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jié) 上帝視角看麥家
剛一落座,林回今就發(fā)了難:
“你給我跪下!”
這發(fā)令的對象,自然是周約了。
周約也不含糊,直挺挺地就給跪了,當然,話語權還是要先搶占的:
“是妾身管理不嚴,竟然放了那樣的登徒子進來,請爺饒過妾身這一回吧!”
林回今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饒過你?表妹她遠道而來投奔我,已經(jīng)是無依無靠了,如果再出了什么惡心事兒,你讓我怎么跟姑父姑母交代?”
綠簾從進來起就只顧著啜泣,眼睛都不抬一下,周約瞄了她一眼,低聲道:
“爺,您說的是,可您也別怪綠簾,她許是一時心思動錯了也說不準……”
林回今剛剛把茶盞送到自己嘴邊,聽到周約這樣講,順手就暴怒地把茶盞丟了出去,連碗帶茶都在周約面前炸開了。
周約駭了一跳,抬眼看向了林回今的方向,眼中迅速含上了淚:
“爺……”
林回今惡狠狠地回盯著她,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
“不是說過了嗎?不準再提這件事!你給我閉嘴!還嫌丟人丟得不夠?你真的當我是個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周約用力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告訴自己,忍,忍成忍者神龜也要忍。
哪怕綠簾再裝可憐,這件事也扯不到自己身上,現(xiàn)在的知情者也只有那個丫鬟,只要拿她的家人稍稍威脅一下她,不怕她自己不獨攬下這件事!
周約在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后,覺得膽氣壯了幾分,起身,繞過那滿地狼藉,可憐兮兮地跪下:
“爺,妾身不知道您在說什么。這件事妾身的確有錯,可是……可是妾身頂多也是一個治家不嚴。您說我把您當傻子,妾身可絕沒有這種心思呀。”
烏攸低垂下眼睛,不去看周約為自己洗白的樣子,她轉動著眼珠子?纯淳G簾,又看看林回今,以及他身后站著的不知道有幾個的牛鬼蛇神,她深深地產(chǎn)生了一種他們在欺負人的感覺。
都到這份兒上了,周約的強撐,看起來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但是,比欺負人這件事更無恥的是慢慢地欺負人,一步一步循序漸進,就是不放大招,享受這樣的過程才是最美好的。
林回今把這一原則貫徹得淋漓盡致。他沒直截了當?shù)亟掖┲芗s的畫皮,而是說:
“我把后院交給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錯,孫婆婆和松子仁的事兒是一件,這浪蕩子誤闖又是一件。下次你還打算出什么樣的錯?這些年我忙著前院的事情,誰知道還出過別的什么事兒?”
聽林回今這樣講,周約的小心肝猛顫了顫,面色也變了一變。
爺……不會是知道什么了吧?
但林回今接下來的話打消了她的疑慮:
“你如果不會打理后院的話,就叫別人來幫你打理!一個主母,連這點兒小事兒都做不好!成何體統(tǒng)!”
在周約暗自慶幸爺可能只是在怪自己沒有盡好一個主母應盡的職責,還沒察覺到他話里頭某種不祥的苗頭時。林回今就直接點了將:
“綠簾,你就幫著夫人打理后院,省得夫人勞心太多,有許多事都顧及不到!
周約心頭一陣不忿,但是那“勞心太多”的四字評語叫她頗為不安。
爺還是懷疑上自己了,盡管說得隱晦。算是給自己留了面子,可是這畢竟有了隱患,況且她獨自一人打理后院打理了那么長時間,陡然插進來了一個人,周約本能地覺得本來屬于自己的一杯羹被人分食。非常不爽。
但是林回今很快又硬給加塞進了一個人:
“還有,烏表妹早晚是要出嫁的,嫁到人家家去,肯定也是要打理家事的,叫她也跟著學學!
周約心里一突,看向了低著頭裝小鵪鶉的烏攸。
聽爺?shù)囊馑,烏表妹嫁出去也是要打理家事的,這不就意味著,爺想要她嫁給個好人家當正牌的妻子?
如果嫁出去還好,但周約還沒忘記,爺可是曾經(jīng)提出來要把她納為平妻的,倘若她嫁了進來……
周約這廂還滴溜溜地轉著自己的小心思,而那邊,林回今嫻熟地開口把周約給道德綁架了一下:
“你是主母,對于這件事沒有意見吧?你要盡心盡力地教導她們,別把著手頭上的東西不肯放,沒得顯得小氣,知道嗎?”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最好別給她們氣受,也別給她們臉色看啊,否則你就是小氣哦。
周約嘴角卻已然揚起了笑容:
“自然是好的,妾身正覺得家事繁重,綠簾妹妹和烏表妹肯幫忙,是好事呢……”
周約的話還沒講完,一陣喧鬧聲就從遠及近地傳進了門來,周約疑惑地扭回頭去,烏攸也瞟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轉頭去看林回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抹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抹去唇角幸災樂禍的笑容,頓時,她的心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林回今這是要干毛?
一個丫鬟急匆匆地進了門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爺,您快去看看吧,二夫人要生了!”
周約霍地一下起了身:
“這不還有一個月嗎,怎么回事?你們是怎么照顧二夫人的?”
那丫鬟一臉局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林回今雖然懶得開口,但知道出于劇情需要自己也是要發(fā)發(fā)怒的,他砰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吼道:
“說!”
小丫鬟嚇得一抖,嘴皮子一開就撂了一大串:
“回爺,二夫人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二夫人剛剛叫方解姐……就是二夫人的貼身丫鬟去倒水,可方解姐卻不見了人影,二夫人就喚人去找,叫奴婢們四下去找,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方解姐和一個陌生的……陌生的華服公子在柴房里……柴房里光線昏暗,奴婢們以為他是小廝,一番廝打后,他說,說是……”
烏攸扭頭默默地盯緊了林回今。
她已經(jīng)知道林回今玩兒的是什么戲碼了。
你上癮了?這么喜歡拉郎配?拉完了孫婆婆和松子仁那一對還不滿足?
林回今察覺到烏攸的視線后,沖她齜了齜牙:
不好意思,我覺得這招還是蠻好玩兒的。
但齜牙的同時,他還沒忘記拍桌子,神情在逗比和暴怒間轉換自如:
“是什么?”
小丫鬟再次抖了抖,這次招得更加利索了:
“他說他是爺?shù)呐笥,姓白,奴婢們不敢妄動,只好把他和方解姐給捆了送到二夫人面前去,沒想到二夫人一看他們倆臉色就變了,坐了一會兒就說肚子疼,本來奴婢們以為二夫人是太生氣動了胎氣,可是現(xiàn)在二夫人已經(jīng)疼得直叫了……”
周約聽到那人姓白后,臉色就白了,怒斥那小丫鬟:
“好大的膽子!明知道你們二夫人有身孕快要臨盆了,還把人領到她面前去惡心她!你們這群人究竟是什么居心!”
周約話音剛落,綠簾就柔柔地蹭到了林回今旁邊,柔聲說:
“爺,還是快請個接生的產(chǎn)婆來吧,二姐姐發(fā)動得突然,咱們事先也沒個準備,現(xiàn)在事情都發(fā)生了,責怪些旁的什么也是無益,一切還是以二姐姐的安危為主吧!
周約聽到綠簾這話,差點兒一口氣沒倒上來。
她那樣說只是為了給周織洗白,別讓爺以為她是為了自己的姘頭跟別的小鮮肉混在一起而動了胎氣,沒想到這綠簾搶著把好聽話先說了,倒鬧得像是她苛刻寡恩,本末倒置了似的。
更叫周約堵心的是,爺聽了這小妖精的話,居然白了自己一眼,才開口道:
“你說的是。”
他對著綠簾是一張臉,轉過去對著周約卻又是另一張臉:
“你還愣著干什么?趕快去給你妹妹聯(lián)系產(chǎn)婆去!”
……
如果這個時候,在麥家上空開一個上帝視角的話,就會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周織的院子里。
這里簡直是一派雞飛狗跳的盛況,周約、林回今、綠簾和烏攸在門前正襟危坐,里面周織叫喊得無比慘烈,聽得坐在門口的林回今眉頭直跳,而周約則緊張地捏著手帕,時時詢問進出的產(chǎn)婆里頭的情況,而綠簾和烏攸都坐的筆直,跟小學生參加開學典禮似的,那叫一個虔誠。
至于屋子里頭生孩子的周織,那心情完全都可以從她糾結的面部讀出來。
她這孩子生得太憋屈了有木有?看到自己孩子的生父跟其他的女人滾在一起,結果自己憋不住早產(chǎn)了,這是何等的委屈?
小柴房里。
白起竑和那位方解姑娘正被綁在一起,由于連嘴也被堵上了,所以白起竑別說是喊救命了,就連解釋也做不到。
再說了,他能解釋個毛?解釋他明明記得自己回家了,怎么又會和自己情婦的丫鬟滾在一起?
小園里。
白玉及躺在地上掉線中,嘴角還帶著浪漫而夢幻的笑容。
當然,這一切遠還沒有結束。
如果把那個上帝視角再打開一點,開到全城的范圍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樓家也是挺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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