是叫你操心了。”
周約垂下頭去,看上去無比恭順。但是心中波濤洶涌得不亞于海嘯:
臥槽,爺!咱別這樣!有話直說!別笑行嗎!別拐彎抹角好嗎!
周約這才體會到,完全摸不透坐在對面的人心中的心思,是怎么樣一種可怕的滋味!
可林回今對于周約的精神折磨還在繼續,他無恥地伸出了自己的咸豬手,摩挲著周約的臉,輕聲說:
“約兒,我知道,律哥兒夭折了,你心里也不好受,你雖然不是律哥兒的親生母親,但畢竟養了律哥兒那么些時日,你若是難受的話,就哭出來。我在你旁邊呢啊。”
周約被林回今摸過的地方,起了一溜雞皮疙瘩,
而林回今的甜言蜜語,更是叫周約的氣管都寒得冒起了雞皮疙瘩。
爺……這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身了嗎?
周約小心打量著林回今的臉,想從中看出些什么端倪,但卻什么都看不出來,只有那種甜得能膩死人的眼神和笑容,叫周約渾身都不自在。
她很想要相信,爺這是轉了性了,但是,由于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不是時候,她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這是真的!
林回今見她面上的肌肉幾乎要痙攣了,于是體貼地又加上了一把火。
他欺近了周約的耳朵,用更柔更軟,但聽起來更恐怖的氣音,對周約說:
“怎么了?怎么表情這么不自然?是害怕了嗎?沒關系的,不是說了嗎,我在你身邊呢。”
——就是因為爺你在我身邊,而且還靠我靠得這么近我才害怕的好不好!你讓我覺得你隨時會從袖子里抽出來一把匕首把我挫骨揚灰啊!
“……哦,是覺得律哥兒在你的院中不幸夭折,覺得害怕是嗎?沒事的,大不了我再請些驅鬼通靈的人來就是了。再說,害怕的應該是要害律哥兒的張護院和宋護院,你不用害怕的。你那么疼律哥兒,律哥兒就算是枉死,也不會來找你的,對不對?”
——……對個鬼啊!被你一說更加恐怖了好不好?
“好好休息,把臉上的傷疤養好。你還是我麥大正的夫人,我相信你,不管是什么人想要栽贓陷害你,我都決不允許。你是我麥家的人,乖。”
——爺,你這么說,講反話的即視感就更強烈了啊!而且你最后那一句是什么意思?生是我麥家的人……死是我麥家的鬼?
林回今的溫情蜜語不僅沒有叫周約感受到幸福,反而讓她產生了一種快要被滅了的恐慌。
欣賞夠了周約的局促。林回今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決定,以后要日行一善,每日都要來這樣安慰安慰周約。以傳達他對周約深沉的愛。
周約目送著林回今離開的身影,剛剛一直緊繃在臉上的笑容才瞬間垮了下去,如同虛脫一樣軟倒在了椅子上。
爺剛才說的話,包括離開時說的那句話,都叫周約心驚膽戰:
“白家那里我已經說清楚了,他們不會再來鬧事。至于那個姓宋的,看管照護不嚴。致使律哥兒慘死,但孩子已然去了。再苛責他也無用,把他丟出府去,既往不咎便是。以前是我忽略你太多,對你不起。以后。我會常來看你的。”
之前的那些叨逼叨都可以忽略,周約的腦內,單曲循環地播放著同一句話:
以后,我會常來看你的。
我會常來看你的。
常來看你的。
看你的。
你的。
的。
……
在周約痛苦得欲生欲死,不知道路在何方,光明在何方的時候,林回今正和烏攸在一起厚顏無恥地秀恩愛。
林回今興沖沖地跨進烏攸的房間時,她的靈體正坐在床上,盯著自己的肚子。表情略復雜。
注意到林回今的表情后,烏攸抬起頭來,壓低聲音。像是怕驚嚇到誰的樣子,小聲說:
“噓,孩子在動。”
林回今頓時一臉小狗看見骨頭一樣的表情湊了過去,把手試探地放在了烏攸的肚子上。
果然,里面的小鬼正在不安分地翻身,烏攸隆起的肚子也因此而作動不已。
林回今抬起頭來。問烏攸:
“疼不疼?”
烏攸搖了搖頭:
“不疼,就是鬧得我腰酸。”
林回今在烏攸的肚子上打著轉按揉了一下。像是在認真體會感受些什么,隨即,他無比認真地抬起頭來,說:
“你拿個錘子來吧。我好想玩兒砸地鼠啊。”
當然,他這個充滿童趣的想法,贏得了烏攸一記響亮的暴栗。
林回今一只手揉著自己被敲痛的腦袋,一只手揉著烏攸的后腰,嘴一點兒沒停地把自己去白家的見聞和與周約的周旋過程都告訴了她,說得口水飛濺神采飛揚。
最終,他做了個總結陳詞:
“我想白家不用費什么功夫,就會知道,周約的臉被周織抓花了,而且律哥兒是在周約的院子里被摔死的,而且,張護院還指證過周約是主使。這樣一來,他們只要還擁有正常智商,一定能推導出到底是誰害了律哥兒。你說,你男人我是不是個天才?”
烏攸略無語地看向了林回今,自動忽略了他最后一個問題,直接問道:
“這些消息,都是你放出去的吧?”
林回今壞壞地一笑,停下了揉著她后腰的手,從后面環抱住烏攸,輕聲說:
“你猜?”
問出這個問題后,林回今就溫存地咬了一口烏攸的耳?垂,并順著烏攸的耳朵,向下柔柔地親了一口她的頸部。
烏攸的身子騰地一下熱了起來的時候,還不忘在心里很有職業精神地吐槽:
別的東西你不叫給孩子看,這種事兒你給孩子看得這么歡,是幾個意思?
她輕輕往林回今懷里迎了迎,嘴上還是跟林回今探討著嚴肅的工作問題:
“話說,你別真把周約給逼緊了。我的意思是,他整死你沒關系,我肚子里還有一個呢。”
林回今舔了舔嘴唇,笑瞇瞇地在烏攸耳邊說:
“真的嗎?要是我死了,你不心疼么?”
他一邊說,一邊使壞地往烏攸耳朵旁吹氣。
烏攸的耳朵一下子紅透了,又酥又麻,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
“德行。”
林回今攬緊了烏攸,心中滿滿的都是歡喜。
果然還是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說甜言蜜語,才不用事先準備臺詞。
人生如此,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于是,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日子里,他的人生,只需要做四件事。
第一件事,吃飯睡覺打豆豆。
第二件事,去干活。
第三件事,調戲周約。
第四件事,和烏攸廝混在一起黏黏糊糊。
他的小日子過得挺樂呵,但是,周約是徹底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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