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南的夸獎，男人十分禮貌的笑了笑。隨后把手背在了身后。蘇南見他不答話，電梯停穩(wěn)后也就離開了。

　　“沒有產生矛盾的可能。這個兇手到底圖什么呢。不是無差別的行兇，不是結仇算賬。真是麻煩。”蘇南想了半天，只能得出兇手是個瘋子的結論。“男女差別對待，看來，這個人除了是個瘋子之外，可能還有一種特殊的追求。噫，說不定是個惡心的女裝癖。”想到女性死者表情安詳美麗。蘇南就感覺有點反胃。

　　“今天有什么收獲？”這是蘇南和小組成員們第一次共進晚餐。由于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情，所以吃飯的時候十分的安靜。和往日的熱鬧場景比起來，今天的餐桌上著實是顯得冷清。蘇南是組長。他必須要做好表率。“今天我去查了警察局內部的進度，他們調查監(jiān)控什么的了，只是，事發(fā)路段當時地處偏僻，而且，周圍的路燈也都壞掉了。對了，路燈是被摧毀了。燈泡燈罩直接都碎掉了呢。你們倆看我做什么。”說話的是花花。她一臉不解的看向望著她的李玄水和羅霄。“沒事，吃飯吧。”“吃飯吃飯。”羅霄低聲應付一句，李玄水則是跟著附和。“你們倆什么意思嘛，真是。一個大男人氣量這么小。”花花有些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什么這個時候了還要跟蘇南過不去。“花花，吃飯吧。”蘇南開口制止了花花。花花聽完，對著蘇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后也沒了興致，直接扔下飯碗跑回樓上了。“我知道你們有不服我的。”蘇南站起身。對著眾人說道“你不服我，那咱們就來比一比，這次誰先破案。如果我贏了，那你們一個二個都得給我安安靜靜的聽話！如果你贏了，你要我從這間房子里滾出去都沒問題。如何？”沉默了一會，羅霄和李黑水同時開口。“低劣的激將法。”“好！就跟你說的這么辦！”羅霄和李玄水話雖不同，但是心里還是認可了這個建議。

　　“你覺得我有些冒進嗎？現在局勢未明，直接夸下海口到時候不知如何收場，肯定會很難看。是不是？”蘇南爬在窗前，看著樓下草坪上兩條欣賞月色的小土狗。他覺得挺有意思，在這樣的高端住宅區(qū)里居然會有小土狗。“那是門衛(wèi)養(yǎng)的。你現在肯定在疑惑，為什么這里會有小土狗。”婉兒把電腦遞給蘇南。“這是你想要的。”“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呵呵呵。”蘇南接過電腦，上面是幾條妮妮所在學校的負面新聞。“找到這些費了不少功夫吧？”“你小瞧女性的習慣什么時候能改改？”婉兒微笑著說道“抱歉，原來……哈，真是對不起。多謝你了。”聽到婉兒這么說，蘇南突然想通了什么。對著婉兒一邊道謝，一邊道歉。

　　“《X交，吸毒，藝術類院校的骯臟內幕》《某藝術學院女生校內產子》嘖，這世界上少不了想要搞大新聞的編輯。一溜的文件，全都是類似的新聞。”“那本來就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他們學校的口碑，嘖嘖嘖，要是看到了這些，估計也沒什么人愿意把孩子送到那了吧。對了，木小姐，今晚愿意出去走走嗎？”“當然。”

　　“我猜你不喝酒。”蘇南和婉兒來到了事發(fā)現場的夜市附近。前幾天羅霄和李玄水還曾經在這里吃過燒烤。“死了個人這么大的事情，這邊居然還有人做生意。”蘇南坐下，要了點吃的。而婉兒則是抱著包，端坐在他對面，一臉微笑的看著蘇南。“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很不舒服的。”蘇南吃東西速度很快。“你知道就好，我雖然是個和善的人，但是，我也是有耐心的。”蘇南聽完，馬上站起身付賬。“打包，多謝。”“這才對。”“哈，走吧，現在咱們去案發(fā)現場看一看。哦，對了，老板，你知不知道前幾天那個唱歌女孩被殺的案件？”賣燒烤的老板接過錢，聽到蘇南這么一問，邊收拾著桌子邊說道。“那可不，我們這片都嚇壞了，那個唱歌的小姑娘叫妮妮，來這邊也有一段時間了。跟各家各戶都挺熟的，結果誰知道會出這檔子事。而且，她爸好像也跟著她一起。唉，這家人之可真是可憐。”“那你知道妮妮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附近唱歌的嗎？”“一個月前吧。那個時候她是第一次出來唱歌，當天晚上賺了不少錢。”老板給了一個較為準確的答案。“那她最親愛這里唱歌的時候，有沒有男人跟她有糾紛什么的。比如，啊啊啊，小美女你給我唱一曲這之類的。”“有啊，有一次一群男人調戲她，一個年輕人跑出來幫她解圍，結果被打的半死。”蘇南看了身旁的婉兒一眼。“那個年輕人呢？后來怎么樣了？”“妮妮把他送進醫(yī)院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妮妮繼續(xù)唱歌，那個年輕人卻再也沒出現過。”

　　“一個英雄救美的年輕人，然后就再也不曾出現過。奇怪了，如果我是女孩，我一定會愛死他的。”“蘇先生，注意你的言辭。”婉兒輕聲提醒道。“啊，抱歉。那，木小姐你覺得，這個男子可疑嗎？不過說不通的是，他如果能連殺三人，怎么說也不會被打的住進醫(yī)院啊。除非……”“除非他遇到了什么奇遇，然后脫胎換骨了。”“那他為什么會殺害妮妮呢？”“我猜只有你們男人清楚。”婉兒說著，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韓生第一次見到妮妮是在學校里，妮妮大三，他，大四。他是學校里一根孤單的老油條，每天靠著自己的畫筆掙點小錢。就在昨天，他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去一家公司里做設計，學美術的很多學生都會選擇這條路。他小心翼翼的還原著腦中妮妮的樣貌，然后用畫筆記錄下來。每天一副畫，每天一副新的表情。這樣持續(xù)了很久，妮妮沒發(fā)現有個人每天都在記錄著自己的喜怒哀樂，韓生也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被妮妮發(fā)現。直到有一天，妮妮消失了，她離開了學校。

　　韓生很久都沒有見到妮妮了。他默默無聞的走進房間，房門外是家里吵鬧的聲音。“韓生你這個廢物！天天吃老娘的，用老娘的。結果用得著你的時候，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你還有什么臉面住在這個家里！你還有什么臉面吃我燒的飯！”韓生有個弟弟叫韓田，韓田一樣在讀大學，卻是紅州市最有名的那個。而自己，只是一所藝術院校畢業(yè)。在外奔波了許久之后，才找到一間肯收留自己的公司。弟弟韓田，每天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韓生覺得，自己有這樣的環(huán)境，自己一樣可以考上紅州最好的大學。韓生靠著椅子，蒼白的臺燈刺的他雙眼流淚。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么會遇見這樣的家人。記得在學校的時候，同學們曾經說過一種家庭。這樣的家庭里父親抽煙喝酒，壞事做盡。母親賭博打牌，不明是非。他們，仿佛是社會底層的蛀蟲，帶來的丑惡，簡直無人能及。以前的韓生還年輕，也許，現在是他長大了吧。他覺得自己的家庭越來越丑惡，母親，只是一個會向他發(fā)牢騷，要錢的怪物。而父親則是一個不聞不問眼中只看到弟弟的盲人。弟弟呢？他的眼中，也許有過自己的身影吧。只是，那道身影已經迷失太久了。雖然現在兩人有時還會打招呼。最冷淡的打招呼方式，不是一個人喊一聲另一個人的姓名，便是簡單的點點頭。禮貌，就像是對待客人的禮貌。

　　今天又是勞累的一天，韓生回到家只想好好的休息。可是，這個原本該是安寧祥和的地方，卻充滿然人難以忍受的刺耳吵鬧。這一切，都是事實。自己的家庭，就是個充滿破洞的貧民窟。這里，沒有親情，沒有溫暖，每句話，都散發(fā)著讓人作嘔的銅臭味。“錢錢錢！你覺得老娘俗氣！你沒錢，你沒錢能過日子嗎？你這樣光吃不吐，誰養(yǎng)得起你。”韓生緊緊捂著耳朵，他多希望有個人能分擔一下自己的痛苦啊。

　　韓生攢了這么久的工資終于派上用場了。“半年，五千。”韓生二話不說的付了錢。看著這里的環(huán)境，雖然樓下是夜市，會有些吵鬧，但是，這里房租夠便宜，而且，這屋子也不錯，兩室一廳。有間屋子能夠空出來給自己畫畫。韓生忙完了工作，終于可以安下心來過自己的生活了。“夜，那么美。只是，能欣賞的人卻占少數。”韓生拿起筆，之后，關上燈，在黑暗中欣賞黑暗，之后，便是畫筆和畫紙的摩擦聲莎莎作響。

　　韓生漸漸的適應了這里的生活，有和氣的少數民族老房東。有和他一樣大年紀的三流小作家。經常寫一些膾炙人口的小文章。韓生有時候會幫他畫點插圖，兩個人也會挑點時間去樓下吃點燒烤什么的。

　　“這個月稿費有啦，走，生子寶貝兒，哥請你。”韓生的鄰居兼朋友，是一個追求藝術的可憐單身青年，他的名字叫蔣紱。讀作jiangfu。不過韓生一般叫他發(fā)子。“發(fā)子，講道理，那個插圖效果爆炸好不，我猜你領導肯定表揚你。”發(fā)子的文章經常能在末流小雜志上看到。這一期的主題是一個殘破的家庭。韓生畫插圖的時候，想到了自己的情況。不由得，在那個主角身上，添了一些屬于自己的影子。“屁，你就裝B吧，哪次我發(fā)稿費都是你在這說“哎呀，發(fā)子，這次插圖效果可好啦，balabalabala。”發(fā)子拿起一串烤肉。塞進嘴里。“不給你吃了，哼。寶寶生氣啦。”韓生笑著又叫了一瓶啤酒。”由于自帶插圖，而且插圖質量不錯，發(fā)子的文章十分受歡迎。

　　“生子，以后我發(fā)達了。肯定不忘了你，你以后就是我御用的畫匠。到時候咱倆一起搬到大房子里去。成天嘿嘿嘿。”“扯淡吧，你個死基佬。你這話說的真惡心。”發(fā)子笑的啤酒噴了韓生一身。“生子，你真的不接受我熾熱的愛嗎？寶寶生氣了，寶寶傷心了。”韓生抹了抹身上的啤酒。哭笑不得。“好好好，我錯啦。我回去跟你嘿嘿嘿，行不。別再往我身上噴啤酒了。”“生子，你看那邊，臥槽，那個唱歌的妹子。”發(fā)子思維跳躍的很快，常常兩句話之間沒有任何的關系。

　　韓生順著發(fā)子的手指看過去，隨后，便不再有轉頭的念頭了。“她，她是誰……”“我怎么知道。出來賣唱，看來家里條件也不好。唉，真可憐。”“家里條件不好，原來……原來是這樣。”韓生自語著。“要不要點一首？”看到韓生瞅著妮妮入迷，發(fā)子慫恿道。“算了，肯定特別貴。”知道囊中羞澀。韓生拒絕了這個提議。

　　韓生又來看妮妮唱歌了。這一次，他在燒烤攤坐了一晚上。“生子，你天天瞅著她，她還能變出朵花來嗎？”“啊……你說什么？”“沒事，生子，我給你講個故事。”韓生聽到沒事，又繼續(xù)轉頭看向妮妮，嘴里隨便敷衍道“你講你講，我聽著呢。”“以前，有個吊絲，暗戀一個女神，每天都要給女神發(fā)信息。生子！你在不在聽！”“在呢，在呢。”韓生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敷衍。

　　“以前，有一個吊絲，那時候，吊絲還不叫吊絲，他們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備胎。備胎每天給自己心愛的女神發(fā)短信，每天給女神送早餐。而女神，也每次都會給他說謝謝。吊絲把女神的快樂當做自己的幸福。他送給了女神很多的禮物。只是，這些都是他自己辛苦搬磚得來的。吊絲每天送，每天送，他希望女神能跟他說更多的話，只是，每一次得到的，都只有謝謝。”蔣紱說到這里就不再說了。韓生也完全沒注意到他。“后來，吊絲知道了自己的愚蠢。親手殺掉了以前的女神，現在的綠茶婊。”

　　蔣紱，寫的是三流懸疑故事，他是個好作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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