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節 像解語花的食人花
不得不說麥家還是混得不錯的,盡管是個開棺材鋪的,后院的建設還真是一點兒沒落,連小花園都有,這么土豪的裝備,落在白玉及這個窮書生的眼里,自然是有些刺目的。
一個做生意的,還是個做棺材生意的,居然過得如此滋潤……
白玉及一向覺得自己人如其名,就應該如同白玉一般純潔無瑕,不能沾染半分世俗的銅臭氣,否則就是玷污了自己讀的那么多年的圣賢書。
但是……凡事都敵不過個但是,在離家前他可是信誓旦旦,一定要高中進士,衣錦還鄉,但現在名落孫山,他根本沒臉回去見自己的爹娘,連封報平安講情況的家信都不敢往回寄,生怕父母知道后傷心失望。
烏攸當年也聽白玉及這樣訴過苦,她當時只是覺得哪里怪怪的,覺得白玉及的理論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可出于對自己另一半的尊重,她沒有細想,如果要現在的烏攸來說,肯定也沒什么好講的,直接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d,爹娘生個這種沒擔當的貨還不如把胎盤留下養大呢,你身在異鄉,就因為沒考上覺得丟了臉了沒法交代了,就連個音信都不給家里頭,父母在不遠游的道理你特么懂不懂?你倒是很有骨氣啊,在外頭靠著個女人活得滋滋潤潤的,你家里頭的爹娘怎么辦?萬一以為你身染重病掛掉了,擔心憂慮出個什么病怎么辦?你不是號稱讀過圣賢書么?不是號稱性情純潔么?你給自己立的牌坊呢?你養的一池塘的碧蓮呢?都喂狗了?
不過,烏攸就算沖上去送給白玉及左右開弓二百個耳刮子,正陷在自我情緒中不能自拔的白玉及也會悲傷地認為,這個姑娘不是自己的知己,不能了解自己的苦悶。
君不見,在烏攸還活著的時候,偶爾勸他給父母去封信,報個平安。也可以順帶提一提自己的事情時,他就立馬擺出一副“尼瑪啊我最心愛的人居然也這樣不了解我啊嚶嚶嚶”的委屈相,弄得好像烏攸只要不照他的心意做,就是無情無恥無理取鬧一樣。
我作為一個地球人。理解霍比特人的思路無能。
烏攸本來想拔腳離開,但是一琢磨,不對啊,這貨出現在這兒是不合常理的,但自己出現可是情理之中,這不正好是發展jq的時候么?
林回今把他招進府來,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和他發展出一段孽緣么?
盡管覺得這種邏輯有點兒怪怪的,烏攸還是在月亮門邊摩拳擦掌開始預備攻陷了。
白玉及暫時還沒有意識到烏攸的存在,他拈著一瓣花,在內心默默地明媚憂傷著。
苦悶啊?鄲灐
人生不順遂,苦酒來解悶。
男人一苦悶,自人的形象,可世人往往就是如此俗氣。自己已然如此落魄,那酒館的老板居然還要收自己的酒錢和房費,倘若自己之后發達了,這家自己曾經呆過、悲傷過、苦悶過的酒館,以后說不準就能借著自己的名氣流傳百世,或者以自己的姓名命名了,這店里的老板真是個短視的商人。居然因為自己盤纏不足,提出要縮減房費,就明里暗里的嘲諷自己。
要不是碰上了這位麥老板……
白玉及松開了花枝,悠悠地嘆了口氣。
人生如此艱難,有了這樣的機遇,也是難得。只是可憐了自己這一身傲骨,還得和商人為伍一段時間。
不過想必自己逗留在這兒的時間也不會太長,這位麥老板要比那旅館老板要眼光長遠得多了,還說要資助自己去考試,可見是個有眼光的人。
等到今后自己發達了。自己可得好好地報答這份知遇之恩呢。
白玉及如是想著,用手指又摩擦了兩下嬌艷的花瓣,完全沉浸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
但是退一步講,倘若日后自己真的發達了,回報麥老板是肯定的,可是也不能牽涉過深,畢竟自己將來就是朝廷命官了,和一個賣棺材的交游過深,豈不是折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商人都重利,如果將來挾恩要求自己做這做那,那也是不美……
腦補到這地步,白玉及又是微笑又是蹙眉,看得在一旁意圖制造美好邂逅氣氛的烏攸雞皮疙瘩灑了一地。
看到白玉及這副肉麻兮兮的精分樣兒,烏攸悲嘆,看情況,自己從活著到死去,這輩子是攤不到一個普通青年了,文藝青年和二逼青年倒是呈井噴之狀一批又一批地涌現,看來,這就是蒼天對我這個逗比的情誼啊。
調戲完那枝可憐的花后,白玉及又把調戲的注意力轉向了一方小小的荷塘,不由地幽幽開口念道: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
烏攸看到這樣的場景,石化了。
按照常理,她應該說一句,公子好詩啊,然后開始勾勾搭搭的jq之旅,但是由于有點兒惡心反胃,所以她噎了一下,眼淚都差點兒憋出來。
因此,白玉及一回頭,就看到的是眼角含淚,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一副受感動的樣子的烏攸。
白玉及還記得這姑娘,當時在府里相見的時候,也沒料到居然有如此之巧的事情,這麥老板的表妹居然就是那天他酒醉后險些調戲到手的姑娘,也難怪這姑娘看到自己,居然嚇得面色蒼白,看來是個純潔天真善良的好姑娘。
而現在,她又是一副對自己的詩歌相當感動的樣子,看她的氣質,也不是凡俗之人,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自己、理解自己,并和自己成為知己呢?
要是烏攸知道他內心所想的話,肯定對自我的厭棄會再上一個層次,同時把林回今叫過來看上帝:
看呀,這世界上有比咱們倆的腦洞還要大的人!
不過既然已經如愿以償地搭上了訕,對于這些挺惡心人的小細節,烏攸索性也不深究了,她低下頭去,驚慌失措地作含羞草狀,小聲說:
“小女子不是有意打擾公子的,小女子這就離開……”
說著,烏攸想要離開,但是腳下一滑……
就這么摔倒了。
林回今倘若在場的話,一定會表示,你是踩到從你身上涌出來的狗血,才摔倒的吧?
因為很顯然,烏攸倒下的姿勢根本不是正常人摔倒時能倒出來的效果,自然而優美,而白玉及被這突變驚住了,一聲驚呼,也沒多想些什么,急匆匆上前了好幾步,問:
“姑娘,沒事兒吧?”
烏攸咬住自己的下唇,低下頭,抬起水一樣的眼眸,柔柔地看了他一眼,又像是覺得唐突一樣低下頭去,揉著自己的腳踝,不吭聲。
這下白玉及就更加慌張了,直接上手去摸烏攸的腳踝,口里還問著:
“是不是腳扭了?”
烏攸快速地朝后閃了一下,眼里也閃過了一絲嫌惡。
這么快就直接動手了?我和你很熟嗎?
但她往后閃的原因可不僅僅是不想讓白玉及這個軟飯男碰到自己,而是要……
看著烏攸更加慌亂的小臉以及臉上浮現出的不適神色,白玉及才意識到自己是看到佳人跌倒,憐香惜玉之心頓起,所以才失了禮數,便縮回了手,說:
“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切莫驚慌,可有丫鬟在附近?我去喚她們。”
烏攸扶著月亮門,搖搖晃晃地自己站起來,始終半低著頭,羞澀地說:
“不妨事的,只是有些疼,許是磕著了,公子不必著急,公子……”
烏攸越發覺得自己有做一個賤人的潛質,她在度過剛開始的那道惡心的門坎后,就演得越發得心應手起來,她又一次欲語還休地看了白玉及一眼,才轉身一瘸一拐地離開,在走出三步開外后,烏攸扭過頭,向仍未邁步走開的白玉及輕聲說:
“公子,那日……不慎用開水傷了公子,是小女子莽撞了……”
說著,她掉過頭去,加快步伐,急急地離開了這洋溢著jq味道的場合。
我埋下一顆種子,終于長出了果實。
烏攸相信,自己這么一顆種子埋下去,等到秋天,不信白玉及那顆充斥著浪漫荷爾蒙氣息的小心肝不會被自己這棵長得像解語花的食人花給啃成渣渣。
有了成功案例后,烏攸就想去找林回今,讓他看看,自己這才叫風一樣的女子,風一樣的辦事速度,你看你磨磨唧唧辦的那叫什么事兒?
但是,烏攸在把自己脫出去找林回今的時候,卻發現林回今早就不在原來的位置呆著了,經過林回今的手下x戰警的友好指路,烏攸才算是找到了林回今。
這個小蹄子居然竄到了周織的房里頭,正屏退了所有下人在跟周織說悄悄話呢。
烏攸看著林回今無限柔情地和周織互動,一會兒溫柔地摸她那隆起的腹部,一會兒耳鬢廝磨,明明知道這貨是為了爭取更多吃自己豆腐的權益才湊過來和周織玩兒這種溫情play,而且自己明明也經常用美色去誘惑人來騙取別人的信任……
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烏攸的心里頭,一下子被酸澀感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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