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寧靜勇敢,如舊兄弟!
陷陣營: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是為陷陣。精兵之最,一營,足矣!
并州狼騎:太行山上一個州,大草原上一群狼。并州的騎兵,狼王的座駕。故曰:并州狼騎耳。
翌日。
當主帥呂布口中莊重的說出建立陷陣營,一營。并州狼騎,一軍之時,無論是昔日的兩千老兵,抑或是新入的三千新丁都紛紛躁動了起來。
尤其是呂布隨后所闡述的陷陣營與并州狼騎的深遠寓意,更是刺激的五千兵士眼珠赤紅,躍躍欲試著勢要奪得一個加入的名額。
只因陷陣營,并州狼騎,在這個時代,可不僅僅是七個單調蒼白的字眼。他們可不是地名加上泛兵種譬如廬江縣兵,中山國兵,漁陽邊軍等等普通字號的軍隊,他們背后所代表的寓意迥然不同。
而他們在未來所散發的無上榮耀,還有什么比去親手參與締造更讓人血脈僨張?
五千兵士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的人拍胸脯保證定要加入陷陣營,同時抱怨昨日的‘英雄升遷令’持續時間太短。有的人宣稱已經預訂了并州狼騎的百夫長之位,誰若不服定要在這次選拔中打到他吐血..。
總之,千姿百態的心思紛紛浮現在五千兵士心中,然而他們大多數人的目標卻只有一個:加入陷陣或狼騎。
呂布,高順,張遼三人站立在敞亮的點將臺上,面容肅穆的注視著下方的兵海,任由那嘈雜喧嚷的聲音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
一盞茶過后..。
呂布揚起手臂,立于校場四周的傳令兵會意,沉重的擂鼓聲響起,越來越高亢,越來越激昂..。。
嘈雜的兵士被突然響起的震云鼓聲壓制住了氣焰,意識到三位將軍還在點將臺上的他們紛紛閉上了說得口干舌燥的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后靜謐下來。
兵海終于安靜下來,呂布又一揚手。張遼,高順二將會意,緩緩走到點將高臺邊緣,翻開手中緊握多時的蔡倫紙冊,一先一后的念了出來。
“陷陣營名單如下:步軍一曲三屯:杜沉海..。
步軍二曲一屯:張小伍..。步軍三曲二屯:陳克鋒..。。計八百人..”
“并州狼騎名單如下:騎軍三曲一屯:王耳..步軍一曲二屯:曾常升..。箭軍三曲一屯:黃幼斗..。計一千二百人..。。”
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快樂有人憂。入選之人難以置信,落選之人更是疑竇叢生,這是什嘛事,不是還未開始選拔嗎?
五千兵海又有一種躁動起來的趨勢了,他們就如同一個個懸空的拳頭,有的拳頭怎么擊都擊不中實地。而有的拳頭,撞大彩一樣連續撞上石頭,并讓心頭的石頭落了地..
“疑惑名單是如何產生?糾結是否有黑幕?大可不必,因為昨日的‘英雄升遷令’便是考核項目,是檢驗勇氣,實力,心態的完美銅鏡!”呂布平靜的說著話,直到下方的兵海逐漸的從新歸于靜謐。
“未參與英雄考核令并不代表你不勇敢,但你的寧靜的勇敢,含而未露的勇敢,本將沒看到,也不認為這種寧靜的勇敢是昨日運用的好時機!”
下方的五千兵海與各級諸將聆聽著呂布的這最后一段話,若有所思...
...。。
晉陽城北,一座獨門大院,夜.。。客廳..
紅彤彤的兩根巨柱形蠟燭靜靜的燃燒著,點亮了一整屋的亮光。
燭光將兩個漆黑色的影子拉出老長,從影子的布局來看,正發生的事是一個人給另一個人倒酒..
靠近看去,卻是令人疑惑不已,原來兩個影子正是呂布與李胥揚。只是令人詫異的是:不是身為從屬的李胥揚給呂布倒酒,而是呂布為李胥揚斟酒..。
“胥揚啊,坐。關于新成立的陷陣營與并州狼騎一事,你有什么看法?”呂布硬壓著李胥揚落座,問道。
李胥揚笑笑:我哪能有什么看法,一切聽從主公軍令,主公但有所令,莫敢不從!
呂布一愣神,隨后笑罵道:你小子什么時候也同他們一樣,稱呼我為主公來了。告訴你啊,別和你布哥打官腔,好好說話!不然別怪我像小時候一樣,把你揍的全身開花!
李胥揚臉上的表情一頓,隨即盡數舒展開來,他的笑容更加璀璨了。他忽然間想起了小時候,一群光著屁股的小男孩跟著不光著屁股的孩子王:布老大爬大樹掏鳥窩,做彈弓打母雞..。。那段雞飛鳥跳的童年,仿若就在昨日。以前的那個光著屁股的小男孩是多么的天真,憨厚,老實啊,但卻被那個不光著屁股的布老大給帶壞了..
“布哥,我就不矯情了。其實想必你心中也清楚。并州狼騎與陷陣營雖然聽起來威武霸氣,牛氣哄哄。但離真正的精銳還尚差了些距離,更遑論大漢最頂尖!”李胥揚書雖讀的不多,但眼光卻是一擊見血。
呂布開始踱步起來,走了片息,他忽而轉過身,問道:你覺得缺少了些什么?
李胥揚眉頭皺起,苦思了一會,道:文遠與高黑臉的練兵之能我絲毫不懷疑,而時間長了兵士經歷的戰爭磨礪也不會少,但若要成為大漢最頂尖,卻總覺得卻缺少了些什么。
李胥揚突然一口將手中的酒盅飲盡,用力狠拍著額頭,任由辛辣的酒水嗆入肚腹:我若是知道缺少了什么就好了,布哥的大軍就能更強大了。
徘徊的步伐停息,呂布聽清李胥揚不經意間吐出的肺腑之言,明顯的愣住了,一抹淡淡的感動,蕩滌起他的心。
過了好一會,他才轉過身,快步來到椅子上,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下。
“我來告訴你缺了些什么,缺了些更精良的武器,缺了些驃壯的駿馬,缺了些防御更強的頭盔,鎧甲。這些最最基礎的起跑線,我們就輸了!”
“只是布哥,你白天不是讓張遼統兵去把上次俘獲黑云寨的六百余匹馬領回來嗎?你還讓高順隨意挑選軍營庫房內的兵械鎧甲。并讓軍需官書信向丁刺史申報一些最新的兵器鎧甲,馬匹?”李胥揚疑聲問道。
呂布搖了搖頭,這就是自己這位好兄弟的局限性了,就仿若歷史上的名士都已被蓋棺定論一般,從未在歷史上留下名聲的李胥揚,自然不能指望他超越歷史成就橫空出世之才。
“馬匹多是牧民的馬,參差不齊。就算兵器,鎧甲也不是大漢最鋒利的!至于指望丁原解決我們的燃眉之渴,更是如同鏡中撈月,不可得,不可得!歸根揭底,都是沒錢惹的禍!”錢之一字,不管多少人愛她,敬她,慕她!多少人恨她,畏她,貪她!總歸是不能避而不談她..。
“錢,是啊,沒錢很可怕,我現在也不在晉陽城當城門官了,想多賺些錢都不能了!早知道我就多敲詐點奸商了!”李胥揚說著說著就嘿嘿笑了出來。
“有了錢,就能雇人研究更深層次的百煉鋼技術,提升兵器鎧甲的品質。有了錢,就能高價從外族手中購置精壯數倍的馬匹,甚至從西域之路(絲綢之路)的國家中購置大宛良馬!有了錢,就能錢生錢..。”呂布似乎是陷入了某種癔癥中,自顧自的說著話。
在前世的時候,普普通通的他多么希望身家百千萬,讓父母親人每天無憂無慮的生活。在朋友有難之時,大筆一揮,輕而易舉的解其燃眉之急.。。但這些都只是幻想中的奢望...
“布哥,布哥..。”李胥揚急切的搖晃了下呂布的身子,總算把呂布搖醒了過來。
“什么事?”呂布問道。
“錢的問題,我多想想辦法吧!我的腦子還算是很靈光的!”李胥揚從未見過呂布如此模樣,他覺得此刻一定要說些話讓好兄弟安心。
“這有什么好想的,要想賺錢,最好也是最實際的方式便是經商。我已有了很切合實際的經商之道,只是缺少一個掌舵之人。而其它的人,我信不過!”呂布語氣低沉了下來,目光如同金鐵交擊般注視而來。
經商嘛?李胥揚罕見的沉默下來。
士農工商,商的地位,在這個時代,排在最末端,屬于那種政治地位最低下的人。幾乎招到所有非商人的鄙夷,唾棄。甚至于路邊的乞丐,街邊的小混混,雖然表面上比商人凄慘數倍,但內心深處,在商人面前,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十個商人九個奸,還有一個是官商。地位低下若乞丐,規矩束縛如牛馬。這便是李胥揚記憶之中留下來的關于商人的第一印象。
而呂布的意思卻又是如此的明晰,表明了是讓他去經商了。
讓他舍棄從小就不能忘卻的夢想:成為一位統兵百萬的大將軍。
而去當一個卑微,地位低下,人人唾棄,不屑的小商人嘛?
他突然間覺得眼前的布哥很陌生,還很欠揍,很想在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揍出幾朵花!
兩人的目光,對視,足足數息。李胥揚的眼中,有不解,有詢問,但更多的是失落..。
“你如果不愿的話..。”呂布開口了。
“布哥,你看你身后!”李胥揚努了努嘴。
呂布一愣,面帶詫異的朝后轉過了身子。
嗖嗖的一陣拳風,帶起鎩鎩的音波,如同天雷擊向圣火..。。
砰!
重重的擊打聲擊實在呂布的胸口處,李胥揚的拳頭,絲毫不客氣,沒有一絲勁力保留的擊中了呂布。
胸口處有一剎那的刺痛,不過這點痛對呂布來說只能是撓癢之疾,他不受絲毫影響的轉過了身子,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靜。
隨后,李胥揚笑了,呂布也笑了。
“布哥,從小到大,我終于成功揍到你了。以往都是我被你虐成鼴鼠,連你的衣邊也沾不到,恨不能找個洞鉆進去!太凄慘了!”李胥揚抱怨著。
“你小子,揍我的時候是很爽,但是我可是會復仇的!你準備好了嗎?”呂布似笑非笑。
“不是吧?你還會記賬?你不都是一向主張現世現報嗎?剛才你沒躲避,那不就說明了你放棄復仇了?”李胥揚駭出了冷汗,呂布的拳頭,他是真的吃不起了。
見到呂布站了起來,李胥揚掛起了苦臉,識趣的閉上了眼,好像認命了,遇到了霸道強勢的大哥,做小弟的實在是不易啊!
等了許久,等著呂布的“復仇”一擊襲來..。
半盞茶過后,沒感受到絲毫拳風的李胥揚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所見,只見到火紅色的蠟燭依舊絲毫不管不顧只為搶戲的烈烈燃燒著,卻哪里還有呂布的影子..
走了???
李胥揚安靜下來,目瞅著那燃燒不盡的蠟燭許久許久..。。
蠟燭的使命是什么?而我的使命又是什么?
布哥不想讓我為難,所以他靜悄悄的走了.。。
而我,要如何去做,要如何去做才能不辜負布哥的始終如一的兄弟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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