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驚淚
陳興榮邪火正盛,由著別人對許青鳥說三道四,時不時再挑撥挑撥,使得青鳥周圍的侮辱之聲越發(fā)張狂。
許青鳥心中冷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貌似彬彬有禮,探討些雅趣的詩書文畫,實則眼睛里只有金錢和地位。方才知道她是京都大學(xué)的高才生,都對她笑如春風(fēng),如今聽說她出身貧民,還想靠攀附陸新上位,便對她嗤之以鼻。
流言蜚語,更惡毒的許青鳥都見識過,早已有了免疫力。她心中雖不快,卻能很好地壓制住情緒,哪怕要做到心里恨極,面上燦笑如花亦不難。可陸新年少氣盛,又格外在乎青鳥,在乎自己這段愛情,一丁點是非在他眼里,也是扎人的刺猬。
“你個老不死的!”陸新咬牙切齒地罵道,說完就要揮拳揍人。
許青鳥連忙攔住他:“陸新別這樣,這里是公共場合,可不能”
“公共場合又怎么樣!是這個老不死的挑事兒在先,我今天就要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陸新不顧青鳥的阻攔,奮力沖過去。陳興榮也不是軟爬蟲,他一聲令下,保鏢保衛(wèi)全上來,把他護(hù)在后頭。陸新可不管這些,眼見著一堵人墻立在前面,把西服脫下來瀟灑一丟,準(zhǔn)備打一場大仗。
柔弱的貴婦們尖叫起來,商界的大佬們有些回避,有些則鎮(zhèn)定地品酒瞧熱鬧。今天這里是靖遠(yuǎn)集團(tuán)的場子,瞧人家莫靖還沒著急,他們又何須著急?另一群尖叫興奮的人。則是外場候著的記者。他們本來被安排過一會兒進(jìn)場聽莫靖針對此次案子的發(fā)言。并采訪一下新近崛起的商界新秀陸新。這時,聽說內(nèi)場發(fā)生了斗毆事件,紛紛擠破了頭皮要抓新聞。
有個記者鉆了空子,拼死拍了一張照片。閃光燈一亮,莫靖不爽地皺了皺眉頭,這些記者真是掃興!他招來一個手下,交代了些什么。沒過多久,那個記者便被人拖走。單反相機(jī)碎成了渣。
許青鳥無奈地?fù)u搖頭,看來要勸服陸新,是不太可能了。若再這樣戰(zhàn)下去,誰都別想占到便宜,若是被記者寫出去,陸新和陳興榮倒沒什么,她可就真成了紅顏禍水眾矢之的了。
陸新在氣頭上的時候,什么話都聽不進(jìn)去,只有許青鳥心一橫,瞅準(zhǔn)陸新和保鏢對峙時的動作。便裝作勸架的樣子:“別打了,別打了”突然。一個保鏢胳膊一揮,許青鳥看準(zhǔn)時機(jī),迎面撞了上去!
心口一陣疼痛,許青鳥向后重重地跌在地上,捂著胸口痛苦呻吟。
“青鳥?!”陸新一見青鳥受傷,火氣立時更大。
“阿新”青鳥痛苦的呼喚,卻讓陸新不敢再戀戰(zhàn)。
事件女主角受傷,也即意味著在事件將向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發(fā)展,要么,送醫(yī)休戰(zhàn);要么,打得更暴烈。但許青鳥心知,事件絕不對往第二個方向走,她故意讓自己受傷,一方面要讓陸新心疼,另一方面,則是要把在二樓“看風(fēng)景”的莫靖逼下來。
果然,在事件即將升級之時,莫靖悠哉悠哉地從二樓下來。他輔一說話,許青鳥便感覺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看似云淡風(fēng)輕侃侃而談,卻每說一句,就讓火藥味兒輕上幾分。怎奈這一撞比她預(yù)想得更加疼痛,許青鳥咬了咬唇,尚未將他的話啄磨通透時,便已被陸新橫抱起來,送往二樓咖啡室。
“醫(yī)生?醫(yī)生!”
一推開咖啡室的大門,陸新便如同被人拔了牙的獅子,狂吼起來。可瞧著室內(nèi),只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和一個看起來像侍從的老頭兒,哪有醫(yī)生?
莫靖指了指輪椅上的礪哥,道:“這位是我的好友嚴(yán)醫(yī)生,醫(yī)術(shù)精通,陸少盡管放心。”
礪哥冷冷地瞥了莫靖一眼,好友瞎掰的本事幾十年如一日,平白又給他按了個身份來救急。反正沒人認(rèn)得他,說他是誰都可以,更何況久病成良醫(yī),礪哥雖不是真正的醫(yī)生,但一般的病痛都難不倒他。若是平時,礪哥說不準(zhǔn)會起些年少時的玩心,陪好友裝上一把,糊弄過去。可他方才清楚地看到,這許青鳥是故意撞上去的,她的心機(jī)和狠心,都讓他很是反感。一個人,能夠?qū)ψ约憾歼@般心狠,又會對誰真心?
“我不是醫(yī)生,”礪哥平靜地道,“找醫(yī)生去醫(yī)院。”
陸新的火氣蹭地一下子又上來了,正要質(zhì)問,卻感覺懷里的青鳥難受地動了動。他低頭溫柔地問:“怎么樣,還疼?別怕別怕,很快就沒事了”
心口火辣辣地?zé)瑥谋蛔驳降谋砥ぃ恢蓖吹叫呐K深處。許青鳥將頭埋進(jìn)陸新懷里,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怎么會這樣,她分明算計好了,這一撞會很痛,但還不至于痛到如此地步啊。痛感一直向上蔓延,引得眉心也劇烈地疼痛起來,胸前那隱形的鬼露發(fā)出赤紅的光,燙得她驚叫出聲。
鬼露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種反應(yīng)了,許青鳥一驚,一般鬼露變紅發(fā)燙,就是預(yù)示著危險即將來到。難道這里有鬼魅?她心下一緊,咬了咬舌根,以痛止痛,讓自己從心口和眉心的疼痛中清醒過來。
“阿新,先放我下來。”許青鳥輕道,聲音還有因疼痛而起的些許顫意。
“可是”陸新還擔(dān)心著,不肯放開她。
“阿新”
“好好好”陸新生怕青鳥不舒服,立刻尋了張軟椅,輕輕將她放下。可他的雙手,還緊緊握著她的左手,不愿放開。
許青鳥剛一坐下,便警覺地向四周環(huán)顧,這里是一個寬敞卻有些昏暗的房間,裝飾很有歐洲宮廷的味道,吧臺上擺放著制作咖啡的器具,中央有幾張設(shè)計精美的咖啡桌椅。不遠(yuǎn)處,礪哥坐在輪椅上,背對著他們,孟老隨侍在旁。莫靖在跟礪哥說著什么,從許青鳥的角度望過去,只能看到礪哥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
許青鳥右手握緊鬼露,那炙燙的溫度還是那么駭人。可是,環(huán)視周圍,沒有鬼氣,一絲一毫也沒有。
莫靖從礪哥那里離開,走向陸新,笑道:“嚴(yán)醫(yī)生休假期間不喜歡診病,不過既是好友,還是會賣個面子的。對吧,好朋友?”
礪哥冷冷地“嗯”了醫(yī)生,沒有讓孟老幫忙,而是自己滑動輪椅,轉(zhuǎn)過身來,緩緩行進(jìn)。
那一瞬間,像是有一把獵槍擊中了許青鳥的心臟。又痛又酸,又麻又冷,她止不住地渾身發(fā)抖,紫色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前方輪椅上的身影,一瞬不瞬。他是真的嗎?是真是存在的嗎?是可以碰觸,可以擁抱的嗎?是永遠(yuǎn)一副冰冷的面容,卻總是在她遇到危險時用心保護(hù)的嗎?是答應(yīng)給他一場婚禮的嗎?是愿意讓她永生永世陪伴著的嗎
“青鳥,怎么哭了?”陸新著急地道,“很疼嗎?”
不知何時,淚水,已決堤。
“疼,”許青鳥喃喃低語,“疼得,快要死了”連嘴唇也止不住顫抖起來,難言的苦澀哽住了她的喉嚨,到了嘴邊的那個名字,卻怎么也說不出來。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很堅強(qiáng),堅強(qiáng)到不會再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讓她泣不成聲。可是她有時候會忘記,有一個人,有一段愛情,曾是她堅實的避風(fēng)港,容許她短暫的軟弱。
礪哥已經(jīng)來到了青鳥面前,在陸新的催促下幫她檢查了一下,還好,只是左邊鎖骨下方被撞紅了,沒什么大礙,歇息片刻即可。
都已經(jīng)確定無礙了,哪里會痛成這樣,還哭得滿臉淚水?礪哥皺了皺眉,頓覺不喜,既然是她自己算計撞上去的,就該有承受疼痛的自覺。不過一點小紅印,便萬般承受不住的樣子,實在做作。
“孟老,我們走。”
“是。”
礪哥向莫靖告了辭,便同孟老從后門乘車離開。
咖啡室的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許青鳥按住自個兒的心口,像是突然從夢魘中驚醒。他人呢?他去哪兒了?!他走了?再一次離開了她?不,不可以,她不能再失去他,絕對不可以!
鬼露依舊在灼燒,燙得她手心發(fā)紅;眉心依然疼痛,痛得她不堪忍受;陸新還在細(xì)心安慰,時不時咒罵兩句但這一切的一切,她已全然聽不到也感受不到。
嘭!
許青鳥突然起身,像一陣狂風(fēng)一般,沖出了咖啡室。走廊盡頭的門通往會場后門,她以最快的速度穿過,直奔后門。
“青鳥!”陸新驚慌地跟在后面,他不知道青鳥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是不是太疼了,是不是太害怕了?他只知道自己必須把青鳥追回來,緊緊地把她抱在自個兒懷里。否則陸新感到一陣心慌,如果抓不到她,會不會失去了她?陸新追在后面,剛跑出七八米遠(yuǎn),忽地膝蓋一痛,狠狠地跌在地上
許青鳥看到他坐上了車,正快速駛離她的視線。
夜色朦朧,她拼命喊出了哽在喉頭的那個名字:“嚴(yán)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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