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節 看病去
很快,烏攸就弄明白了他找自己來的目的。
他拐彎抹角地跟烏攸嘮了好一段家常,才吞吞吐吐地說,自己最近身子不適,想叫個大夫來又嫌麻煩,所以叫烏攸來給他看看。
我特么又不是老軍醫,治不了您的病啊。
而且烏攸向林回今好好地打聽了所謂玉融散的功效,打聽清楚后,烏攸不由地感嘆,這玉融散、玉融散,果真是藥如其名,融的可是人身上的珍寶啊。
據林回今所說,吃了這個藥,只需要三個療程,就能起到極強的效力,不出意外的話,就沒藥可救了。
而他上次去找安榮禹算賬的時候,就看了出來,他至少吃了四到五個療程,屬于病入膏肓的階段,哪怕現在還會有點兒沖動,那也只是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安榮禹作為男人的基本條件基本算是廢掉了,如果那下藥的人手再黑點兒,安榮禹說不定就要跨越性別界限,朝一個嶄新的屬于婦女的新世界進發了。
乍一聽到這消息時,烏攸還有點兒回不過神來。
說活該吧,也對,誰叫他渣成了那德行,見一個睡一個,禍害了多少漂亮姑娘,好像他身為男人,只用執行生理職能而不用執行社會職能似的,什么責任,對他來說都是那事后一根煙上飄起的青煙,一口氣吹過去就啥都沒了。
說不至于吧,也對,誰知道他后來有沒有浪子回頭的機會,這可倒好, 連點兒商量的余地都沒有,那下毒的人就硬生生把他掰回來了。這孩子萬一求醫不成,弄出個心理變態啊啥的,烏攸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古代的開膛手杰克就這樣誕生了。
嗯……最關鍵的是。那個下手如此狠辣的人,到底是誰啊?
季姨娘?不會吧?季姨娘現在可是基本不出來活動了,乖乖地在尋藤院里呆著。安莘也被一個新請的、論嚴厲程度和魯媽媽蔡婆子差不多層次的女夫子折騰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個都沒這心思和手段干這么缺德的事兒啊。
韋姨娘?也不大可能。最近聽說韋姨娘有即將看破紅塵的跡象,手不離佛卷,在佛祖面前干這種事兒,這得是多強大的心理才能不精神分裂啊?就烏攸對韋姨娘那個玻璃心的了解程度,她也不會干這樣的事情。
白姨娘?不對,她沒有動機啊,再說了。她自從把管家的權力交還給祝姨娘后,近來似乎在用心輔導安景卿的功課,正給他物色武術老師,打算培養一下他的武藝。別的閑事基本沒有管過,而祝姨娘的孩子在她那兒也鬧了她好長一段,她倒是個盡心盡力的,安景徵在她手下,病情雖然沒有什么好轉。總歸是不好不壞,不溫不火。
陳姨娘?嗯……有待商榷吧,她被安榮禹從那時候一直軟禁到現在,雖說自己出不了連翹院的門,可她之前畢竟是個丫鬟。在安府的人脈豐富,收買一兩個丫鬟替她出出氣,說不準她被關押的期間,喝了點兒變質的心靈雞湯,從一朵為愛而生的小花直接進化成了滅絕師太,對安榮禹產生了“愛你我就毀掉你”的變態思想。
祝姨娘……
算起來的話,她的嫌疑最大了,這些日子數她送點心茶水給安榮禹最勤快了,府里的一應事務也都是在她的掌握打理之下,如果說她為了陳姨娘的事情黑化了,覺得安榮禹這個人還是阻止他繼續播種生育比較好的話……
等一下,這腦洞開得略大了點兒。
不不不,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該怎么對安榮禹說啊?
烏攸一邊裝模作樣地給安榮禹號著脈,一邊裝作賢良淑德地問著安榮禹最近的身體哪里不舒服,并且在眼中流露出混合著擔憂和心疼的復雜眼神,還得和林回今交流:
“喂,我到底怎么說啊?告訴他他已經徹底廢了,可以去練葵花寶典了?”
林回今揉揉鼻子,既然這藥不是烏攸下的,那他當然樂于見到安榮禹倒一回霉,他蠻幸災樂禍地說:
“可以啊。只是我怕他聽了之后把持不住掐死你……”
林回今這話還真提醒了烏攸:
對了,自己絕對不能直截了當地戳破他,說他這輩子估計都沒啥子希望了,難保安榮禹聽到這個慘烈的消息后熱血上頭,活活把她勒死來宣泄情緒逃避現實。烏攸可不想當這種無謂的炮灰。
所以,烏攸在根本沒有摸到安榮禹脈搏的前提下,對安榮禹睜眼說瞎話道:
“三少爺,婢子實在是無能為力……只是據三少爺所說的這些病癥,再觀三少爺的面色……嗯……婢子擅長婦科,三少爺可以再尋名醫來看看。”
其實安榮禹不敢張嘴就說我不行了,頂多是說了些食欲不振、頭暈腦脹這些似是而非的癥狀,可被烏攸這個大忽悠一忽悠,他心更虛了:
烏娘似乎的確是擅長婦科,可和婦科對應起來的,又是什么科呢?
是不是烏娘看出來了點兒什么,但不好確定,才如此隱晦地暗示自己?
烏攸就是打的這個算盤,至少讓安榮禹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個什么毛病,自己也不去觸這個霉頭,到時候就可以坐看安榮禹得知真相后的斯巴達表情了。
得,烏攸承認,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狂,不過她還是有點兒同情心,至少沒等著眼睜睜地看著安三少爺變成安三小姐,就暗示他那方面有可能得了什么什么病,免得他死要面子,要到最后,把自己給徹底坑進去了。
把烏攸送走后,安榮禹更是不安,在書房里又拉了幾圈磨后,狠了狠心,喚來小廝,說自己要單獨出門散散心,不要任何人陪同。
反正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一般他這么說,意思就相當于“爺要出去找樂子你們都別來煩爺”。只是安榮禹在改邪歸正、忙起鋪子的生意之后就沒有再單獨外出過了。
于是,那個小廝就擺出一副“是男人都懂”的表情,說:
“那今晚三少爺還回來嗎?”
要是擱在以前。安榮禹說不定還有心思跟小廝調侃兩句,可是一聽到“今晚”這個關鍵詞。再想起現在自己不濟的能力,安榮禹就有一種想要仰天長嘯的沖動,沒有當即暴走把這個小廝拎起來臭揍一頓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所以他選擇了一種更有素質的做法:
“你,這個月別領月錢了。”
說完,他就甩下了一臉懵懂還沒回過神來的小廝,一個人走出了安府的后門。
他漫無目的地搖著扇子在街上晃蕩著。一邊犯愁該去哪里。
他自以為自己已經混到了“天下誰人不識君”的地步,自然不會就這么大馬金刀地隨便挑一個藥鋪走進去,大喇喇地說,誰看男科啊?來給爺號號脈。
安榮禹雖然自戀。但并不腦缺,他晃了一會兒后,一個主意便冒了上來。
他走入了一家他往日里常去的酒店,老板很快迎了上來,把安榮禹帶進了包房里。點頭哈腰,煞是恭敬,一邊說老朋友好久沒來了啊,一邊忽悠著他點了一桌子菜。
要是在平常,安榮禹是感覺不出來老板的用心的。只會覺得我安榮禹果然牛叉,朋友人脈遍天下,但也許是病了之后心態發生了驟變,安榮禹長了點兒心眼,馬上看了出來,這老板是把自己當冤大頭宰呢。
當然,叫烏攸來說,這特么就叫女性的直覺,安榮禹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屬性,證明他真的沒藥可救了。
安榮禹強忍著被宰的不甘,跟老板提出了要求:
“您這兒南來北往,那么多人,可否有江湖人士入住?”
老板好奇道:
“的確是有,只不過安三少爺問這作甚?”
安榮禹的目的很簡單,江湖人士在江湖上飄,沒個面紗啊擋臉布啊,還怎么混?
在報出自己的來意后,老板笑了:
“這有倒是有,只是不知道安三少爺要這面紗……”
安榮禹忍著性子,瞎編了一套謊話:
“我有個相好的娘子,說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概括的意思,大概是他要和那個不存在的相好娘子玩一場頗具情趣的cosplay,需要一套江湖人士的戰神套裝來當道具。
這老板早就習慣了安榮禹的風流性子,笑呵呵地叫跑堂去取了一套普通人的衣物,外加一把笛子,和安榮禹最需要的黑色面紗。
之所以配笛子,也是安榮禹的要求。他要是拿著一把劍,作絕世高手狀走在街上,萬一被真正的武林中人誤當做武林高手怎么辦?就安榮禹那三腳貓的功夫,完全不夠看的。
……話說,這種藥還真的能改變人的思維方式,要是以前的安榮禹,根本不會去想這些彎彎繞。
只是安榮禹還沒察覺到自己的異常,謝過老板,償了飯錢,換上了套裝后,他便低著頭,朝城內最負盛名的一家醫館走去。
這家醫館來看病的人很多,要是安榮禹以安家三少爺的身份來了,只要一報名號,說不準就能直接享受直通車待遇看到專家號,可是他現在的身份設定是江湖人士,不好彪呼呼地沖上去自報家門,所以只好混在一眾百姓里,低著頭裝鵪鶉。
因為他的搶眼套裝,吸引了不少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安榮禹連頭都不敢抬,把頭越低越狠,生怕突然冒出來個熟人一拍他的肩膀,說哎呀安三郎,怎么是你?
安榮禹越想越欲哭無淚,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著的、放在平時自己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麻布布料,又看了看前面排得老長的看病的隊伍,幾乎要欲哭無淚了:
他安榮禹安三少爺怎么就混到這步田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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