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法
片刻后，我進(jìn)屋，給鴻煊的牌位上了三柱清香，喃喃地道：“鴻煊，為妻找到養(yǎng)魂之法了，你可愿意與為妻相伴相守？為妻將來定能為你申冤報仇的，你等著我為你洗冤吧！。”
“喵”，小黑貓?zhí)习缸溃吡藥撞健Ｏ銧t里的清香，冒出的青煙向著外頭偏了偏。
我拿來了一張小油紙，將白色壇子打開，伸手抓了一把骨灰，用小油紙包好，收起，準(zhǔn)備明日再去巫女那。
這夜，我睡得很安穩(wěn)，或許是已見過駱鴻煊，亦或是駱鴻煊被引魂，魂體虛弱，這夜駱鴻煊不再入夢來，小黑貓在我的屋里的房梁上守了一夜。
翌日清晨，我準(zhǔn)備妥當(dāng)，抱著小黑貓再次踏上后山的山林。這次我不再害怕，不再迷失方向，只花了半個時辰就到達(dá)了小竹樓。
竹樓外，駱巧雨早已等候著我，“花姐姐，你來啦！”
她打開竹籬笆門，讓我進(jìn)來。
“花半蕾見過少巫大人！”我微微側(cè)身，向小姑娘行禮。
“花姐姐，都說了不必客氣嘛！”
小姑娘的語氣帶有一絲嬌嗔，一雙明亮的大眼忽閃忽閃的，顯出小女兒的嬌俏。
“呵呵，應(yīng)該的。”我對巫女很尊重，連帶著對她的后繼者也有一絲敬意。
“哎呀，人家都叫你姐姐了！”小姑娘跺跺腳，以示嬌怒。
我笑了，覺得這小姑娘很是可愛，很自然地放開了拘束，笑盈盈地道：“那我就叫你小雨妹妹可好。”
“好呀！”
駱巧雨開心地笑了，然后引著我走到小木屋外，說道：“婆婆已齋戒沐浴，準(zhǔn)備開壇，就等你來了。”
我點了點頭，駱巧雨伸手敲了敲木門道：“婆婆，花姐姐來了。”
“讓她進(jìn)來。”門里傳來巫女大人沙啞而威嚴(yán)的聲音。
我進(jìn)去，巫女依然是昨天的形象，只是昏暗的油燈下，那枯瘦的老臉顯得比昨日更為蒼老。
“花半蕾拜見巫女大人。”
我上前行禮，巫女微微抬手示意我不必多禮。
“婆婆，我已將駱鴻煊的骨灰?guī)怼！?br />
說著，我將懷里的小紙包拿出來，遞上。
巫女頜首，道：“老身這就開壇做法，你且退下，讓小雨進(jìn)來。”
“是，婆婆。”我退出木屋。
片刻后，駱巧雨進(jìn)了木屋。“婆婆，你真要施法助她養(yǎng)魂嗎？”
駱巧雨的語氣透著一絲擔(dān)憂。
坐在案桌后的巫女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道：“駱鴻煊是我們駱家的后輩子孫，他慘死在外頭，魂魄歸了駱家村，卻一直徘徊在山林中。
他沒有來求老身幫忙，是不想連累駱家村，這是有義，他讓妻子離開再嫁實為有情，這樣有情有義的后輩，老身身為駱家村的守護(hù)者，怎可不幫？”
“可是，婆婆，昨日你為他引魂已傷了身體，若還要開壇引動秘法，會消耗你的法力和精元的。”
駱巧雨雙眼透出不舍。
巫女搖搖頭，“鎖魂入玉，雖是以老身精元之力施展，但以魂養(yǎng)魂卻是要損耗那丫頭的壽元，甚至生命，與她比起來，老身這又算什么，他日她魂入地獄，將受盡萬般折磨，她受的苦可要比我的大呢，此女勇氣怎是他人可比！”
“婆婆……”
駱巧雨還待要勸。
卻見巫女?dāng)[擺手，“準(zhǔn)備開壇吧。”
說罷起身進(jìn)了里屋。
駱巧雨無奈，只好作罷，上前準(zhǔn)備。
這次更為繁瑣復(fù)雜，除了之前的香爐、木劍、搖鈴、白燭，駱巧雨還拿了引魂幡掛在木屋內(nèi)。條條引魂幡合著著青紗帷幔在油燈的映衫下顯出一絲詭異的氣息。
駱巧雨將一張張黃色符紙貼在鎖魂幡上，又在香案上擺放燭臺，在燭臺上點上七七四十九根白蠟燭。
此時，巫女大人已穿上了歷代巫女華服，黑紗蒙面，光著雙腳。雙腳、雙腕系有鈴鐺，叮當(dāng)脆響，環(huán)佩相扣，赤腳踩地，緩緩行來。
“小雨，準(zhǔn)備好了嗎？”
她沉聲問道。
“婆婆，準(zhǔn)備好了。”
“叫她進(jìn)來吧！”
駱巧雨點頭應(yīng)下，隨后，我便跟著她進(jìn)了屋里。我站在一旁，看到巫女拿出紫玉匣子，又將裝著駱鴻煊骨灰的小紙包打開，將它放在了紫玉匣子旁邊。
又拿起案桌上的桃木劍和搖鈴，一手摯劍，一手持鈴，準(zhǔn)備妥當(dāng)，轉(zhuǎn)身問駱巧雨，“黑狄呢？”
駱巧雨正要開口答就聽見“喵嗚”一聲，小黑貓不知從哪兒跳進(jìn)來，徑自躍上了香案。
巫女大人看了一眼，說道：“黑狄，咱們開始吧。”
“喵”，黑貓叫了一聲，點了點頭。
巫女開始作法，搖鈴叮當(dāng)，木劍飛舞，她跳起了古老神秘的舞姿，繁瑣的咒文在她嘶啞的嗓音里唱響。
引魂幡合著青紗幃幔無風(fēng)自動，小黑貓在香案上以奇妙的步伐走動，像是跳舞，又像是游庭信步，伴隨著巫女神秘的舞姿，合奏出一幅怪異的場景。
小黑貓不愧是巫女的靈寵，合著巫女的巫舞，竟然也象模象樣。
我看得目瞪口呆，看著小黑與巫女配合默契，真沒想到小黑竟然也有這本事，它果然不同一般。
駱巧雨靜立一旁守護(hù)著，時而恭敬垂目，時而抬頭張望，但始終未敢出聲打擾，她這是認(rèn)真為巫女護(hù)法呢。
就這樣巫女跳了許久，她的額頭漸漸滲出汗珠。突然，巫女加快了步伐，口里念咒的速度也隨加快。腳上、腕上及手里的鈴鐺響得更為歡快，香案上的小黑貓也隨之加快速度。
屋里青紗、引魂幡隨風(fēng)亂舞，燭火搖曳，幾欲熄滅。駱巧雨緊張地注視著木屋的一切，眼里顯出凝重之色。
我突然抬頭，只見從洞開的窗戶上看到山林突然刮起陰風(fēng)，樹枝搖動，風(fēng)速愈烈，漸漸形成一股旋風(fēng)，向著竹樓飛速而來。
我不安地向前兩步，想出聲卻生怕會打擾到巫女大人施法，連忙捂住了嘴巴。
竹屋內(nèi)，快速飛舞的巫女突然揭開展蒙面的黑紗，一張口，將一口鮮血撲灑在桃木劍上，只見桃木劍閃過一道金光，照亮了整個竹屋。
片刻后消失，桃木劍上已經(jīng)被染紅，鮮血順著劍身滑落，顯得觸目驚心。
駱巧雨張口欲出聲，巫女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安靜，接著巫女再次跳起神秘的舞蹈，只是速度卻慢得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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