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親情未過期
老漢道:“可他們認識你。”
“所以我才疑惑啊。”
薛仁貴皺眉道:“我們薛家可沒什么好的親戚了,一些遠房的親戚早已沒有了往來,這個時候他們不會突然來找我的,我記得我娘子那邊的親戚都見過了,也未見過眼前這些人。”
老漢微微皺皺眉道:“既然不認識,那就更應(yīng)該去看看了,他們認得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薛仁貴微微點點頭,跑到溪邊洗了洗便往村口走去。
林凡在大聲的喊了一聲薛仁貴后,便瞧著四周人的反應(yīng),可悲哀的發(fā)現(xiàn),沒有他想要的結(jié)果,想象中一個少年擺擺手走出人群的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出現(xiàn)的倒是他們交頭接耳的動作,還對自己指指點點,似乎在議論著什么。
他以為這些人不知道薛仁貴的字,于是他又大聲喊了一句:“請問薛禮是住這兒嗎?”
這句話似乎有所作用了,多數(shù)人的目光都投向一個方向,順著這個方向看去,林凡看見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
這少年有些黑,雖比不過包青天,但比起林凡卻綽綽有余,林凡自愧不如。
看著眼前的少年,林凡心中有無盡的澎湃,這就是傳說中的薛仁貴?就是四十年戎馬生涯只有一次敗戰(zhàn)而且還是被一個豬隊友一樣的副將所害的一次敗戰(zhàn)?
原來...電視劇中的大人物居然長這樣,那些演員明顯配不上啊,薛仁貴長得哪有那么帥啊。
“你就是薛仁貴?”少年走到了近前,林凡才從思慮中回過神。
薛仁貴點點頭,看了看林凡,又看看他身后的其他五人,問道:“你們是......”
“哦,我呢是...先不說我的身份,不然你會暈頭轉(zhuǎn)向的。”
林凡轉(zhuǎn)身示意薛濤薛鷹他們過來:“你們趕緊過來啊,扭扭捏捏的,認親還這么害羞。”
“認親?”薛仁貴更加茫然。
“是的。”
林凡看著薛仁貴問道:“你可還記得你大哥薛勇?”
薛仁貴面色變了變,強行抑制住一些情緒,狐疑地看著林凡問道:“你們是他什么人?”
林凡將薛濤和薛鷹推到面前,道:“他們是薛勇的后人,也就是你的侄兒侄女。”
“什么?!”
薛仁貴震驚了,就連周邊的其他修村人也都面露驚色,包括薛仁貴在內(nèi),他們都感到無法置信,薛勇離鄉(xiāng)十七年,居然擁有了兩個這么大的孩子了,一個杳無音訊的人,從未回過家鄉(xiāng),在人們漸漸淡忘這個人時,他卻出現(xiàn)了,出現(xiàn)的卻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兩個孩子!
雖然震驚,薛仁貴還是保持理智,他淡漠地道:“我憑什么相信你們就是我的侄兒。”
薛濤取出一塊有些歲月的銅首飾,遞了上去:“這是爹爹的遺物,他說你會認得這個。”
薛仁貴見到銅首飾就不淡定了,盯著銅首飾不放開,漸漸地,他的眼神有些迷離,有些哀傷,隱隱有淚光閃動,微厚的嘴唇微微顫抖,嘴巴一張一合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他顫抖的雙手接過薛濤手里的銅首飾,緊緊地把他捧在手心,顫抖地嘴唇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哥......”
撲通一聲他跪在了地上,捧著銅首飾眼淚也毫不爭氣的掉下來:“哥...你走了十七年,你為什么一直杳無音訊,為什么都不回家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苦衷啊,一走就這么一走了之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哪,你知不知道爹在臨終前還在念著你,盼著你早日歸家,五年前娘走時也這般囑咐我,還讓我不要對你有怨恨,不要怪你。
你說我怎能不怪你,你是家里的頂梁柱,可你一走就不回來了,你可知道我結(jié)婚時無法像別人一樣給長輩敬茶是多么難受嗎,你可知道爹娘活著的時候都在盼著你,等著你嗎,他們每天都望著村口,可是每天都是失望,可他們不放棄,****坐在門前望著村口,就是希望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
你可知道有時候夜里家里來客人,爹娘還以為是你回來了,高興地跑出來,可一看見你又悻悻地回屋了,你知道每次我看見爹娘那失望的眼神,絕望的背影,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可我不知道你在哪,我不知該如何找你回來,只會在心里怨你,恨你,怪你,若你有一點消息,爹娘何苦整日愁眉苦臉的?何苦整日憂心忡忡?哪會走得這么早?
這銅首飾是爹娘給的,我也有這么一個,爹娘臨終前還說日后可以根據(jù)這個找到你,可是信物出現(xiàn)了,你卻不在了,你的人為什么不回來,爹娘生前不回家看看,死后怎么也不回來看看,看完你再死也不遲啊,現(xiàn)在自己不出現(xiàn),卻帶兩個娃回來是什么意思,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就算你有良心你的良心也被狗給吃了。
十七年了,你十七年都未見過父母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撫養(yǎng)你長大的爹娘嗎?這么多年難道都不想見見撫養(yǎng)你長大的爹娘如今怎么樣了?難道一點都不關(guān)心他們是否過得好?本以為你忘了本,可你真的忘了本為何還讓兩個娃回來,你沒忘本啊,可你為何不親自回來,哪怕你回來后只剩最后一口氣,我也會把你好好安葬的啊。
我雖恨你,怪你,可你終究是我哥,都說長兄為父,我敬你如父,只要你回來了,我以前再怎么恨你怨你,我也會原諒你,只要你回來好好祭拜下爹娘,到墳前好好與爹娘說說話,我心中只有高興,哪里還會有恨,可你就從未回來過,真的十七年都未踏入家門半步。
你究竟遭遇了什么,為何不親自回來,卻讓兩個孩子回來,我要你親自回來啊,爹娘也希望你回來看看他,爹娘生前沒有等到你歸來,臨終前還一直囑咐我,日后哪天你回來了一定要到他們的墳前祭拜他們,陪他們說說話,可是你呢,可是你呢······”
薛仁貴緊握著銅首飾俯首在地,埋著頭跪在地上嗚嗚哭泣,周邊的修村人多數(shù)都潸然淚下,薛仁貴的孝順在村里可是人人皆知的,他們以前以為他對他大哥有無盡的恨,沒想到,他對他大哥的感情竟如此深,雖然他們并未一起長大,只是通過他爹娘口中得知他大哥這個人,卻還是如此敬愛他的大哥,若是薛勇此刻真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一定會高興得立馬去山上殺幾只野味了吧。
薛濤和小桃紅都已成了淚人兒,薛濤身邊有林凡在,她躲在林凡的懷里輕輕抽泣,小桃紅沒有肩膀可以靠,又不好意思跑到林凡那里與小姐搶肩膀,只好躲到馬車邊抹眼淚。
單雄的臉上看不到多少哀傷,面無表情,只是喝酒的次數(shù)多了些罷了,小竹根本就是一個冷血動物,雙手環(huán)抱于胸,只會抱著他那把破劍,淡淡地看著這一切,似乎世間的任何情感都無法觸動他那冷漠的心。
最可恨的還是薛鷹這小子,不流淚也就罷了,可看他的眼角居然還有些笑意,薛仁貴的動作哪怕有些滑稽你也不能笑啊,害得林凡都想笑。
終究還是忍住了,也好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睡眼惺忪的美婦,將林凡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他才沒有失態(tài)。
美婦估計剛睡醒的樣子,人不大精神,可一看見跪在地上哭泣的薛仁貴時,立馬來了精神,似乎也早已知道了薛仁貴傷心的緣由,沒有驚訝,只是淡淡地蹲在一邊,輕輕拍他的背,默默地守在薛仁貴身邊,一言不發(fā),陪他一起傷心···此人應(yīng)該就是薛仁貴剛?cè)⒉痪玫钠拮影伞?br />
也許女人的溫柔起了作用,沒多久薛仁貴就停止了哭泣,站起來時,他仿佛換了一個人,臉上沒有淚痕,要不是雙眼還有些通紅,誰都不知道這位錚錚的男子漢剛剛還大哭過。
很佩服薛仁貴的這種自控能力,剛才還一臉悲傷的他,此刻顯得有些淡定,他低頭認真看了看手中的銅首飾,緊緊握了握,苦澀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對薛濤道:“這是你爹的遺物,好好收著吧。”
“走,咱一起回家。”
說完薛仁貴就與柳氏一起相簇著往家里走,再次沒能控制住情緒,薛仁貴有些后悔啊,感覺有些丟人,一個堂堂男子漢卻在眾人面前痛哭流涕,成何體統(tǒng),剩下的事還是回家再說吧。
林凡瞅瞅一車的東西,自己這幾個人顯然無法提走,就留下小竹在那里看著,其他人跟著薛仁貴去他的家里,他的家與長安人家的房屋比起來有些簡陋,不過在絳州這個地方看來也不算太差,絳州經(jīng)濟也就如此,自然無法與長安相比。
經(jīng)過薛濤姐弟倆的描述,薛仁貴到底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緣由后,他倒顯得非常淡定,沒有最初一見薛勇的遺物就潸然淚下,也許悲痛已經(jīng)發(fā)泄完了,他只是長嘆一聲道:“原來大哥有如此大的苦衷,他投軍失敗回來就一直留在你們身邊,保護你們,難怪沒有機會回一趟家啊,我之前錯怪他了。”
“若換做是我···也會這么做。”
他緩緩閉上眼,似乎要將一切恩怨吞進肚里,當他睜開眼時,瞅著門外的一處山巒喃喃道:“爹娘若泉下有知,也許就不會有什么擔憂了,或者會感到自豪,因為他的大兒子并不是沒有良心,雖然他曾經(jīng)棄他們而去,但至少···他也曾為了愛而付出自己的命,這···就足矣。”
他的目光再度落在薛濤和薛鷹身上時變得溫柔了許多,看了他們一會,他忽然笑了笑:“大哥的命還真好,雖然一輩子沒什么作為,但留下了兩個美麗可人的孩子,好,好,好啊,你們是我薛仁貴的侄兒,是我薛仁貴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你們以后就跟著我吧,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但給你們一口飯吃還是有的。”
薛濤微微一揖道:“多謝叔叔的好意,我們此番回來并非長住,不久···我們就得回長安了。”
薛鷹也點頭道:“這次我們回來一是與叔叔相認,二是要請叔叔為姐姐主持婚禮。”
“婚禮?”
薛仁貴疑惑地看著薛濤,不解的問道:“難道大哥之前已為你許配了人家?”
薛濤羞澀的低下頭,未敢應(yīng)話,這是她私定終身的,心中有愧不敢接話,林凡這時候終于派上了用場。
“額···叔,事情是這樣的,婚事乃我與薛濤私自而定。”向這位只比自己大四歲的少年稱叔,林凡都感覺不自在,他剛才還在猶豫該怎么稱呼,以前也在想著若與薛仁貴見面了該如何稱呼,此番厚著臉皮叫出來后,心中卻也坦然了不少,日后···應(yīng)該會習慣吧。
剛才薛濤和薛鷹只說薛勇的事跡,并未牽扯進林凡,所以他與薛濤的事薛仁貴第一次聽說,這讓他很震驚,本來他覺得如此草莽的私定終身有些不妥,不過想想大哥已逝,大嫂亦離去,本來無家可歸的薛濤如今擁有了依靠,這···也算大哥大嫂在天有靈,照顧薛濤的吧。
于是他就沒反對,點點頭對林凡說:“既然你們兩情相悅,我就沒有棒打鴛鴦的道理,可是丑話說在前面,薛濤是我的唯一侄女,我大哥就這么一個女兒,我就這么一個侄女,我可是視她如至寶,她嫁給你后,你可別欺負她,若是讓我知道,我的拳頭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你可想清楚了。”
這是威脅?林凡不這么認為,這正說明了薛仁貴對他大哥的感情,他愛薛濤,也正是愛他的大哥,這么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是不會做威脅他大哥女婿的事的。
林凡鄭重地點頭保證道:“我發(fā)誓我這輩子不會欺負薛濤,不會讓她受一絲苦,若有違背諾言,天······”
“不要!”薛濤感動得稀里嘩啦的,沖過來就捂住林凡的嘴巴不讓他繼續(xù)說,也不顧她的叔叔還有嬸嬸在場,一頭就栽進林凡的懷里,近來被林凡調(diào)教后,薛濤與林凡相處沒有了最初的那些不自然,漸漸走向開放之路。(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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