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節 我的心都要碎了
如果烏攸摔盆打碗,大罵林回今是個忘恩負義缺德帶冒煙的賤人,佐羅和葫蘆娃還能上去拉一拉,勸一勸,可是烏攸這個狀態,佐羅和葫蘆娃都接受不來啊!
更恐怖的是,在得不到兩個下屬的回應后,烏攸還露出了一個勾魂攝魄的微笑,聲音溫柔道:
“喂,我問你們呢?他真的這么做了?”
佐羅和葫蘆娃對視一眼,雙雙低下頭去裝鵪鶉,心里頭卻都是惴惴的。既怕烏攸是在憋著心里的怒火,等待一個時機盡數發泄出來,把他們全部變成碳烤人肉,又怕烏攸心里頭傷心,卻隱忍不發,最終把自己逼瘋。
話說,后者是佐羅和葫蘆娃常見的一類女性,而相比之下,還是前一種設想的可能性略高了些。
在烏攸和林回今手下做事,腦子就不能太慢,畢竟這倆主子的腦洞不是一般的大,思路稍微慢一點兒,就會被甩到十萬八千里外,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模式來圈定他們的,因而,佐羅和葫蘆娃在擔憂之余,已經在用眼角的余光瞄著屋里的各項設施,判斷哪種東西最有可能成為兇器了。
烏攸用指甲緩慢而有節奏地在梨花木桌面上敲擊著,嘴角那抹讓葫蘆娃和佐羅都肝顫不已的笑容還在掛著:
“原來他蠢成這德行。”
佐羅和葫蘆娃再次震驚地對視了一眼。
老板娘這口氣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兩口子打情罵俏時嬌嗔對方“你真是頭大笨豬”一樣一樣的?這應該不是被刺激瘋的前兆吧?
烏攸見眼前這倆人咬著牙不說話,知道他們八成又是怕說錯了那句話,開啟了自己的狂暴屬性吧。
有的時候,烏攸也很惆悵。
為毛所有的人都把她當暴力狂呢?她是那么簡單粗暴的人么?她明明是技術流的好不好?
舉個再簡單不過的例子,難道自己威脅說要把林回今拖出去切了數年輪,她就真的會那樣干?好歹得雇個人吧。
你看看,佐羅和葫蘆娃都是用怎樣擔憂的眼神看著我啊,搞得我好像下一秒就會跑到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報復社會似的。
烏攸覺得向這兩個下屬解釋清楚自己的屬性,實在是困難了點兒。索性不搭理他們了,揚聲喚道:
“冬青,進來一下。”
烏攸自覺已經把音量和語氣什么的控制得挺好的了,但佐羅和葫蘆娃后背的汗毛還都齊齊地乍了一下:
老板娘叫人了!是不是要下人準備好水火棍立在兩邊。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看著佐羅和葫蘆娃放空的眼神,烏攸真心覺得好累。
冬青推門而入,看到烏攸正穿著寢衣,支著下巴,指甲無意識地在桌面上畫著圈,驚訝地問:
“小姐?您怎么還沒睡?要是叫爺知道了,肯定又要心疼了。”
這話聽著沒什么,可落在現在草木皆兵的佐羅和葫蘆娃耳朵里,恨不得上去一悶棍把冬青打暈拖走。
你提什么爺!沒事兒你提什么爺!
烏攸神色如常,柔聲道:
“冬青。給我換衣服吧。咱們馬上就有客人要來了。”
冬青一怔:
“小姐,這么晚了,還會有什么客人要來?”
烏攸拿起了茶碗,含笑問起了另一件事:
“冬青,你去看看和田的房間。看她是不是不在了?”
葫蘆娃和佐羅心中警鈴大作:
來了!
冬青雖然不解,但還是行了一禮,快步朝外走去,烏攸就淡定地坐在原位,品著茶,甚至還吃了幾口林回今送來的玫瑰酥,只剩下佐羅和葫蘆娃垂手侍立在一旁。白毛汗蹭蹭地往下流。
這回,他們算是真正領教到什么叫度秒如年了。
老板,你的爛攤子為毛叫我們替你收拾啊啊啊!
少頃,冬青就轉了回來,她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張和驚疑:
“小姐……和田,和田她……”
烏攸把手上的茶碗輕輕朝桌面上一頓。葫蘆娃和佐羅再次整齊劃一地抖了抖,紛紛低下腦袋,竭力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哪一次呼吸聲重了點兒,把禍水引到自己身上去。
相比這兩個人的緊張。烏攸的語氣淡定得都快羽化登仙了:
“不在,是吧?”
冬青見烏攸似乎早有預料的樣子,不安的心平靜了些:
“小姐,您?”
烏攸輕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說:
“給我換衣服吧,我說了,今晚一定會有客人來的。”
緊接著,她用冬青聽不到的音量,含笑說:
“那個人設計了這么一個套,顯然是想快刀斬亂麻,以最快的速度氣到我,所以,今晚他們一定會來的。你們去干你們的事兒吧,這點兒小場面,我應付得來。”
這話再明顯不過,是說給佐羅和葫蘆娃聽的。
佐羅和葫蘆娃兩只鬼繼續裝什么都聽不到,在冬青著手為烏攸換下寢衣時,他們很有眼力見兒地紛紛鉆出了房屋。
一出來,他們總算體驗到了,什么叫世界如此美好,空氣如此清新。
在好不容易脫離了壓抑的氛圍后,他們倆又矢志一同地同情起林回今來:
老板,這可是你自己惹來的桃花債,你慢慢消受著吧。
……
是夜,兩頂轎子晃晃悠悠地在林回今新為烏攸購置的院子門口停了下來。
第一頂轎子里鉆出來的是周約,第二頂轎子里出來的,則是滿臉志得意滿的和田。
在燈籠的映照下,周約捕捉到了和田臉上那抹掩不住的得色,眼睛微微一瞇,走上前去,親昵地拉住了和田的手,一副好姐妹相,說:
“和田,進去后,你知道該怎么辦吧?”
和田頓時收斂起了臉上所有的得意之色。頰上漸漸變得蒼白,低頭,用弱得如同蚊子哼哼的聲音道:
“我知道,一切都聽夫人的。”
周約含笑拍了拍和田那只纖纖素手。那滑潤的手感,叫周約的心里猛一陣生澀。
年輕漂亮的姑娘啊……
她已經混到了要靠往麥大正身邊塞女人來維持自己地位的地步了么?
但這種情緒只是出現了一瞬,便很好地被周約鎮壓住了,她邁起步子,帶著和田,款款地去找烏攸挑釁去了。
出乎周約與和田預料的是,烏攸居然沒有睡。
按照周約的劇本,她們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子時了,她們堂而皇之地從正門進去。把烏攸吵醒,到那時候,烏攸的精神鐵定不濟,而且面容怕也是惺忪的,到那時。和田往地上一跪,嚶嚶地哭幾嗓子,搞不好烏攸就hold不住,干出些潑婦的舉動,到那時,她們就能抓住話柄,好好地宣揚一下這位平妻不賢的種種舉動了。
哪個新嫁婦。在知道自己婚禮前一個月,老公又去招惹了一個小鮮肉時,會不生氣呢?
周約的劇本都寫好了,所以,當烏攸衣著光鮮,精神奕奕地端坐在會客廳里。笑瞇瞇地說“姐姐你這么晚來有何貴干”的時候,周約森森地產生了一種“臥槽你拿錯劇本了吧”的疑惑。
疑惑歸疑惑,該干的事情還是要干的。
周約坐到上位后,一個眼神拋過去,和田就跪倒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在她敘述的版本里,她是被林回今這個賤?人脅迫的純良少女,而林回今就是標準的地主惡霸角色,曾經各種暗示過她要和她ooxx,都被正義的和田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今天他更是過分,故意去撞和田,弄濕了和田的衣服,而且還把自己只弄濕了一角的衣服遞給她,逼她幫自己洗,今晚更是趁夜黑風高,強吻了這樣一枚無辜的少女。
不說其中糟糕的邏輯性和胡編亂造的部分,單就她的故事本身來說,林回今的確夠渣。
為了驗證和田的說法,周約還專門派人去了和田的房間,果然發現了林回今的外衣和和田的衣服,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還是半濕的,而且和田衣服被潑濕的地方,相當**。
大概其把前因后果介紹清楚了,周約就開始犯無恥了。
她情真意切地拉過了眼神呆滯的烏攸的手,柔聲說:
“妹妹,你看,和田是你的人,這事兒發生的時機也實在是太不對了。但這是爺的意思,說要納和田為妾,你能不能……體諒一下?”
說完,她轉頭就去罵和田:
“你個死丫頭,知道爺對你存了心思,你還不避著遠點兒,非要往上撞是不是?”
和田哭得悲悲戚戚: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呀,是爺……”
周約狠狠地一瞪眼:
“這是爺的錯嗎?”
和田一下子哭得更加委屈了:
“不是!是奴婢的過錯,是奴婢不該時常出現在爺的面前,是奴婢……”
和田正哭得入戲,但突然覺得哪里不大對勁。
怎么回事?鬧鬼了?怎么哭著哭著,好像有一個聲音跟自己一塊兒哭起來了?
和田微微抬起朦朧的淚眼,驚愕地看到,周約也正和自己一樣,用驚愕的眼神,盯住了已經泣不成聲的烏攸。
要是烏攸是被氣哭的,那周約與和田都會覺得喜聞樂見。
可關鍵是……烏攸這個樣子,怎么不像是生氣呢。
而她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叫原本拉大旗唱大戲的周約與和田三觀一下子碎成了玻璃碴子:
“妹妹,你快起來!都是爺的不是,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
(https://www.dzxsw.cc/book/102338/536916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