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jié)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當然,烏攸覺得,現(xiàn)在的老爹楚吾曉才是世界上最糾結(jié)的人,因為如果有一顆牛皮糖主動貼了上來,正常人的反應(yīng)都應(yīng)該是把它弄得越遠越好,老爹倒好,居然主動把素芳給接收了。
如果是個合適的女人的話,烏攸倒不怎么介意楚吾曉去找尋自己的第二春,畢竟他是個好男人,非得等到年老色衰、前列腺失調(diào)的時候再找老伴,烏攸覺得沒那個必要。
但眼前的這個叫素芳的是腫么回事?
烏攸可是記得分明,這個女人看田賬房時那流露出來的一抹鄙夷之色,外加各種小嬌羞的小動作微表情,看得烏攸那叫一個想動手打人。原因也很簡單,都是出來混的,你的層次能不能不要這么low,簡直是拉低了綠茶的整體檔次了好么!
素芳對于楚吾曉的憨實相當滿意,對于這么一個自己哭哭啼啼說兩句話,就能把自己留下來的男人,素芳表示,拿下他?so easy。
當然,對著楚吾曉的時候,素芳可沒把自己的來意表達得那么清楚,她用眼淚和鼻涕,演完了整場戲,大致主題是可以歸納為兩方面,“我要來投奔你”和“你舍得不讓我投奔你么”,弄得剛剛收賬回來的楚吾曉毫無招架之力,幾乎是在素芳提出要求的瞬間就答允了。
然而烏攸可不傻,她絕不信素芳只是來干活的,光沖著她喬氏的閨蜜的身份。看起來就怪可疑的。
前些日子喬氏才在客棧這里吃過癟,按道理說,應(yīng)該短時間內(nèi)不會輕易造訪或是求他們些什么事兒,可這才過去多久呢,她的閨蜜就上門來了?這喬氏在中間扮演了什么角色?拉皮條?
但是楚吾曉都答應(yīng)了把素芳留下,自己總不好大咧咧地竄到楚吾曉面前,告訴他,素芳很可能是來釣凱子的。而阿爹你現(xiàn)在就是那個凱子。
烏攸之所以沒說的另外一層原因,是她相信,楚吾曉不是個傻子,尤其是對于一個已婚喪偶的男人來說,某天,一個楚楚可憐眉目含愁的丁香一樣的寡婦飄到了你的客棧,對你含著熱淚說,她是你嫂子的閨蜜,是被你嫂子介紹來客棧里頭幫忙的。還柔柔地說,你安排什么活兒我都會做的,這么近乎于明示的挑逗。就差說“你給我安排個老板娘的活兒也沒問題”。楚吾曉應(yīng)該也不會猜不到自己的嫂子和素芳打的都是什么主意。
烏攸也沒猜錯,楚吾曉的確是在第一時間里就從素芳的眼里看出了那么一點兒不一樣的東西。可賀氏剛剛離世不到一年,他只想好好地把阿攸和阿岳帶大,現(xiàn)在還不想考慮自己婚戀的問題。
但不管烏攸或是楚吾曉怎么想,素芳都覺得自己賺大發(fā)了,要不是還得在楚吾曉面前裝成不諳世事的鄉(xiāng)村俏寡婦。她都要雙手合十熱淚盈眶地向老天禱告了:
喬姐你真的是太仗義了,介紹個這么帥氣的男人給我,這你讓我怎么好意思呢?
楚吾曉的顏值水準之高完全超出了素芳的想象,她覺得,自己簡直是撿了一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而且這餡餅還啪嘰一聲直接掉進了她的嘴里。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再嫁的時候能夠撈上這么一個極品的男人。都不能用祖墳上冒青煙來形容,簡直可以說是是祖墳上火冒三丈了。
在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他們相遇了之后,素芳便在暗地里握了握拳,準備讓楚吾曉見識一下,所謂俏寡婦的迷人魅力。
她原先可是好吃懶做的典范,村里的人在談起素芳的時候,都說她是那種油瓶子倒了都不帶扶還要罵去扶的人多管閑事的天生懶骨頭,但是為了美貌可口的楚吾曉,她可以說是完全轉(zhuǎn)了性,一大清早就爬起來打掃大堂和客房的衛(wèi)生,還不讓同樣早起的烏攸和仙兒幫忙,慈祥得就像是田螺姑娘一樣。
……但這田螺姑娘一見到阿爹腰腿就軟是怎么回事?
在楚吾曉張羅著侯大下門板開張、檢查田賬房的帳冊時,素芳出了三次狀況,一次是腿撞到了凳子上,一次是擦樓梯扶手的時候險些從樓梯上滾下來,一次是被臺階絆了一下,恰好沖到了楚吾曉的懷里。
烏攸在旁邊冷冷地看著素芳每次出狀況后,都含羞帶怯地看著阿爹的眼睛,直覺得一陣一陣地不爽。
她倒是沒有什么戀父癖什么的毛病,只是越發(fā)覺得,這貨來者不善,目的太過可疑。
如果說昨天烏攸還只是懷疑,今天,沖素芳的表現(xiàn),她基本可以確定下來了。
從楚吾曉昨天第一眼看到素芳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阿爹根本沒見過這貨,不存在紅顏知己、前世姻緣的可能性,所以,她怕是有備而來,而且從第二天開始就不遺余力地扮演一個可愛笨女人的形象,這居心,只要是個女人都能嗅到其中的一股淡淡的騷情氣息。
不得不說,女人鑒婊的能力要比男人強得多,楚吾曉頂多是把她當成一個嫂子說來給自己當繼室的女人,答不答應(yīng)還得看自己,而烏攸卻早已把她的原型具象化,看見了一只美麗的白狐貍正在朝她搔首弄姿。
所以烏攸很不開心,更不想看到阿爹因為包子,就這么接受了大嫂的“好意”,造成好白菜被豬拱了的凄慘下場,所以,她趁著楚吾曉做飯的時候,跑到了廚房里去。
在大片升騰的油煙里,她被嗆得眼睛都睜不開,但她還是憑借著頑強的意志開了口:
“阿爹,我不喜歡素芳姨!
楚吾曉在油煙里看了烏攸一眼,騰出一只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阿攸乖,你年紀還小,這種事兒你不懂!
阿攸真想告訴楚吾曉,別小看我,我可是這樣的事兒那樣的事兒都見過,我還見過活春宮呢,可她沒心思跟楚吾曉炫耀她豐富的人生經(jīng)歷,她亟需弄明白,楚吾曉對這個送上門來的、有可能成為他未來媳婦的人是個什么看法,她需要把一切隱患都掐滅在萌芽階段。
她低下了腦袋,選用了另外一種委婉的方法:
“爹,昨天晚上我夢到阿娘了!
她的聲音本來是很低的,幾乎被炒菜的聲音壓了過去,可是楚吾曉卻聽得清清楚楚,他停下了手,看向烏攸,烏攸則努力地把頭壓得很低,把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她的肩膀開始有規(guī)律地抽搐起來。
楚吾曉把鍋里的菜倒出來,倒在盤子里之后,蹲下身來,問烏攸:
“阿娘對你說什么了?”
烏攸吸了吸鼻子,小聲地說:
“她說,要我照顧好阿岳,還有阿爹。”
楚吾曉被她的話逗笑了:
“渾說。阿爹還用你照顧啊!
烏攸抬起了小臉,她一向是個演技派,這具小小的身體也被她使用得靈活自如,楚吾曉看到的,是一張布滿了淚痕的小臉,口氣也是信誓旦旦的:
“阿娘說,阿爹總是不能自己做主一些事情,所以才叫阿攸幫忙看著的,她說阿攸是大孩子了,可以幫阿爹好多忙了!
楚吾曉聽到這話,收起了笑容,認真地看著烏攸,問:
“你阿娘真的是這么對你說的?”
烏攸嚴肅地點了點頭,盡管她是在撒謊。
說真的,烏攸還真有點兒擔心楚吾曉把持不住自己的底線,畢竟他在面對自己的家人時,一向沒有什么底線,要是那個素芳真的進了他們家門,保不齊會弄出多大的幺蛾子來。一個女人可是能禍害三代人的,她不想把自己的未來、阿岳的未來、楚吾曉的未來和客棧的未來都交到這么一個裝綠茶都裝不像的女人手里頭。
不得不說,楚吾曉對賀氏的感情還是很深的,烏攸一搬出賀氏來,楚吾曉也不再開玩笑了,替烏攸擦干臉上的淚痕后,他就叫烏攸出去,別被油煙熏到了。
烏攸也不再多說些什么,乖乖出去了。
這針狂犬疫苗打過了,基本上阿爹至少在一段時間里不會對素芳太過熱絡(luò),叫她就這么繼續(xù)她美麗笨女人的扮相吧。
根據(jù)素芳鄙視地斜了田賬房的那眼,烏攸可以判定,她真實的本性還沒有完全釋放出來,而烏攸所要做的,就是一個“耗”字訣,要讓她把內(nèi)心那個狂野而自然的素芳釋放出來。
反正不就是喬氏介紹來的人,又是個無依無靠的女人么,不好趕走,那就讓她這么干著,看她能撐多久,反正雇一個雜工,對客棧的收入影響也并不是那么大,對于烏攸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素芳因為要化身為勤勞的田螺姑娘,把本來該烏攸干的活兒都干得差不多了,烏攸就沒事兒干了。
沒事兒干去哪兒呢?
烏攸掰著手指頭玩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和林回今絕交的日子差不多要到期了,正好趁著沒活干的時候出去告訴他一聲,讓他去想辦法調(diào)查一下,這個素芳是何方神圣。
烏攸在跨出客棧門的時候,還在琢磨,如果林回今再敢拿她長得丑說事兒,她就一巴掌呼到他臉上去,然后去找劉大夫告狀,說他耍自己流氓。
烏攸正無恥地如此想著,突然聽到從頭頂上方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緊接著,一個黑影就從天而降,哐嗵一聲砸到了自己面前。
烏攸第一個產(chǎn)生的念頭是:這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場面,在自己有生之年居然還能撞到,真難得。
第二個念頭則是:我去,還是臉先著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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