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蔡邕回京!
?斜陽西下,落于層巒疊嶂的抖峰之間,一眼望去,天邊成片成片的火云燃燒著,為寧靜的黃昏平添一抹熾烈的美。
洛陽城外,十里有一亭,又名驛亭。驛亭內,一位劍眉星目,儀表俊朗,不過卻是渾身桀驁氣息難掩的藍袍英武男子正微微拱著身,以恭順的姿態迎接著。
這男子正是呂布。
不遠處徐徐駛來一輛簡約樸素的四輪馬車,二十余名煞氣逼人的護衛將馬車團團護住。一名闊面粗眉,目光沉著的青年大漢正披甲執戟,立于馬背上,看得出,所有的護衛隱隱以其為首。
“恩師旅途勞頓,甚是顛簸,布兒特地命人準備了精美飯菜,不如先在驛亭歇息一會,再行趕路不遲!”呂布和聲道。
“奉先有心了!也好,老夫這一把老骨頭,年紀大了,真是受不了顛簸了!”車里傳出一道蒼老卻不減嘹亮之音。
馬車簾掀開,一位白發漸增,看起來儒雅俊朗,腰桿筆直如松的中年男子牽著一個玲瓏玉秀的絕美小女孩走了下來。
“布哥哥!好想你!”絕美小女孩一見到呂布,眼珠晶晶發亮,歡呼雀躍著一把抱住呂布。
不過因為她的身體還未長起來的緣故,她卻是只能勉強抱住呂布的腰,但就算這樣,小女孩臉上的燦爛笑容也能引來采蜜的工蜂。
“咳!”蔡邕干咳一聲。
小女孩如同受驚的小兔,一下子蹦跳開來,深吸了口氣,目光漸漸變得舒寧。
“呂大哥,文姬這廂有禮了!數月未見,呂大哥看起來愈發風神俊逸了!”小文姬踮起腳尖,平整裙擺,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淑女禮,淺笑嫣然的望向呂布。
呂布愕然,小蔡琰這一動一靜,真是讓他有些眼花繚亂之感。
小文姬彎腰屈膝行著淑女禮,突然,她隱秘的朝呂布眨了眨好看的眼睛。
呂布會意,笑道:文姬妹妹不用多禮,你這么知禮節,恩師教導有方!
蔡邕眉毛揚了揚,但出于為師者的威嚴,他依舊緊繃著臉,沒多說什么。
“末將張遼拜見主公!”等呂布敘話完畢,早已候在不遠處張遼才略顯激動的前來參見。
“快快免禮,文遠,這一路上護送恩師父女,辛不辛苦?”呂布溫言撫慰。
“打跑了幾波蟊賊,殺散了幾個黃巾余孽小統領,一點都不辛苦!”張遼答道。
呂布贊許的點點頭,也不便多說,他領著蔡邕與小文姬,進入驛亭內。驛亭內原本的一位老倌已被臨時譴走,他便與蔡邕倆人用了一番安靜的黃昏餐。
這頓飯,小文姬極為的淑女的吃著,卻是時不時的用筷子給呂布夾菜,生怕呂布吃不飽似的。蔡邕的干咳聲也時不時響起,似乎是尷尬于女兒對呂布極為親熱的舉動。
小文姬甚是“乖巧”,蔡邕咳嗽一下,她就飛速把原本要夾給呂布的飯菜放到蔡邕碟子里,伴著嬌聲軟語:爹爹,您多吃些!
“我吃不了那么多!文姬妹妹!”呂布苦著臉,郁悶的看著碟子里堆積如山的菜。
“誰說的?呂大哥,看你英武不凡,就知道你很能吃呢!”小文姬笑兮兮,美麗的眼眸溫柔的看著呂布。
“呂大哥吃,還不行嗎?其實我真的不…餓,呃,不吃完怎么當你呂大哥啊!”呂布發覺他竟然受不了小文姬溫柔的眼眸,這可還沒長大!
小文姬無辜的看著呂布,笑得更好看了。
…………
蔡邕一回到京城,還沒來得及安頓下來,就被幾位老友給拉走了。蔡邕極為詫異,這可不像是這些老友的性子,以前這些老友,可是一個個知節守禮,古板無比。就算相約拜訪,也是提前個至少倆天發了拜偈禮,等到自己回信之后,才約定時間地點聚會。
一間古色生香的茶肆中。
蔡邕正悠然自得品著一口產自恒山的香銘,結果幾位老友一開口,他直接就噴了,一口熱茶險些噴了對座的盧植一臉,嚇得旁邊的馬日與楊彪二人連忙離得遠些。
“子干,子干你說,老夫那徒兒,成了洛陽城的混世魔王?人見人怕?”蔡邕把茶杯一摔,眉頭不禁皺起。
盧植搖了搖頭,目露惋惜:黃巾之亂時令徒所作所為簡直是驚艷九州,但如今,唉,不提也罷。
“調戲婦女,毆打貴族,借勢壓人,以錢壓人,洛陽城的風氣都因他人人變得見錢眼開起來!禮法何在,禮法何在啊!”馬日磾唏噓不已。
“快勸勸你那好徒兒吧,他已經把三公九卿中的一公五卿家的少爺或千金都給打了或調戲了!他還蠱惑皇上,儼然又是一代奸臣!”楊彪目光復雜,但出于感激,還是希望蔡邕這位老師能將呂布給當迷途羔羊給撥亂反正。
“這孽徒兒,老夫不在這段日子,都干了些什么,麻煩幾位老兄給老夫細細道來!”蔡邕寒聲道。
…………
蔡邕走出茶樓,臉色青紅中發紫,他是憋了一肚子氣回去的。原本他對于能回到京城,還心中感嘆過這是徒兒呂布在朝中人脈廣,哪里知道是這么個廣法!
“奉先,你來一趟,師父有些事交待你!”蔡邕回到家中,看到不時逗得文姬開懷大笑的呂布,更是火上澆油,冷著臉道。
“師父,我給您倒茶!”呂布隱隱猜到些,不敢閑著,拿起桌上的茶壺。
“老夫不渴!”
“那師父我給您削個梨!”
“牙酸!”
呂布放下茶壺,不賣關子了:師父,你先消氣!
“奉先,你讓為師如何不生氣?你看看這一個多月你都做了什么!朝中但凡三品之上的官員,你幾乎都得罪了遍,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意味著什么?有沒有把自身仕途當回事!”蔡邕是生氣,但他不是在意自己,卻是生氣于呂布作踐他本身的名聲,拿他本身的仕途當兒戲!
呂布看著蔡邕惱怒萬分的神情,心中卻只覺溫暖,也只有恩師這樣重情重義之人,才會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惹麻煩的徒兒的前途吧!
“師父,徒兒這么做,是有盤算的!”呂布道。
“說!”蔡邕側著身子,不看呂布。
“讓恩師回京,徒兒自然要備給恩師朝中一個體面的官職,正巧楊司空過世,空下來司空之位,徒兒覺得,與其便宜別人,不如恩師當之!”呂布從容道。
“你怎么想的?往往選定司空都是眾望所歸,你故意得罪三品往上的大員,豈不是南轅北轍?”蔡邕道。
“若想取之,必先予之。有些官員太奸猾,往往喜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我便找個由頭將他們情緒挑起來!”呂布道:他們怨我怨得咬牙切齒,恨我恨得欲罷不能,殊不知已經入得局中了!
“師父既已前來,明日我便負荊請罪,讓師父將人情都賺足了!我看來日再議司空之位,誰還反對?”呂布輕描淡寫道。
“你這方法,著實偏激啊,實在是,實在是太荒唐了!”能令大文學家、大史學家、大音樂家、大畫家、大書法家的蔡邕蔡‘中郎’語盡詞窮,可見這個方案給蔡邕帶來了多么大的沖擊!
“雖然荒唐,但沒人不信。 薄巴絻涸缫寻谚铗埐获Z,混世魔王的形象弄得深入人心,任誰見了徒兒負荊請罪的模樣,都會深信不疑!”
“若是有人信了,也不如你預想的在朝中幫忙說話呢?”
“呵呵!”呂布笑了。
“那好!我這混世魔王,可是隨時會反復的!誰敢不為師父說話,我下朝之后整得他家里雞犬不寧,把他兒子打了,把他女兒調戲了,讓他家閨女給嚇得不敢出門……”
“休要放肆,你這同陰謀逼迫又有何區別?”蔡邕呵斥道。
“這不是權宜之計嘛!”呂布訕訕說道。對于這位恩師,他是發自骨子里的尊敬。
“師父,司空之位,莫非您就不想居之?”呂布突然正色道。
“你以為為師是貪戀權勢之人?”蔡邕反問道。
“說句大不敬的話,大漢的疾病已經積重難返,朝廷被一幫烏煙瘴氣的人把持,能有何良策治國?我知師父心念國家,不惜受辱也要給師父一個一展抱負的機會。師父,徒兒這樣說,您能明白嗎?”呂布道。
“為師又怎能犧牲你的名聲,來竊據高位呢?”蔡邕幽幽一嘆。
“師父,徒兒的名聲已經壞了!若不負荊請罪,恐怕更是讓人不喜了!”
蔡邕久久無言,想到朝廷的混亂,想到他早年胸間抱負,想到呂布開弓已無回頭箭。
“好,這司空之位,老夫坐了!”蔡邕果斷道。
“師父威武霸氣!”呂布收起肅容,嬉笑道。
“滾,你這兔崽子,老夫怎么覺得是你逼得我不得不坐那個位置呢!”
呂布聳聳肩,目光中蘊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師父,為了那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只好瞞著您,讓您在這場滔天大戲中做個重要配角了!只有這樣,才會天衣無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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