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虛張聲勢
“唉!”
聽見那個中年人不滿的聲音,剛剛從桌案前站起身準備隨著幽蘭離開的李宏宇不由得暗地嘆了一口氣。網
看來今晚的這場麻煩是跑不了了,在場的那幾個權貴模樣的中年人為了巴結韓倡肯定會想辦法逼幽蘭陪侍韓倡,以韓倡在福州城的地位恐怕沒人能救得了她。
當然了,李宏宇還沒把韓倡放在心上,除去他位高權重是當朝輔臣外,他還兼任著“都巡按”一職,正好節制韓倡,要想拿捏韓倡易如反掌。
“這位爺說笑了,巡按大人乃天子派來的欽差,小女子豈敢對巡按大人失禮。”
幽蘭的柳眉微微一蹙,然后微笑著向那名話的中年人開口解釋道,“各位爺都是福州城里名流士紳,想必談論的都是大事,小女子豈敢留下的話怕掃了各位爺的雅興。”
“今天巡按大人與我們只談風月不談公務,你大可放心。”
聽了幽蘭的解釋后,另一名中年人笑著說道,“紅蝶姑娘,巡按大人公務繁忙,如今難得來上一次,你怎么得也要給巡按大人敬上一杯酒吧,以后有巡按大人關照你在福州城就可以安心待著。”
“對,敬巡按大人一杯酒。”其余人聞言立刻跟著起哄,紛紛讓幽蘭給韓倡敬酒。
“這不好吧,敬酒是自愿的事情,哪里能強迫人家?”韓倡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向眾人擺了擺手說道,“還是不要勉強紅蝶姑娘了。”
“大人此言差矣,大人是紅蝶姑娘的貴人,有了大人的照應紅蝶姑娘以后在福建地面上將如履平地,誰見了不禮讓三分!”
一名中年人聞言頓時擺了擺手,笑著向韓倡說道,言語中流露出濃濃的諂媚之意,極力地討好和巴結韓倡。
韓倡對此非常受用,嘴角掛著得意的笑意,笑瞇瞇地望著幽蘭,他要通過別人的嘴巴讓幽蘭知道他的權勢有多大,進而一親芳澤。
在韓倡看來,像幽蘭這種女人不就是想要攀高枝兒找靠山嘛,他堂堂的巡按御史正是幽蘭要找的人!
“是小女子失禮了,巡按大人,小女子敬您一杯!”
幽蘭見在場的人紛紛起哄,知道要是不敬酒的話恐怕無法離開,于是倒了一杯酒走到韓倡面前,雙手捧著嬌聲說道。
“紅蝶姑娘太客氣了,紅蝶姑娘的酒,別說是一杯了就是十杯本官也要喝。”
隨著幽蘭的靠近,韓倡頓時聞到了一股沁人的幽香撲鼻而來,心神為之一蕩,笑著接過起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沖著幽蘭一亮杯底。
“巡按大人好酒量!”見此情形,屋子里的人頓時齊聲喝彩,對韓倡是大拍馬屁。
“紅蝶姑娘,敬酒哪里只有敬一杯的,當然是三杯為敬了!”隨后,一名中年人笑著向紅蝶說道。
“紅蝶姑娘既然敬酒當然要喝三杯了,否則哪里有誠意?”其余的人隨即開口連聲附和,讓幽蘭再敬兩杯酒。
幽蘭無法,唯有又倒了兩杯酒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敬給了韓倡,韓倡的臉上笑得異常開心,他自然清楚在座的眾人想要做什么,故而心中盼望著能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
李宏宇皺著眉頭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他也清楚那些起哄人的用意,擺明了是想把幽蘭灌醉后弄到韓倡的床上,等幽蘭敬完酒后那些人肯定又要讓幽蘭自飲三杯,反正就是仗著權勢逼幽蘭喝酒。
果然,等幽蘭敬完了三杯酒后,在座的人又要讓她自飲三杯以示敬意,說敬酒的人哪兒能自己不喝酒的!
幽蘭無奈地地自飲了三杯,本想離去,結果在座的人又讓他挨個敬酒,否則就是看不起他們,而看不起他們就是看不起與他們同桌共飲的韓倡。
隨著幽蘭頻頻舉杯飲酒,李宏宇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如果要不是他在幽蘭身邊的話,幽蘭今晚可就危險了,倘若韓倡執意要得到幽蘭沒人能救得了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喝了不少酒的幽蘭已經有了幾分醉意,雙眸開始變得迷離,臉頰泛著紅暈,只不過被紅紗給遮擋住看不見罷了。
“紅蝶姑娘,戴著這紗巾喝酒多不方便,不如取了。”
見幽蘭的腳步有些飄,在座的眾人知道她已經有些醉意,故而一名中年人環視了一眼其余人,趁著幽蘭給他倒酒的時候猛然一把扯下了幽蘭臉頰上的紅紗。
隨即,那名中年人手里拿著紅紗怔住了,韓倡等人也跟著眼前一亮,紛紛驚訝地望著幽蘭。
雖然在座的眾人都已經猜到幽蘭說個美女,不過沒想到是這種國色天香的大美女,幽蘭此時臉頰紅潤欲滴,眼神迷離,風情萬種,有說不出的嫵媚和嬌柔,令人忍不住想要據為已有。
“咦!”幽蘭沒想到那名中年人會扯去她臉頰上的面紗,不由得伸手摸向了臉頰,哪里還有紅紗存在。
“諸位,紅蝶姑娘現在已經醉了,在下替她敬大家一杯酒后送其回去歇息,望諸位見諒。”
李宏宇見狀知道無法再坐視,于是抬步走到幽蘭的身旁扶住了有些腳步蹣跚的幽蘭,沉聲向韓倡等人說道。
幽蘭如果一直戴著面紗的話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可一旦她的面紗掉了,那么韓倡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定會起了霸占之心,故而他必須要出面。
“你是哪根蔥,竟然要代紅蝶姑娘敬酒?”
聽聞此言,一名中年人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不屑地望著李宏宇說道,他自然看得出來李宏宇是想給幽蘭解圍,故而自然不能讓李宏宇如愿了,否則如何向韓倡交待?
“識相得話趕緊滾,要不然讓你嘗嘗福州府大牢牢飯的味道!”隨后,另一名中年人陰沉沉地望著李宏宇,開口威脅道。
韓倡斜著眼睛望著李宏宇,臉上流露出不悅的神色,此時他的小腹猶如一團火在燃燒,恨不得一口吞了幽蘭,豈會讓李宏宇壞了他的好事。
“在下只是一名樂師而已,曾經有幸被臺山先生敬過一杯酒,如今敬不得諸位了?”李宏高于聞言不動聲色地回道。
“臺山先生?”韓倡聞言頓時一怔,臉上閃過驚訝的神色。
“管你臺山先生還是臺水先生,這里是福州,如果不想惹上麻煩的話就快滾!”
在座的眾人覺得李宏宇所說之人非常陌生,相互對視了一眼確定沒聽過這號人物后,一名中年人伸手一指門外沖著李宏宇厲聲喝道。
“你說的臺山先生是何人?”這時,韓倡回過神來,不由得向李宏宇開口問道。
“整個大明,有幾個人敢號‘臺山’的?”李宏宇聞言微微一笑,望著韓倡意味深長地問道。
“本官不知你說的是何人,如果你裝神弄鬼的話可別怪本官不客氣了!”韓倡聞言頓時面色一沉,陰森森地瞪著李宏宇問道。
在座的幾個中年人見狀不由得神色驚訝地對望了一眼,對韓倡的反應感到頗為意外,不知道他為何對“臺山先生”這個人如此得敏感。
“大明號‘臺山先生’的唯有一人,就是當今內閣的葉輔,巡按大人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李宏宇見韓倡的神色變得嚴肅,知道他被“臺山先生”這四個字給攪亂了心神,于是開口反問道。
“本官自然知道這是輔大人的名號,不過你竟然說輔大人給你敬過酒,如果不把話說明白,本官要治你不敬之罪!”
韓倡冷笑著望著李宏宇,他不相信李宏宇認識東林黨黨魁葉向高,葉向高的地位何等尊貴,豈會給一名身份低賤的樂師敬酒?
故而,韓倡懷疑李宏宇是在說謊,但又不敢確定,萬一弄錯了這件事情的話那可就麻煩了,他如何向葉向高交待。
東林黨黨魁葉向高已經在天啟元年十月份抵達京城,他的到來使得京城東林黨陣營的官員聲勢大振,歡欣鼓舞。
葉向高早在萬歷年的時候就當過內閣輔,其資歷可謂是大明文官集團中最深厚的,他的到來使得原內閣輔方從哲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使得內閣成為了東林黨的天下。
像大明很多有名望的文人一樣,葉向高不僅有字而且還有號,他字進卿,號臺山,故而被人稱為“臺山先生”。
只不過,“臺山先生”這個號多用于他閑賦在家講學的時候,如今他再度被啟用,官場上的人尊稱其為輔大人,能稱其“臺山先生”的人皆來自民間,與其有過私下的交流。
在座的那些福州城的權貴自然不清楚其中的這道緣由,可韓倡卻一清二楚,因此這才表現得非常敏感和緊張。
聽見“輔大人”四個字,在座的那些中年人紛紛面露震驚的神色,終于明白為何韓倡變得慎重了,原來是李宏宇口中的“臺山先生”竟然是指內閣的輔。
萬一李宏宇所言之事是真的,那么這意味著李宏宇與葉向高交往密切,如果招惹了李宏宇的話那么必定激怒葉向高,他們可以在福州城里作威作福,可在大明輔眼中就是不堪一提的螻蟻。
幽蘭也對李宏宇的這番言語感到意外,不過隨后她的雙眸就一亮,很顯然李宏宇這是在虛張聲勢,目的自然是嚇住韓倡等人了。
想到這里,腦海中有些昏沉沉的幽蘭順勢依進了李宏宇的懷里,有李宏宇在她感到非常放心,以李宏宇的才智絕對能闖過眼前這一關,使得韓倡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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