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付云聰一巴掌拍在窗戶上，窗外的黃鼠狼一瞬間就被他嚇跑。付云聰喘著粗氣，只覺得心中無限的疲憊。“呼……”付云聰不停的喘著粗氣。“希望……警察們不會知道這件事……”雖然不相信是自己犯下的罪惡，但是付云聰還是祈求上天，不要讓警察發現自己跟這件事有一絲一毫的瓜葛。“老鄉，我們來了解一下情況。”屋外傳來一陣說話聲，付云聰一聽便知道，那是警察們來調查取證了。“嗯，警察同志你們說你們說。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付爸爸一邊在褲子上摩擦著雙手。一邊勾著身子掏出一包香煙遞給警察。“免了吧，謝謝你。我們來是想詢問一下，丁老三的事情。”一聽到丁老三的名字，屋內的付云聰馬上屏住了呼吸。這種如鯁在喉的感覺讓他十分痛苦。如果警察說是我做的該怎辦？我會不會被抓？我該怎么解釋？付云聰腦子里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

　　“丁老三啊……我們平時是關系非常要好的鄰居，他經常來幫我們家干農活，我也會請他吃幾頓飯。”“他死亡的時候是下午，這個時間段你們有在他家里聽到什么動靜嗎？”“這……孩子他媽去工廠上班，我跟孩子都在地里，我們什么都不知道。”付爸爸說完，一旁的付媽媽也跟著點頭。“對對對，警察同志，我們啥都不知道。這種事兒別找上我們……”警察捏著水筆點了點檔案，接著開口道“是這樣啊……如果你們有什么線索，第一時間告知我們，明白嗎？”“是是是，肯定第一時間告知你們……”

　　看著警察離開，付爸爸可算是松了口氣，他這樣的市井小民可不知道該如何跟這些警察打交道。“多虧我們跟這件事兒沒關系……不然又要多許多的麻煩。”點起一支煙，付爸爸神色陰晴不定的坐在板凳上。“可憐老三，居然讓人給殺了。誰跟他有這么大仇，非要殺他不可呢……”付媽媽嘆息一聲，不愿意討論這個話題，兩個人沉默的模樣讓付云聰看在心里，他更堅定了，不讓他們摻和進這件事中的想法。“爹……娘……咱們家是無辜的，跟咱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付云聰靠在床上，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吶喊著。

　　警察們暫時回去縣里面化驗了。付云聰出門之時看到丁老三的房子都會選擇遠遠的繞過去，他也不敢再向那邊看去。他覺得自己跟這件事脫不了干系，但是……承認的話，自己這一輩子就毀了，而且也不是自己的錯，是黃鼠狼，是它……是他迷惑了自己，就像村里面老人常說的那樣，黃鼠狼侵占了人的心智，讓人無法思考，只能淪為他們的傀儡，幫他們作惡，幫他們打成邪惡的勾當。一定是這樣，付云聰堅信著。“嘎嘎！”背后傳來一陣怪異的獸吼，付云聰轉過頭，看到黃鼠狼正雙腿直立，站在馬路上看著自己。“你！你還敢過來！”付云聰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朝著黃鼠狼丟過去。黃鼠狼飛快的閃過，竄到付云聰的腳邊，同時狠狠地照著他的腳踝咬了一口。“啊！”付云聰抱著腳踝大叫一聲，黃鼠狼同時攀著他的褲腿跳上了他的身上。“別！滾開！快滾開！”付云聰一把捏住黃鼠狼，黃鼠狼痛的大叫一聲，同時毫不留情的咬在付云聰的手上。“啊！痛死我了！畜生！畜生！”將黃鼠狼摔在地上，付云聰馬上一腳踩下去。黃鼠狼發出一聲怪叫，躲過付云聰的攻擊，又將他裸露在外面的小腿撕咬掉了一塊。“嗚嗚嗚……”付云聰疼的哭了起來。他發現自己被這個畜生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自己只能逃跑。就像面對警察那樣……逃跑，躲藏，真希望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他們。黃鼠狼跳到付云聰臉上抓撓一通，付云聰盡力護住腦袋。哇哇的大叫著。“噗！”一聲悶響傳來，接著，便是味道奇臭無比的臭屁。付云聰感覺黃鼠狼實在是太可惡了。大聲吼叫之間嘴里已經灌滿了黃鼠狼的臭屁。“咳咳咳……呸呸呸。”咳嗽了幾聲，付云聰終于逃出了一段距離。而黃鼠狼也沒有再進攻，遠遠的看了付云聰一眼。身形閃動之間便已消失不見。

　　“呼……”付云聰逃回了家里。他一頭扎進浴室，想要用干凈的自來水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穢。“我……”付云聰感受著水流拍擊在臉上的舒適感。心中漸漸寧靜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付云聰關上水龍頭，擦干了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他安靜的坐在床上，輕閉著眼睛，此刻的他感覺平和無比，一切外物都無法干擾到自己……這種平和的環境正是他所追尋的，心靈的安寧。

　　付云聰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手里握著那柄鋤頭，沾著血，身前是一臉驚恐的望著他的丁老三。“云聰，你不認識我了么？我是你三叔啊，我是你三叔啊！”付云聰想說話，手中的動作卻不停，一鋤頭砸在丁老三的腿上，丁老三哀嚎一聲，同時臉上眼淚口水流成了一片。“付大爺，付爹爹，我求求你，別殺我，我求求你……別殺我！”付云聰努力的想要停下自己的動作，雙手卻如同灌了鉛一樣無比的沉重。“啊！”又是一聲慘叫。鋒利的鋤頭插進了丁老三的肚子里，付云聰發出一陣陰慘慘的笑聲。隨后開口道“你猜猜我是誰。”

　　付云聰驚醒了過來……剛才的那一幕讓他滲出了一身冷汗……那是剛才的一幕嗎？那是發生在丁叔叔身上的可怕事情嗎？自己……真的是自己？握著鋤頭的手，丁老三瞳孔中倒映出的影像……都是自己嗎？自己殺了他……自己是誰？是付云聰？還是……藏在自己之中的魔鬼。付云聰腦子很亂，他下床倒了杯涼水灌進肚里，卻依舊覺得渾身燥熱。現在正是半夜。他原來是在做噩夢。付云聰靠在床上。希望自己能再次平復一下心情，而不是陷入恐怖的夢境中無法自拔。

　　“付云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付云聰冷眼看著丁老三痛苦的咒罵著自己，手中的鋤頭終于是砸在了他的腦殼上。噗……沉悶的響聲，付云聰緩緩的抽出鋤頭。嘴角揚了揚，低聲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真面目……你早就想殺他了。你想殺他，你想殺他。是你，付云聰。”說著，轉身拖著鋤頭離開。付云聰看著自己走在村莊內的小道上，腳步飛快。鋤頭上還沾著血液。這是要去哪？付云聰腦中充滿了疑問。自己這是在干什么？

　　奔跑間，付云聰突然感覺到周圍的一切無比的熟悉。樹林……自己來過這里……究竟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呢？不知道……好像有印象，這種無比熟悉的感覺……感覺……就像是……自己在這里遺失了什么。付云聰在樹林里轉來轉去，突然，他覺得這里是個絕佳的藏身地方，把這個鋤頭丟在這里絕對不會有人找到。

　　付云聰再次有意識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現在接近中午，似乎該吃午飯了。“爹……幾點了？”“娃兒你先睡一會兒，才十一點，你馬上就得回學校了。天天太辛苦，現在多睡會兒，一會起來吃中飯。”付云聰的身子微微一顫，接著他走下床在鏡子面前看到了自己的模樣。疲憊，焦慮，這是怎樣一張充滿滄桑的臉啊“嘔，咳咳咳。”付云聰咳出一口帶血的濃痰，擦干了臉之后，付云聰坐在了飯桌上“娃兒昨晚上熬夜了？”“嗯……開學了有點舍不得恁倆。”付云聰說完，張開嘴仿佛還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低下頭不再言語。

　　警察來了，他們這次來是調查兇器的去向，兇器已經確認了，正是丁老三家遺失的鋤頭。付云聰躲在人群當中，冷眼看著忙來忙去的警察們。“村民們！咱們上山搜索！”付云聰也跟在了這幫人的隊伍當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著這群警察，這是他的想法嗎？還是惡魔的想法，付云聰不知道……他感覺自己現在已經成了一具提線木偶，就連思考都要按照主人要求的方向去動腦子。“看到了嗎？你丟掉的鋤頭。”付云聰看到警察們從灌木叢之中找出了自己丟掉的鋤頭，找到鋤頭的警犬興奮的狂吠著。突然，它仿佛將目標對準了付云聰，連著叫了幾聲。付云聰慢慢的后退，最終逃離了人群。付云聰病了，他病得很嚴重，村里面的人都說，他是被黃大仙附身了……付云聰的腦子一直很混亂，他有時候會看到警察們將自己帶進警車，有時候則看到自己跟家人坐在一起享用晚餐。而更多的時候，則是會看到，自己拿著鋤頭，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丁老三的身上。

　　方木吃著付云聰床頭的葡萄，饒有興致的聽著付云聰講述他的故事。“說完了嗎？”“嗯……你愿意相信我嗎？警察叔叔。”方木把最后一顆葡萄送進嘴里，接著開口道“付云聰，你很聰明。你十分對得起你這個名字，但是你算漏了一點。一個孩子的記憶里不會這么出色，尤其是在你現在這樣的年齡段，暑假里面各種事情足夠削弱你的記憶能力。你把一切都描述的繪聲繪色，不覺得太反常了嗎？”付云聰一臉茫然的看著方木，疑惑道“警察叔叔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我算漏了什么……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方木不再吃葡萄，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付云聰。“你在撒謊。沒有黃大仙，沒有幻覺，你殺了丁老三。”“我……怎么可能，我是無辜的。警察叔叔，你說你會相信我的！”“是，我相信你是在騙我。”方木冷笑著。一把摁住付云聰的腦袋，將他死死的壓在床上。“嗯，來吧，說實話，孩子，不說。可能就要讓你見識一下大人的世界究竟有多么黑暗了。”付云聰眼神驚恐的看著方木，大聲的喊叫道“救命！來人啊！誰來救救我！護士姐姐！警察姐姐！你們快來救救我！”方木將付云聰固定好。抓著他的頭發說道“小朋友，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付云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打我好不好？”“不知道？”方木一拳砸在付云聰的肚子上。一瞬間付云聰瘦弱的身子就痛的蜷縮起來。“警察叔叔……我沒有騙你，真的不是我做的……”付云聰的眼中充滿恐懼，他就像個無辜無害的小可憐。方木冷眼看著他，第一拳他沒有任何猶豫，接著，他壓住付云聰的身子，開始緩緩的墊高付云聰的雙腿。“小朋友，你看過的愛國主義教育影片之中，壞蛋們是怎么折磨革命先輩的，你知道吧？老虎凳你知道是什么東西嗎？還有夾手指。你不會想試一試的。哦，對，現在改革開放了。你可以試試電椅，知道嗎？電椅，通上電，人坐上去，就跟下油鍋一樣。渾身痛苦，腦子麻痹，整個人多活一秒鐘都是一種煎熬。你既然說黃大仙附在你身上，那沒事，我折磨他，跟你應該沒關系吧？”付云聰大哭著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都是那條畜生干的好事，你不要找我啊……”方木見他還是沒有選擇坦白，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你認為刑罰很好玩嗎？小朋友。”方木的醫學知識足夠讓他不傷害付云聰的性命但是也能讓他痛苦無比。“來吧……這個地方舒服嗎？呵呵呵。”醫學知識讓方木很輕松的找到了一處人體的死穴，這里只要微微施力，就能讓人痛苦無比。

　　將付云聰折磨一番之后，方木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付云聰即使是下一刻就要被折磨致死，也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說辭。方木給他為了點鎮靜劑，自己從房間里退了出來。“這點程度就算是成年人也該承受不住了……他為什么還咬牙堅持？奇怪……難道真的是無辜的？不可能！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妖魔鬼怪？這個死孩子想必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哼……我會讓你后悔的。”方木手里捏著一團紙巾。憤怒的將它丟開之后。他站起身，準備親自去鄉里看一看。“還有人敢動李萌萌，哼……這一個村子里到底藏著什么妖魔鬼怪，可真是要好好的查一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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