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兼并西域(二)
廖化引著一伍斥侯靠上前來,仔細觀察營寨一番,奇道:“這一陣風莫非漢人不成?扎營之法皆習漢營,崗哨布置也極其相似!
斥侯伍長傅全是國學弟子出身,年紀不大,眼光甚是犀利,道:“這是依據(jù)漢營騎兵布營之法,根據(jù)山勢做了一些改變,布營雖好,可惜馬賊畢竟不是漢兵,雖是學了表像,卻理解不透其中精髓。”
廖化贊賞地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傅全,繼而又盯著軍營,說道:“布營之人絕不簡單,并非他學識不到,而是這群馬賊實乃烏合之眾,操練時日太短!
一陣風所布營寨,在一個相對封閉的山坡平地上,三面皆是陡峭的山體,只有北面有個狹小出口,營寨據(jù)險而建,營后有一條山溪,的確易守難攻。但有一致命處,便是沒有退路,一旦被人封住出口,只有從陡峭的山體步行逃命,馬匹根本無法隨行。一陣風與龜茲王心有默契,認定龜茲王不會派出重兵來攻,卻沒想到漢軍來得如此迅速。
廖化觀完敵營,便與部下會合,發(fā)下軍令,讓副將趙敬率領三個百人隊攀巖偷襲敵營后方,自率主力封堵馬賊正面。七百漢軍兵力稍薄,排成數(shù)列,恰好堵住賊營出口。
一陣風正在帥帳,只見探子惶急來報:“漢軍封住去路!”
一陣風心頭咯噔一下,當初立營之時,考慮龜茲王態(tài)度曖昧,若無意外發(fā)生,短期不會派兵來攻。何況龜茲、烏孫兩國兵力不過數(shù)萬,千余人據(jù)險而守,即使統(tǒng)兵攻打,對方也會損失慘重。沒想到漢軍來得如此迅速,顯然龜茲國內(nèi)布有內(nèi)線,或是龜茲王出賣了他。
一陣風腦子轉(zhuǎn)著念頭,來到營前觀察,卻見漢兵在下面布好防守陣式,分出士兵正要砍伐樹木,選擇的皆是丈余的松木,把一端削尖,一排排堆在地上。
一陣風心中嘀咕,旋即恍然,謂左右道:“這是攻打我們營寨的工具,只要把這些樹干一條條并排在斜坡上,不懼我們箭矢石攻擊!
元裕原是龜茲國巨盜,入伙時間不長,但與一陣風相識多年,甚得一陣風信任,此時跟在后面,駭然道:“這招確實有用,只要前后三排擠在一起,連滾石都不怕。又可阻擋守軍視線,根本看不清下面形勢!
一陣風默然一會,道:“營內(nèi)糧草充裕,又有水源,固守不戰(zhàn),漢軍想要拿下我們,也要付出可怕的代價!闭Z氣雖然顯得輕松,心中卻知漢軍既然迅速到達,就是為了臉面,也會不惜代價剿滅他們。
望著漢軍仔細琢磨一會,一陣風指著漢軍剛剛建成的軍營道:“漢軍揚名天下,所向披靡,這些兵將皆是精銳漢騎,但是十分輕敵,營房根本沒有布置防御,糧草輜重皆集中于此,若有友軍從后面殺上,漢軍定會吃個大虧!
說到這里,一陣風眉頭一皺,看著把通道圍得密不通風的漢軍,暗忖以漢軍威名,誰敢與其敵對?對方并非輕敵,而是認為無人敢上門挑戰(zhàn)。
其實一陣風低估了漢軍的防御,漢軍行軍防備埋伏,后勤重視糧道,立營防備劫營,廖化從軍日久,豈能如此麻痹大意?廖化行軍,五里范圍皆設斥侯暗哨,誰人能躲過漢軍兵王的偵察過來偷營?
廖化立營以后,見賊軍堅守不戰(zhàn),部下準備工作還未完備,命令部下分批回營休息。黃昏時分漢軍埋鍋造飯,廖化讓部下全部撤回營中,休歇體力,只候軍令。
百人將喬陽見廖化十分興奮,上前問道:“看來將軍已經(jīng)胸有成竹,否則為何如此泰然?”
廖化道:“賊人馬匹皆散在敵營左側(cè)山,山泉也源于此地,趙敬只須奪其馬匹,斷其水源,賊子定然不戰(zhàn)自潰。”
一陣風剛剛回營,聽手下匯報漢軍回營,估計今夜?jié)h軍不會發(fā)起戰(zhàn)事,召集手下大小頭目一同商議。雖未交戰(zhàn),但從漢軍行止,卻能見識到漢軍的強大,想起漢軍對待異族的殘暴,一個個皆面如死灰。
元裕剛從前營回來,道:“漢軍用松木桿制成木排,把下山通道封了起來,木排之間只留尺許空間,僅可容一人通過,不能過馬。木排后方掛有風燈,布有箭陣,漢軍輪流駐守,就是派人出去求援也是不能。”
一陣風苦笑道:“求援?去求何人?何人敢與漢軍過手?現(xiàn)在我們只能固守,等待龜茲王派使責問漢軍擅自入境!
元裕道:“漢軍唐而皇之兵圍我等,根本未將龜茲王看在眼里,指望龜茲王未必能夠行得通。聽說數(shù)路漢軍皆趕來西域,這不過是前鋒部隊,不如夜間突圍便是。”
一陣風搖頭道:“從正面突圍可能性不大,從左側(cè)山壁偷出不是不可能,但是馬匹皆失,如何逃過追殺?”
一陣風還未說完,只見有人匆匆入帳急報,道:“漢軍挑燈出營,估計是要夜戰(zhàn)!
眾人心中一緊,急隨一陣風同去營前觀看,只見漢軍于木排外列陣,百人舉著高及人身的巨型木盾,若是組成盾陣,可以步步為營,借以抵擋矢石的攻擊。
另有百余人手持鋤鏟等工具,看樣子是想在盾兵掩護下,破去斜坡布置的種種障礙,填平裝有尖刺的陷坑。后面還排列著百名手持弩機強弓的遠程攻擊手,然后是百名手持長兵器的漢軍,整個場面井井有條,陣容十分嚴整。
一陣風望著漢軍鼎盛的軍容,不由暗自心寒,忽有一名手下惶急地說:“報告首領,此路漢軍旗號應是漢軍陷陣營。”
一陣風扭頭一看,卻是一名匈奴人,名叫回亞;貋喸谀闲倥e族投降以后,堅持不降逃走異鄉(xiāng),他原是劉都部下,當年曾經(jīng)參與匈漢戰(zhàn)事,是極少的幸存者之一,對刀鋒營旗號十分熟悉,也最是恐懼;貋喤c十余名屬下負責牧馬,牧馬地因有山林阻擋,看不見山下漢軍,回亞并不知道詳情。方才一陣風通知大小頭目聚議,回亞剛從牧馬地匆匆趕到,聽說一陣風等人皆在營前,便尋了過來。路上仔細觀察漢軍,看到旗號之時,突然臉色大變,匆匆來見一陣風。
回亞是名勇士,向不畏死,一陣風對他甚是重用,今見回亞一反常態(tài),語聲顫抖,面露懼色,不由好奇地問:“漢軍陷陣營?”
陷陣營名揚天下,便是屠滅南匈奴之時,以千人硬抗右賢王萬余披甲精騎,這些故事傳至外邦,主角漢軍陷陣營往往簡化成漢軍,外域之人很少知曉陷陣營的大名。
回亞臉色蒼白,道:“就是這支陷陣營,雖然只有千人,當年硬抗我匈奴右賢王親衛(wèi)萬
名精騎,以少勝多,右賢王及其三子皆死在這些魔鬼手中!
一陣風訝然道:“千人迎戰(zhàn)萬騎?就是這支隊伍?”
回亞見一陣風面露不信之意,急道:“千真萬確,當初我曾參戰(zhàn),因為右臂受了箭傷,提前離開戰(zhàn)場,這才得以活命。這些人是惡魔的化身,是殺不死的魔鬼,千萬不要與他們交戰(zhàn),他們是不可戰(zhàn)勝的!”
大頭目灰狼見回亞說話時渾身發(fā)抖,恥笑道:“匈奴人被漢人殺怕了,提起漢軍便屁滾尿流,我們卻不怕!
灰狼說完大笑起來,周圍不少頭目也隨之大笑,望向回亞的目光滿含嘲弄。一陣風了解回亞,也知道萬名匈奴鐵騎的厲害,望著回亞說道:“回亞,我知道你所言都是實情,可是我們?nèi)绾翁用撃??br />
回亞忽然大聲嚷道:“馬場,馬場!前方漢軍只是誘兵,定有漢軍前去搶奪馬場!”
若是被漢軍奪了馬場,失去戰(zhàn)馬的馬賊戰(zhàn)斗力下降大半,即使突圍逃命也不可能。一陣風連忙點了數(shù)伙人,讓他們跟隨回亞返回馬場,負責馬場保衛(wèi)。
回亞反應很快,一陣風當即立斷,但是依然晚了一步,回亞帶著兩百余名賊人來到馬場,馬場周圍已經(jīng)全是全副武裝的漢軍;貋喆致耘袛嘁幌,知道憑兩百余人,上前爭戰(zhàn)只是自尋死活,慌忙帶人撤了回來。
趙敬統(tǒng)領部下翻山過來,順利奪下馬場,還未來得及吃晚飯,見賊人逃走,也未下令追趕,讓部下士兵吃飯休息,恢復體力。趙敬沿著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布置諸般防御,準備迎接馬賊攻擊。
一陣風憂心馬場,正在營側(cè)向這邊張望,見回亞一行很快返回,心中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回亞還未行近,遠遠望見一陣風,便大喊道:“馬場被漢軍奪了!
一陣風內(nèi)心一緊,繼而想起馬場一失,水源也失,這營寨如何能守?一陣風臉色頓時蒼白,只留下兩三百人駐守營寨,主力皆隨之上前回奪馬場。
營寨距離馬場很近,一陣風帶兵趕到之時,趙敬統(tǒng)兵早已嚴陣以待。一陣風一聲令下,馬賊們開始蜂擁而上,盾牌手在前,其余馬賊手持馬刀緊隨于后。
趙敬冷靜地計算賊人距離,進入弓箭射程以后,斷然下令道:“自由射擊!
趙敬部越山而來,粗重輜重無法攜帶,部下弓弩齊全,巨盾等物卻無。趙敬知道敵軍必會全力來攻,利用方才這段時間,早已準備妥當,部下皆尋好藏身之所,聞令開始尋找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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