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風(fēng)雨迷城(一)
“開門,快開門,速速開門啊!”猛烈的撞門聲夾雜著嘶啞焦急的喊叫聲,突兀的響起。4%7小説網(wǎng)
“是誰,何人在樓下喧嘩?”守門將領(lǐng)從昏昏欲睡中猛然驚醒。
下方的黑暗,如同饕餮的巨獸之口,讓他好不容易升起的睡意驚跑,自然語氣不怎么好!
“吾乃裴元紹裴將軍帳下副將高毅,城上的守將聽好,速速開城!吾有重要軍情稟報大賢良師,若是誤了時辰,你有幾條狗命也不夠砍!”高順渾身浴血,身著黃巾軍小渠將將鎧,臉上抹上濃濃的黑灰,將他原本的模樣完美的掩蓋住。
他一開口,語氣便是比守門將領(lǐng)更加惡劣百倍。身為將領(lǐng),豈能不知:氣勢表露在城門處的刀光劍影。
“你莫要妄言!你欺我不知裴將軍身披將鎧,親率黃巾天軍奇襲敵軍而去,現(xiàn)恐在激戰(zhàn)正酣,哪里會這般快回歸此處?”城門守將聲色俱厲,臉上寫滿了不信。
“哼,這位將軍好大的威風(fēng)!告訴你這倚老賣老的老狗,裴將軍中了敵軍數(shù)萬大軍埋伏,已經(jīng)不幸戰(zhàn)死。我等若非要將朝廷軍隊的虛實稟報大賢良師,早已追隨將軍赴死!你不開門也罷,我等還偏不進了!便在此等候到天亮,等到大賢良師巡視,看看他老人家如何說!”高順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城門樓開始破口大罵,不過他罵的極其有技巧,三言兩語就將“重要軍情”不小心順嘴說了出去。
“那就等著吧,本將忠于職守,何錯之有?待我命人稟報大賢師后由他親自定奪!”城門守將不屑一顧一笑,之后便大搖大擺的用手招呼來幾個親衛(wèi)。
“將軍,您放心,小人這便前去稟報大賢良師!”一名看起來頗為機靈的少年兵高聲表忠心。
城門守將滿臉親切,背對著城下之人,看似親切的拍著這名少年兵的肩膀,實則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低沉聲音道:稟報個屁,你離開后在城內(nèi)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想去哪玩本將不管!不過千萬不要打攪大賢良師!
城門守將哪敢真讓人前去稟報張角,若城外真是裴元紹的潰兵,他這一來一回的耽擱,看起來是謹慎了,但是實則有多少命也逃不過一個延誤軍情之罪。
不過他又不敢輕易的開城門,所以就只好玩了一出兵不厭詐!
這個詐有沒有效果呢?
高順的心里狂跳個不停,眼角若有若無的打量起了一個方向,那里正是呂布的所在,不過此刻的呂布,早已帶上了自制的人皮面具,且精通縮骨之功的他看起來身高體型早已大變,變得普通的不能更加普通。
對于默契的君臣,有時一個眼神,就足以明白對方的意圖。
呂布給了高順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
而后他故作嘶啞的高聲罵道:呸,你大爺我辛辛苦苦浴血而戰(zhàn),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卻沒想竟然遇到一只攔路的老狗,不問青紅皂白的攔下你大爺。哈哈,果然是咬人的狗都不叫,攔路的狗都很傲,官威擺出來,嚇誰。坎贿^膽小如鼠,鼠狗之輩罷了!
城門守將聽了這話,頓時就站不住了,怒火騰的一下子竄了起來。他可以忍受裴元紹手下大將的諷刺辱罵,因為裴元紹好歹也算是大賢良師眼前的紅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但城下那一眼看去就是普通小兵的人,螻蟻炮灰一樣的存在,與他差了萬千級別的存在,也敢指名道姓的罵他?
“小子,小心禍從口出!到時后悔也無用了!”守將陰陽怪氣道。
“你知道我為什么說你是鼠狗之輩,膽小如鼠嗎?你大爺來告訴你,我們只有兩千余人的潰兵,你們少說也有四五萬余眾,就算你這老狗懷疑我們是朝廷軍隊所假扮。難道五萬黃巾天軍,還害怕區(qū)區(qū)兩千余人嗎?哼,大賢良師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呂布嘿嘿冷笑。
呂布話音方落,城外的兩千將士頓時配合著發(fā)出陣陣瘋狂的大笑聲,那笑聲諷刺的意味直破天際。
城門守將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雖然他恨不能親手掐死眼前這位囂張的小兵,但卻頹喪的承認他的這番謹慎,倒真顯得他膽小如鼠了。是啊,五萬余黃巾天軍,豈懼區(qū)區(qū)兩千余人?這之間的差距,可是足足相差二十余倍!
稍稍遲疑片息,他臉色難看的擺擺手,咬牙切齒道:來人,開城門,放行。!
嘎吱,嘎吱,嘎吱!
厚重古舊的城門又一次開啟了,高順面色淡然,立刻領(lǐng)著二千余名“黃巾潰兵”魚貫而入。
“真是對不。〔辉氪笏疀_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老夫陸正益,添為城中陸家族長,得大賢良師器重,擔(dān)當(dāng)守衛(wèi)城門重任!标懻嫘溥涞,如同一只奸詐的老狐貍。
他的陸家原也算是巨鹿郡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族,但當(dāng)初他押寶到了張角身上,昔日之因,今日之果,如今他已成了與張角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原來是陸族長,先前初經(jīng)大敗,甚是焦急,所以說話時吾與屬下之人難免不當(dāng),望勿怪!不知能否能請求陸族長安排一番,命人領(lǐng)本將前去揭見大賢良師!至于余下之人,也勞煩老將軍命人將他們帶往軍營安歇,他們死里逃生,都乃忠勇之士,也不容易!备唔樂诺妥藨B(tài),緩緩道。
“哈哈,好說好說!老夫豈是那無容人之量的俗人!放心,一切必為將軍安排妥當(dāng)!”陸正益對于高順突然轉(zhuǎn)變的低姿態(tài),心中還是滿意的。
聽到高順要親自面見張角,而那兩千余名兵士又要前往駐扎黃巾重兵的城內(nèi)大營。他心中的最后一絲懷疑也是煙消云散。
為化解先前的隔閡,他自然要擺出一副大包大攬的態(tài)度!
“那就謝過陸族長的慷慨之情了!”高順眼底浮現(xiàn)一抹精光。
一路之上,有了陸正益派人手持著城門的令符,真可謂是暢通無阻。而在這一路之上,高順才明白他讓陸正益的人帶路是多么的明智。
對于草木皆兵,幾乎困守孤城的巨鹿來說,城內(nèi)的巡邏兵一波又一波的簡直嚴密到極致。對于連一個普通令牌都沒有的高順等人來說,真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好在,遇見老好人陸正益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陸正益的入局早在預(yù)料之內(nèi),即使他不同意呂布也有的是辦法讓他不得不同意。
很快,高順與呂布等人在路上一分為二,各行兩邊。高順前去拜見張角,而呂布等將士則前往城內(nèi)大營。
有城門軍士的引導(dǎo),守衛(wèi)巨鹿大營的夜衛(wèi)僅是點點頭,便就沒有多問了。實在是見到這二千余潰兵的凄慘模樣,連十幾名夜衛(wèi)都心生不忍了,唉,可憐人何必為難可憐人!
呂布依舊居于幕后,一切交給頭腦有些小聰明的郝萌前去交涉。
進入營內(nèi),一位接到消息的矮胖子將領(lǐng)很快前來迎接。
“哎呀呀,你們這是怎么弄得?怎么成了如此模樣?這還是裴大將軍的裴家天軍嘛?遇上打劫的了?”矮胖子嘖嘖稱奇,那嘖嘖聲,幾乎比咽口水還響。
矮胖子名叫裴中敖,說起來還是裴元紹的堂兄,不過此人與裴元紹的關(guān)系說不上好。至于原因,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實在是復(fù)雜。據(jù)小道消息,裴元紹的老爹當(dāng)年是醉酒后強占了他的娘親,結(jié)果才有了裴元紹
以往裴中敖與裴元紹都是小小的渠尉,雖然不對付,但也說不上誰嫉恨誰。豈料堂弟裴元紹走了****運,得到張角的賞識,一下子連跳數(shù)極,成為了渠帥。成為渠帥也就罷了,竟然不幫助提攜他一把,只把他調(diào)任成了大營內(nèi)掌管軍需外加看押囚犯的官職。
這在他看來,是裴元紹變著法在罵他只能和囚犯與死物為伍呢!就這樣,這個尷尬又恨人的職位,恐怕也是裴元紹為堵悠悠之口,怕別人說他不顧親義,隨便打發(fā)他當(dāng)?shù)摹?br />
誰不知道黃巾軍軍械短缺,籌集麻煩?
誰不知道朝廷囚犯難管難押?難以招降?
如此一來,也難怪他見到裴元紹大敗之后的潰兵后會故意嘖嘖稱奇了。如此落井下石的機會,可不多見。
郝萌沒有回話,他不傻,情況不明的時候,言多必失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見郝萌許久沒有回話,裴中敖頓時臉色不好看了,覺得心中的爽歪直直降低了幾個層次。
“我那位堂弟的手下都是一群啞巴嘛?哈哈,也難怪,只有啞巴才會覺得跟著他大有前途嘛!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貨色,吃了敗仗,才知道后悔了吧?噫,怎么沒有見過我那親切而又英武的堂哥,他現(xiàn)在在哪呢?不會是在大賢良師處呢吧?想想那場面就高興啊!他該不會已經(jīng)被訓(xùn)成狗了吧?”裴中敖的話沒有絲毫客氣。
在他心中,裴元紹吃了敗仗,足足損失了六千余眾,張角對他的重視,可不會如以前那樣了?峙轮苯託⒘怂姺ǘ加锌赡!
他成不了大賢良師眼前的紅人了,他還有什么資本讓他虛與委蛇,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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