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jié) 潤物細無聲地黑人
烏攸含著淚瞄了他一眼,就見他低著頭拱著手,一副“老子已經(jīng)誠心認錯了承認是為了我家那不存在的胞妹才失態(tài)的,你再刁難老子你好意思么你”的架勢。
當然,他的舉動落在外人眼里自然是誠心認錯,但是烏攸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帶了五百多度的有色眼鏡看白玉及,自然哪里都是錯哪里都是無恥之處。
而在意識到自己居然如此無恥地帶著有色眼鏡看人后,烏攸卻終于放下了些心來。
其實,之前她一直有點兒憂慮,擔心自己看到自己千年前的孽緣后,會控制不住地圣母玻璃心發(fā)作,想要放他們一馬,就讓這事兒隨風而去,要是那樣的話,她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但她真心害怕會出現(xiàn)這樣狗血的橋段。
現(xiàn)在不用擔心了,從她看到白玉及就想施暴的沖動,烏攸就已經(jīng)可以判斷出來,自己已經(jīng)不是千年前的傻白甜了,那些酒館偶遇沒落書生然后雙方一見傾心的戲碼已經(jīng)被烏攸歸結(jié)為了“yy小說”的范疇,誰能保證酒館里碰上的那貨不是李甲,而烏攸也不想再當一回杜十娘,更不想為個渣男怒沉百寶箱或是怒沉貞操。
烏攸正在如此深沉地想著的時候,眼角的余光便掃見白玉及抬起了他那雙勾魂攝魄的美眸,正炯炯地打量著自己。
烏攸被他的目光打量得一個哆嗦,縮回到了周約的懷里,心里策劃著,要不要借口他被燙傷,把他騙到哪里去,然后挖出眼珠子挖出腎來,拿福爾馬林泡起來,等帶回到現(xiàn)代,眼珠子拿去做遺體捐獻,腎拿來換個6789之類的玩玩。
在烏攸計劃著如此殘忍的計劃時。周約的眼神也掃過了一旁低聲下氣、但覷著烏攸的眼睛不乏驚艷之色的白玉及,隨即便不動聲色地把眼神收了回來。
圍觀群眾在清楚這只是一場意外而不是什么狗血劇后,也都紛紛表示遺憾,打道回府去了。白玉及也起身,捂著被燙傷的地方,狼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去。
被這樣一攪,烏攸也沒什么心思去挑衣服了,便和周約一起坐著轎子回了家。
烏攸在回到棺材鋪的后門時,還在琢磨著如何叫白玉及在社會學和生物學上做到雙重含義的消失,最好能把他的dna掐滅在世上,省得他再編出什么“攸兒”什么的東西來惡心人。
但是,里面有個小丫頭匆匆忙忙地跑來報信,打斷了烏攸心中的幻想:
“大夫人。您娘家表哥和舅母已經(jīng)來了,二夫人正在里頭和您的舅母聊著,就等您回來呢。”
……看來今天不管是在家坐著還是出去逛逛都容易碰上極品,以后出門必須得看黃歷和今日星座指數(shù)了。
烏攸看向了周約,突然有點兒犯嘀咕:
這周約按道理應(yīng)該是知道樓璞凡和他母親今天要來的消息的吧?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卻拉著自己出去……
周約面上的表情卻還是很淡定,她嗯了一聲,向丫鬟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轉(zhuǎn)過頭來,拉住烏攸的小手,親昵地說:
“你看,烏表妹。正好我娘家舅母來了,你也別見天地窩在房間里不出去,去跟我舅母聊聊天吧,她是最喜歡懂事知禮的人兒了。”
烏攸唇角揚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謝謝表嫂,等我收拾收拾再去。”
坐在梳妝臺前,孫婆婆還在烏攸的腦袋后面絮叨:
“哎呀。小姐,你這表嫂真是個明事理的人,老奴早就覺得小姐總在房里吃齋念佛不是個事兒,老爺和夫人去了那么久,小姐也該早日從悲痛中走出來些才是。否則弄壞了身子,老爺和夫人可該心疼了……”
烏攸的耳朵用來聽孫婆婆碎碎念,可是在她心里頭,始終有個疑影兒:
周約為什么偏偏要挑這一天勸自己出去?
當然,在外頭碰上白玉及這事兒,她是沒辦法操控的,算是個意外事故,可是樓璞凡和齊氏到家……
這事兒倒就有點兒懸得慌了。
孫婆婆給烏攸梳著發(fā)髻,而烏攸一直無意識地摳著化妝盒上的彩漆,視線偶爾一轉(zhuǎn),居然發(fā)現(xiàn)墻角不知什么時候站了一只阿飄,正在深情地在角落里凝視著自己。
這時候,烏攸把自己鋼筋拉出來的高強度腦神經(jīng)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她大概用三秒鐘認出了這貨八成是林回今手底下的,那一臉斑的外形,林回今已經(jīng)跟自己哭訴過無數(shù)次了,說看習慣了也會做惡夢。
一想到林回今那看上去可憐巴巴、實則趁著朝自己哭訴的機會,一點兒便宜都沒少占的厚顏無恥樣兒,烏攸一直緊繃著的面部肌肉終于有點兒松弛了。
那只阿飄注意到烏攸發(fā)現(xiàn)她了,于是優(yōu)雅地飄了過來。
在烏攸還在思考為什么自己能看到林回今手底下的阿飄時,那阿飄開口說話了,聲音還蠻渾厚動聽的:
“主人讓我過來跟您說一聲,以后我任您差遣。以后您就是我的主人了。”
嗯,被一個男人叫主人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但是,可以想象到,林回今被一群大老爺們兒叫主人的時候,怕不是很爽吧。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林回今骨子里稱霸天下的基因基本上沒有,相比于被這群孔武有力斑斑駁駁的游靈體叫主人,還不如有一幫穿著水手服的萌妹子齊齊地甜聲叫他“主人”來得更舒心。
然而,這游靈體的下一句話就差點兒叫烏攸破功笑出聲來:
“林主人給我起了名字,您可以叫我佐羅。”
……林回今你中二病真是晚期了。
在得知了其他幾個人的名字分別是蝙蝠俠、x戰(zhàn)警、舒克、貝塔和葫蘆娃的時候,烏攸真的是什么想法都沒了,只想拍著林回今的肩膀來一句,張嘴,吃藥。
但佐羅還是給烏攸帶來了不那么逗比的消息的,比如說,他剛才按照林回今的指示去偷聽樓璞凡、齊氏和周織的對話,就給烏攸帶回來了不少訊息。
周織在招待樓璞凡、齊氏的時候,態(tài)度很殷勤,被齊氏夸獎懷孕后豐潤了不少的時候,她還掛著一臉幸福的表情。
不過這并不是重點,周織提到了正在家里頭住著的烏攸的時候,好好地夸獎了一番,什么孝順啊,恭謹啊,漂亮啊,不可方物啊,在成功地勾引起了齊氏的好奇心后,卻又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她不在了,和我姐姐出門買衣服去了。
烏攸就納悶兒了,姑娘,你到底是要捧我還是要貶我呢?
但在短暫的郁悶過后,烏攸也明白過來,這姐妹倆要打的是什么牌了。
好一手欲抑先揚啊。
這姐妹倆要做的和正在做的,就是針對烏攸的“打壓身價”!
如周織所做的,她先是在齊氏面前把自己捧到一定的高度,用最漂亮的形容詞形容自己一番,然后再說,哦,她和我姐姐出去買衣服去了。
這一手避實就虛玩得漂亮,周織偏不提是周約非要拉著烏攸一塊兒出去的這個事實,搞得就像是烏攸自己耐不住寂寞非要出去買衣服一樣。
這樣做,符合一個孝女應(yīng)該干的事情么?就算不是買大紅大紫的衣服,就算父母去世的時間久了一點,這樣吵嚷著要出去買衣服的女子,也配不上“穩(wěn)重”、“純孝”這樣的詞匯吧?
在齊氏已經(jīng)對烏攸的印象分由于之前的過度抬高而有所減損后,看到她的臉,她的猜忌之心就更重了。
烏攸知道,自己的長相和端莊絕對畫不上等號,只能和“妖孽”這樣的形容詞相親相愛了,哪家的婆婆都希望自家兒子的老婆有正房之氣,而不是一個一看就會掏空男人精氣的妖媚女人吧?
在印象分一貶再貶的前提下,如果周約和周織姐妹再不動聲色地加強一下,展示一下麥大正對她的喜愛,那烏攸這身價,無形間就蹭蹭蹭地降了好幾個層次,就算樓家還要她,也只能是妥妥的妾沒跑了。
但更關(guān)鍵的是,如果樓家不要她,這件事兒再被傳出去的話……
一個還在守孝期的表妹,和表哥之間的愛恨情仇……
坊間大八卦啊。
樓家畢竟是本地有名的土豪,而樓璞凡又是那么個帥氣逼人的極品帥哥,不知道有多少三姑六婆直愣著眼兒看著他,看他有沒有和哪家的菇?jīng)霭l(fā)展出什么不得不說的故事,如果沒有,再帶著自家的、別人家的、遠房七姑姑八大姨家的閨女往前沖鋒陷陣。
所以說,倘若周約周織真的有心想要弄糟她的名聲的話,只要往外面一傳,啊呀,我家的烏表妹險些就搭上樓家二公子的那艘破船了,那些熱衷于八卦的人兒總會有渠道有辦法把這其中的諸種彎彎繞給弄明白、搞清楚。
烏攸可以想見,如果真的到了流言滿天飛的那個時候,自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真的用舊船票登上樓家那艘破船,要么,就只能和麥大正湊合一被子了。
……所以,烏攸又糾結(jié)了。
周約和周織,你們倆到底是想讓我去樓家啊,還是要讓我進麥家啊,給個準信兒好嗎。
不過不管我是進樓家還是麥家,估計地位都高不到哪兒去,高不成,低不就,湊湊合合一輩子也就這么過了。
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潤物細無聲地黑我,這真真是好段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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