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一夕之間,廣宗破!(上)
千帆靜渡,怎比百舸爭流?
夜空浩渺,豈知男兒豪情?
三百余艘的小舟之上,站滿了紅服滿身的漢家將士,他們肩擦著肩,胸貼著胸,臂挨著臂,攜手相持,望著水流澄澈的河面,滿臉盡是興奮的紅光。∝4∝7∝看,.書◆.網(wǎng)o+遠遠觀之,真如同一片籠罩在火焰山下的云點。
“不用走浮橋的感覺,實在是啊!”他們一邊在心中碎碎念,慶幸不已。一邊做出一副膽氣滔天的模樣,彼此之間互吹起牛皮來!
若是有耳目靈敏之人聽之,就會隱隱約約聽到:原來蛟龍之所以絕跡,是因為最后的幾只蛟龍被某位姓屠的小兵給用柴刀剝皮了。據(jù)說他的祖先是叫屠肆龍來著。原來河神之所以不敢在人前出現(xiàn),是因為某位姓沙的小兵在某次渡河之時一不小心泄露了一絲殺氣,導(dǎo)致河神直接被殺意所攝,陷入了殺境之中永遠不得蘇醒。自然沒空出來晃蕩了。
“原來,皇普將軍手下之人,都是藏龍臥虎啊!”魏續(xù)伸手抹了一把頭上冷汗,他極度懷疑他是怎么當(dāng)上軍侯的,不會被某個深藏不露的小兵給隨手降道天雷劈死吧?
皇普嵩撫摸著長髯須,以一種平靜的姿態(tài)撫了一遍又一遍,表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嗯,本將也覺得有些人才被我給埋沒了,看來有必要在戰(zhàn)勝逆賊張角后對全軍進行一場為期數(shù)月的大演練。以便那些“真正的人才”發(fā)揮出他們?nèi)康牟湃A!
魏續(xù)表面樂呵呵,心中則無聲的對那些吹的依舊起勁的“神兵”們默哀數(shù)息,吹牛也不打好草稿,竟讓主將對你們的期望值如此之高,放心吧,你們一定會被好好“培養(yǎng)”的!
邪惡的挑過嘴角,魏續(xù)不忘落井下石道:皇普將軍,您的大演練,一定會無比的隆重,無比的真實,無比的有意義,無比的讓人欲罷不能吧?
皇普嵩老狐貍的笑容浮現(xiàn):呵呵,那是自然。即使到時候我已被陛下撤銷了軍權(quán),但想必留下的幾個京營中的老家伙還是會給我個面子的!
魏續(xù)與皇普嵩相視一笑。
“對了,你我既已登船,魏軍侯便為本將解下方才之惑。為何呂布會肯定此地定會由狼騎控制,莫非本將猜對了,呂布與狼騎之間有特殊的聯(lián)絡(luò)手段,已事先得知了此地的具體情形?”皇普嵩突然正色問道。
這個問題,對于皇普嵩來說,如同一根魚刺卡在喉間,不吐不快。
魏續(xù)見皇普嵩鄭重發(fā)問,同樣收起了嬉皮臉色。正色道:因為,他是我們的主公啊!
皇普嵩隱隱露出不悅,因為魏續(xù)說完這句話后就沒下文了。呂布又不在這,你拍的什么馬屁給誰看?
就如同那樣一副情景:一人問另一人為啥第三個人知道月亮是圓的,另一個人回答說:因為第三個人是我的主子啊!他說圓的自然就是圓的,說是扁的自然就是扁的,說是咸的還能是甜的?你丫連這么淺顯易懂的道理都不懂?
正當(dāng)皇普嵩決定發(fā)飆,陷入沉思的魏續(xù)才目露崇仰,接著道:因為,他是我們的主公啊!他了解我們每一個人,清楚我們每個人的能力。他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拍著我們的肩膀坦誠布公說:我相信你們的能力,用你們必不疑,疑你們必不用。主公相信張遼將軍定會把握住良機,也相信張遼將軍會看出此地的重要性。所以:我來到了這里!
皇普嵩楞住了,或許是沒想到他苦思冥想的答案竟是如此的簡單,卻又是如此的深刻!
信任這東西,是每一名大將所必須擁有的東西,是將軍統(tǒng)帥大軍,士兵聽從軍命的橋梁之基。也是兵士與兵士之間得以士氣飆升的潤滑物。
當(dāng)能將后背交給戰(zhàn)友的人,只能成為口口相傳的圣人時,社會恐怕早已被黑暗與陰冷所籠罩了!
“奉先給我這個老將上了生動的一課啊!”皇普嵩忽而感嘆道。
魏續(xù)這回沒有辯駁,反而昂起胸,抬起頭,比撿到了十斤狗頭金還快意。那是,你能見過多大世面?
二萬余大軍,浩浩蕩蕩,旌旗蔽空,在三百余小舟的載馳下,以急行軍之速橫渡而過。
過到河岸,在皇普嵩的嚴(yán)令下,所有的兵將從新組成嚴(yán)密工整,如同長方箭頭的軍陣。頓時,一股浩浩然之勢在二萬余兵士的喝喊聲中跌宕起伏。
皇普嵩跨上駿馬,回頭望了眼滾滾流動的河面,皺眉言道:此河可有名字?
魏續(xù)被皇普嵩皺眉的氣勢所攝,不由縮了縮脖子:想必是有的,只是具體是何名,小人來得匆忙,尚未來得及知曉,不如小人找附近的漁民打聽打聽?
“不必如此麻煩,既然你我均不知,就當(dāng)此河沒有名字。以后此河就名信義河,若有旁人問起,就說是皇普嵩所言!”皇普嵩擺了擺手,淡淡道。
言罷,皇普嵩再無絲毫留戀,轉(zhuǎn)過身子,如同一滴水珠,融入了汪洋大軍之中。
不一會,傳令兵足以令雞飛狗跳的大嗓門響起:大帥有令,全軍加速疾行,爭取在黎明之前,會合義軍,兵圍廣宗!
大軍行不足五六里,突然,幾十騎奔馳的馬蹄聲清晰傳來。
“前面可是皇普將軍?”騎兵之中的一人舉著火把,隔空喊道。
滋啦!滋啦!滋拉!弓弦拉緊的聲音片片響起,卻是數(shù)百名弓箭手們警惕的舉弓遙指騎兵。
“無妨!”皇普嵩拂袖,縱馬于一個稍靠前的位置,揚聲道:皇普嵩在此,汝是何人,怎知本將的行程?
話音未落,遠處的幾十名騎兵紛紛翻身下馬,單膝行了一個鄭重的漢軍禮。
“末將張遼,得知皇普將軍大軍來助,特來迎接,感恩之情,不勝言表!”
皇普嵩皺眉:口說無憑,行軍打仗不可兒戲,你有何憑證?
恰在這時,魏續(xù)氣喘噓噓的小跑到他近側(cè),微蹲起屁股:將軍,莫要誤會,是小人先前命人給張遼將軍傳訊,他才會前來迎接!
皇普嵩怒瞪魏續(xù)一眼,沉聲道:胡鬧,一軍之將,豈可輕離?只為來迎接我這老匹夫?你欲要置老夫于不義乎?
魏續(xù)嚇了一跳,頓時覺得將威莫測,半個時辰前還同他有說有笑,卻是說翻臉就翻臉。
“小人唐突了,竟置皇普將軍于不義之地。不過小人也未料到張將軍對您如此重視,居然親自來迎您!”魏續(xù)滿嘴苦澀。
正當(dāng)他懊惱之際,卻聽皇普嵩對著遠行而來的數(shù)十騎兵道:諸位遠道而來,甚是辛苦。不過軍情緊急,刻不容緩,就勞煩張將軍為本將講講廣宗城附近的戰(zhàn)況了!都站起來講吧,走過來些!
張遼等騎兵依言而起,快步朝著皇普嵩近前而去。
等到離得近了,在火光的映襯下,看的分明了。饒是久經(jīng)沙場的皇普嵩,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數(shù)十騎兵,全部衣衫襤褸,破破爛爛,但凡衣服破爛之處,必是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刺鼻的鮮血從其間流出,挑戰(zhàn)著皇普嵩與周圍之人的嗅覺神經(jīng)。
或許唯有張遼顯得從容些,但也好不了哪去。只見他上身的墨黑鎖子甲與下身的白灰垮褲已被鮮血染成通紅,鎖子甲上密集的箭孔錯落有致,臉上的斑斑血跡看起來只是用衣袖胡亂的抹了幾抹,顯得血印重重。
“張將軍,你們這是從尸山血海里剛出來嗎?”皇普嵩搶先開口問道。
“正要向中郎將稟明。今日一天,從黎明破曉時分到夜晚夕陽落下,我七千兒郎,不計傷亡,已猛攻廣宗城長達七個時辰,數(shù)度險些攻破廣宗城。但終因士卒體力不支,不得不退卻。其實除了我們幾十騎尚存些氣力外,其余之人如今連動根手指頭都艱難!”張遼如實稟報道。
“你們就不怕敵軍尚有余力,趁機夜襲軍營?”皇普嵩表情大變,突然聲同炸雷,驚聲問道。
“絕然無懼,因為遼有這個自信,我七千兒郎雖體疲心累,廣宗城內(nèi)的黃巾賊寇也定然也好不了哪去!更何況敵酋張寶,無能之輩,豈敢出城夜襲?”張遼眼中精光一閃,擲地有聲。
皇普嵩的表情停住了,足足楞了五六息的時間,他激動的胡須翹起,狠狠一拍馬背,朝兩萬余名士兵吼道:哪還那么多廢話!傳我軍令,全軍加速行軍,破敵之機,當(dāng)在今夜!誰敢無故拖延行軍,斬立決!
張遼神色一頓,眼見幾十名傳令兵又如同追風(fēng)少年一樣火急火燎的傳遞開軍令,忍不住問道:中郎將大人是想???
皇普嵩陰冷一笑,道:哼,趁他病,要他命!趁她醉,把她睡!
這,這還是威嚴(yán)端正的皇普老將軍嗎?怎么覺得眼前是一個邪惡的老流氓?
張遼差點以為他看花了眼,但是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告訴他,這是真的。≠≠≠≠,
正當(dāng)張遼還未弄明白的時候,只見皇普嵩剎那變回威嚴(yán)的臉色,臉不紅氣不喘著道:朝廷大軍能半路得遇文遠,是一個巧合。恰逢文遠白日間統(tǒng)兵七千狂攻廣宗城,是一個巧合。朝廷大軍恰好在文遠大軍攻城不久后抵達,又是一個巧合。這如此之多的巧合聚在一起,便不再是巧合,而是逾越七成的勝機!張寶無能之輩,能想得到二萬余朝廷大軍突然而至,卻又恰逢黃巾賊寇最疲憊之際的情形嗎?
張遼兵略學(xué)得純熟,聽到皇普嵩提示,頓時了然了他的意圖,明白了皇普嵩的用心。不過他卻并不打算買賬!
“皇普將軍,雖然你身為帥,而遼只為將。但遼還是要鄭重提醒你,雖然黃巾賊寇疲憊不堪,但你的兩萬余大軍看起來也是行軍時程不短了。敢問這些士卒有多久未曾休息了?”
“已有大半夜,但那又如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大漢健兒,豈能這些苦楚都吃不得?”
張遼有些頭疼,他想直白對皇普嵩說:只憑一腔熱血,在精神上面強橫實乃無用。但唯恐激起了皇普嵩隱藏在骨子里的倔脾氣。
張遼張嘴欲委婉來勸,不料皇普嵩如同被烈火燒了眉毛,滿臉陰沉的從馬背上躍下,充滿殺意的腔調(diào)淡淡吐出:
狹路相逢勇者勝!若誰再膽敢擾亂軍心,吾必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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