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荊盟,離閣!
?白日西斜。青翠林竹間,一具簡易的捕鳥阱被野草遮掩著。突然,林間傳出撲棱幾聲怪異的輕響。
“鳥兒落網(wǎng)了!哈哈,是灰鴿子!肉挺肥的!“
“好耶好耶,能吃鳥肉了!“
“咦,那灰鴿子腿上好像綁了些白布!“
“沒出息的娃,那是白紙,很貴很貴的紙!“
五六名獵戶裝束,年紀不一的百姓從灌木叢中摸了出來,他們看著那竭力在網(wǎng)中掙扎的可憐灰鴿,竟是眉開眼笑的品頭論足一番。
正值兵亂,又恰好趕上饑荒之年,糠米野菜早就吃膩,能抓住一只肥鴿,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幸運。
然而在竹林深處,卻有五六道陰冷的目光,隔空望來。
“荊首,我們被那黑衣蒙面人追殺,帶的干糧得不到補充,快用盡了!“
“用盡了如何,餓了就挖野菜,吞野果,以往如同地獄的日子,又不是沒有過活過。“
“荊行離,少他娘的裝清高!你殺人不眨眼的時候老子還未束冠成禮呢!八歲就敢殺死親姑姑,十三歲就敢暗殺百人山寨匪首,十八歲那年屠盡荊盟十余名頂尖逆亂刺客。哼,老子要吃肉,誰也管不了!“
“隨你,不過把他的尸體留下!然后我準許你離去!“
“不可能,說好了要平分功勞,你豈可違背荊盟與離閣共同訂下的規(guī)矩!“
“規(guī)矩?或許吧!“
荊行離稍稍退了退,拉過身側同樣將全身包成黑夜的聶融,擋在身后。
輕風吹蕩,淡淡的竹香讓人心曠神怡。
荊行離輕吸口氣,吹走一片云來蕩去的竹葉!
電光暴閃間,腰間的軟劍如同五步蛇一樣,靈巧而詭秘的刺向左方!
“早防著你這一招了,誰不知道你喜好偷襲的卑鄙計倆!“驚怒聲傳出,顯然聲音的主人也沒想到荊行離真敢動手。
寶刀與軟玉劍悄然間相撞,詭異的是,正當觀戰(zhàn)之人以為必有激烈的火花激濺之時,軟玉劍卻如同一頭靈動的虬龍,刺向肚腹的方位陡然一偏,狠辣精準的削在敵手的手腕處。
“可惡!我專若不服!”一聲大吼從滿身夜衣的專若口中傳出,他手持寶刀的手掌一滯,滿面猙獰的試圖挽回頹勢,但
吧嗒!被手腕續(xù)不上力的手掌無力的攤開,手中的寶刃如同風中落葉跌落。
與他一起的五名刺客神色驚疑三分,這樣一個結果,任他們絞盡腦汁也沒想到,強,太強了,比他們任何一名頂尖刺客都強旱!
“張角的一條手臂歸你們,現(xiàn)在,都給我離去!”荊行離將軟玉劍無聲無息歸鞘,淡淡瞥了一眼一名專若陣營中刺客懷中張角的尸體,氣息將包括他與五名刺客在內的所有人鎖定。
專若神色間滿是不甘,五名刺客更是面如黑炭,心中怒燃。但最終,他們還是冷靜的選擇了離開。
“張角的尸體先交給你,他的胳膊摘不下,摘下了無頭顱做佐證也沒有人會認!待得了好處,別忘了將相應的份額交給離閣,否則,你就就等著離閣之怒吧!”專若快步抓住張角尸身腳踝,恨恨拋向荊行離。
荊行離伸手接過,黑巾下的臉孔淡淡一笑,順手就將尸體交給聶融,身為勝者,從來沒有必要與敗者置氣。
“哼,我們走,老子要吃鴿子肉,要生吃!”
另一邊,五六名獵戶已經(jīng)抓起了網(wǎng)中的灰鴿,一名看起來年僅十一二歲的少年好奇的在灰鴿的翅膀上摸來摸去,他好像從來沒見過鴿子這種鳥,好奇的打量著漸漸溫順的灰鴿,呵呵呵的直笑。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少年沒有注意到,剩下的四五名村中有名的獵者,神色凝重,耳朵橫豎的迎著風聲,聆聽著不遠處的聲響。身為叢林中的捕食者,他們不會如此遲鈍,聽不到不遠處的爭執(zhí)打斗聲。
唰唰唰!咔咔咔!
身為隱藏在黑夜中的刺客,專若與五名離閣成員此次卻沒像以往小心翼翼行走,反而大搖大擺的沖向幾名獵戶。
“快跑,他們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人!”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獵戶看清來人之后,頓時大聲的示警,同時抓住年幼的少年,扛在肩膀之上。
五六名獵戶頓時做鳥獸散。
“敢跑!!!”
專若怒喝一聲,腳尖的速度一瞬間從微跑增加到他速度極致,橫越在空中之際,手中寶刀已是狠戾劈出。
“啊!”那名經(jīng)驗豐富的獵戶左肩幾乎被劈作兩半,危急之際,他卻硬咬牙尖,彎腰向下,將右肩處的少年甩飛。
“我不想殺你的,但是誰讓你想搶我的鴿子!”專若幽幽而嘆,神色平靜的又捅了一刀。
而后他拿著滴血的刀尖,緩步走向已經(jīng)嚇得哭了出來的少年。
砰砰砰!與此同時,逃跑的幾名獵戶無一例外,被五名離閣刺客一一抓回。
“你們?yōu)槭裁匆埽瑸槭裁匆樱矣心敲纯膳聠幔俊睂H粲檬置嗣槪瑑深w大門牙露出。
幾名獵戶心中一縷縷涼氣冒出,一個個驚恐萬分的看著那露出笑容的惡魔。
“還我的鴿子,我想吃生鴿!”專若微笑著,突然,啪的一聲,將那哭泣的少年的半張臉扇腫,而后視若珍寶的奪過兩眼泛白的灰鴿。
“都滾吧,我說過,我不想殺你們的。我只要我的鴿子!”
幾名被抓回的獵戶面面相覷,而后,幾乎是心有靈犀般,朝著四面八方四散而逃,而他們,也好像都遺忘了那摔倒在地面上,偷偷哭泣的少年。
“喲!原來這鴿子腿上還有幾個小紙條,讓我看看,都寫了些什么!”專若隨意的將小紙條攤開,快速閱覽。
隨后,他面色驚疑大變,猙獰糾榮!
“我不想殺你們的,但是誰讓你們牽扯進了不該看到的事!”專若幽幽而嘆。
“殺,把所有逃跑的獵戶殺光!”專若冷喝。
五名刺客幾乎毫無遲疑,瞬間如同飛天之鳥,四散追殺開來。
不一會的功夫,五名刺客歸來,每人手中皆有一個死不瞑目的頭顱。
“坐下吧,你們也都辛苦了。我本準備生吃灰鴿,不過難免有些不厚道,這鴿子就烤著吃,我們分了它!”專若緩聲道。
五名刺客連忙將手中的頭顱扔掉,清理出一片空地,搭建起了木制烤架。
粗糙的火石咔哧咔哧的撞擊著,火星點點而射。
“誰?”專若猛然一聲暴喝!
“是我!”幾根竹林之后,閃現(xiàn)出兩道人影,赫然是荊行離與手抱張角的聶融。
“怎么?剛才搶鴿子的時候沒見你們,吃鴿子的時候倒出現(xiàn)的歡快!”專若眼中怒意一閃,冷嘲熱諷道。
“他來了!我不來,我們都要死!我來了,或許還有一線勝機!”荊行離語音平淡,仿若說著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
“誰,誰來了?是他?”專若大驚失色,驚坐而起。繼而道:快滾,快滾,他的目標是你手中的尸體,老子已經(jīng)交給你處理了,與我無關!
荊行離搖頭:既已入局,談何置身事外?云中風云將,京都劍客冢!史阿,絕代大劍師王越之徒,可是已經(jīng)認準了你我!劍客與刺客,是天生的敵對。劍客認為刺客褻瀆了公正的對決,刺客則認為劍客太假惺惺,乃榆木之腦。你我聯(lián)手,與他一戰(zhàn),如何?
專若沉默無語,已算是默許了荊行離的做法,然而一路而來被史阿追殺的心理陰影卻揮散不去。
嘀嗒嘀嗒,明明時間是虛幻的存在,但是在眾人的心中,卻宛若水滴在一滴滴的計時。
眾人的心中,不約浮現(xiàn)出一抹高峨萬丈的身姿。他,好似永遠都身著一襲淺青色的青衫,總是一塵不染,腰間配著一把含而不露的長劍,肩膀上有一只目光凌厲的海東青趴伏。出劍之時,飄逸,瀟灑,多變,劍如同他的手,手如若他的劍。他的名字叫做史阿,站在哪里,那處注定光芒萬丈……
一道宛若鬼魅的青灰身影如同來自虛空,突然出現(xiàn)。
“敵人出現(xiàn),動手!”荊行離心中一沉,大聲怒喝,當先如同一只巨鳥撲擊而上。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動手。
荊行離心中更是狠狠一沉,就在其以為遭受了專若算計,打算殊死一搏之際。一向平靜若水的他眼珠猛然間瞪大!
只因又是一道宛若鬼神之影的藍色身影出現(xiàn),一只手抓向那道灰色身影,而另一只卻隨意一擊的迎向他。事發(fā)突然,他幾乎毫無反應之力,被一股柔和的巨力推得倒摔了出去。
荊行離皺眉看著兩道追逐的身影越來越遠,但是,那道青灰色的身影怎么如此眼熟?
不可能,怎么會是史阿,這世間除了他的師父王越,還有幾人能讓他逃走?荊行離將腦中那極不靠譜的猜測掐斷。
專若等人也回過神來,方才兩道身影的速度太過驚世駭俗,他們想想都有些心有余悸。
“奶奶的,原來不是史阿啊,害的老子虛驚一場!”專若吐出口氣,道。
然而,他話音方落,一道本來奔遠的青灰色的身影陡然回轉,隔著遠遠的距離,就揚聲道:吾乃史阿,諸位江湖朋友請助我一臂之力,待我們擊退此人,再商議張角此人的歸屬問題!
史阿的語音顯得有些焦急,焦急中還有一絲期待。
專若與聶融等人如同石化,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來人真是劍術驚天下的史阿?
荊行離臉色突然也變得無比的凝重與冷靜。
最終,他們還是略顯警惕的相互遠遠散開,給他騰出了一個安全的空間。
自稱史阿的青年停了下來,他一襲青衫之上,濕漉漉如同淋了暴雨。腰間沒有見到劍,反而被背在了身后。肩膀上更沒有海東青,反而有幾道深深的割痕。
“原來這些人與你是一伙的!我說為何朝你問問路就如此的難?果真,我要你的海東青,沒有錯!”一道藍色的身影停了下來,嘴中極有節(jié)奏著說著話。
一張古銅色的面容露了出來,如果有熟識他的人在此,一定會驚呼:是呂奉先!
“你這人好是無禮取鬧!明明是我史阿朝你問路,你卻回一句:我是路癡!之后又挑釁的朝我問路,我不愿同你多說,你就要來搶我的海東青指路!”史阿憤怒著道。
“我是路癡,當然要向你問路。這荒山野嶺的地方迷了路,好不容易逮到個人,不問你問誰?如此誠實的一句話你竟然不信,難道不該補償一下我那顆飽受創(chuàng)傷的心?海東青,作為賠償之物,還不賴!”呂布也有些郁悶,他上一世就是一個路癡,這輩子雖然好點,但去從沒去過的地方,他還是迷了路。
“啊!真的是史阿,我認得那張臉!”聶融的一聲大呼小叫,吵醒了陷入癔癥中的荊行離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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