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仁壽開始
說罷之后,驀然轉(zhuǎn)身,消失在寂靜無聲的黑暗之中,留下楊如意愣愣的呆著原地,腦海中不停的解讀這句話的意思。
再一次回眸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燈火闌珊處,和楊廣談笑風(fēng)生、痛快的喝酒美酒。
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可依然感覺模糊,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好像不是那個意思。
宇文承都此刻感覺自己非常矛盾,明明喜歡人家,卻強迫著自己無視,強迫著自己不去接受她,強迫著自己疏遠她。
他下定了決心方式她,但又不想讓她和別人成親,一想到她未來結(jié)婚以后躺在別人的床上,他就有一種瘋狂的沖動………
那是一種壓制不住的沖動。
那是一種血漫三千里的瘋狂。
那是一種成魔成狂般變態(tài)的憤怒。
其實這很正常,畢竟就連七仙女都留戀著董永、哪怕三千劫雷加身,褪去仙骨,墮落成凡,她依然不放手。又如三圣母也放不下劉延昌,哪怕天條禁錮、溺水永駐,被封華山無人問津,她依然無法自拔。
神仙都得神陷其中,無法自拔,更不要說他一個凡人。
就像蝴蝶飛不過滄海,沒有誰會忍心責(zé)怪…………
“承都,你和如意剛才說了什么?”
兩人私下關(guān)系非常好,如果不是此刻大庭廣眾的,楊廣要注意太子形象,他都要摟著宇文承都的肩膀了。
半年了,兩人書信密切往來,遇到什么事,他就會請教宇文承都,而宇文承都總是能給他關(guān)鍵性的建議,比如楊廣爭太子之位。這讓他對宇文承都的能力無比佩服。
千里之外,運籌帷幄。
“沒什么。”宇文承都笑了笑,飲盡杯中酒,搖搖頭感覺酒精上頭,幾分醉意襲來,但還算清醒,想起了剛才兩人的談話,沉吩一下,說道。
“太子,我聽聞你與我爺爺為我和郡主定下了婚約?”
楊廣如同被抓奸在床的人,尷尬無比的眨了眨大眼睛,咂咂嘴,組織了長達三分鐘的語言,才緩緩開口。
“嗯,是有這么回事,我和宇文卿家都覺得你們十分般配,我們兩人又親如兄弟,你的心性我非常了解,將如意交給你,我很放心。”
楊廣幫宇文承都倒?jié)M酒,示意他接著喝,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無法隱瞞,也根本不需要隱瞞,拋開背后兩家結(jié)親的利益,他們兩人真的很般配。
宇文承都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充滿了糾結(jié)神色,拿起酒杯,抑起頭一飲而盡。
“抱歉,太子殿下,承都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這輩子非她不娶,還請?zhí)邮栈爻擅橐鲐M是兒戲,怎可輕易決定?”
不知是酒精沖昏了頭腦,還是早已經(jīng)決定,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楊如意,兩人四目相對,宇文承都視若未聞,聲音雖然低沉,但聽上去不像開玩笑,而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說出的。
說罷之后,再一次回眸,她已經(jīng)不在了。
“承都你醉了。”
楊廣臉色微微一變,顯得很不自在,宇文承都的退婚,無疑打了他楊家皇族的臉面。
再怎么說楊如意都是皇族,下嫁給你宇文承都是你的榮幸,你還不愿意?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會宇文卿家商量的,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楊廣深深的呼吸幾口,打量著宇文承都,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什么,離開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宇文承都心里涌出一種莫名的感動。
皇家,那個統(tǒng)治一整個時代的家族,被自己這么打臉,當(dāng)事人卻只是拍拍肩膀,隨后離開。
這是需要多大的信任以及看重?
那個心狠手辣,弒父殺兄的梟雄只是臉色有些難堪?
此刻,他對于楊廣對自己的看重、信任,以及他對自己的感情,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
回想著自己和楊廣認識半年的點點滴滴,他幾乎真的拿自己當(dāng)生死相交的兄弟。
月光下,他怔怔的盯著手中的水晶杯,輕輕撫摸著上面的龍形紋路,看著四周的人。
燈火闌珊、人來人往、無論平時如何的雞鳴狗盜、此刻全都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模樣。
恍惚中,他腦海中閃過了楊廣感嘆“好頭顱,誰當(dāng)斬之?”的畫面。
當(dāng)他含笑接過七尺白布時,自己竟然哭了………
回過神,盯著他喃喃自語。
“皇上啊,臣退了!這一退,生死兩茫茫!下輩子,你別做皇帝了,我?guī)沔伪M大興城青樓。”
杯中酒,總是空的,倒一杯,喝一杯,喝了不計其數(shù),漸漸的舌頭打結(jié)、四肢反應(yīng)遲鈍。
他醉了………
在大隋,第一次醉了………
他又一次的醉了……
醉的不醉人事。
接著,他又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宇文化及,他和楊廣亮色的談笑風(fēng)生、楊廣似乎很喜歡和他聊天,一直大笑不止。
“你還不知道十八年后,你會被那個此刻對你畢恭畢敬、恭維的男人逼上絕路吧?呵呵,我沒法救你,我改變不了宇文家的行事方法,他們的目標可不是簡單的權(quán)傾朝野,而是取你代之,我也改變不了你的宏圖偉業(yè),寒門士子的出路不是你那樣可以實現(xiàn)的,關(guān)隴貴族不允許,關(guān)東大家也不允許,你太操之過急了,不過你放心,我宇文承都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我會為你向那些寒門討回那一句“吾皇千古偉業(yè),爭輝秦皇、不輸漢武”你放心。”
宴會漸漸進入晚聲,隋文帝登臺祭天,在開皇二十年的最后一刻改年號仁壽。
十二點一過,仁壽元年正式到來。
仁壽的開始,代表著隋文帝的統(tǒng)治進入了尾聲,也代表著隋朝國力衰落的開始。
這是楊廣的錯,但他的動機沒有錯,只是方法有些過急。
他迫切的建功立業(yè),想要堪比秦皇漢武,三征高句麗。熟不知,那寸許領(lǐng)土隔著海岸,就算征服了,也和損失不成正比。
開挖大運河,那是一個需要幾代人才能努力出的結(jié)果,然而他不想讓后輩分得他的功勞,以至于勞民傷財、官逼民反。
實行科舉制度,這是挑釁那些盤根錯節(jié)、輝煌了幾百年的世家大族,他們怎能讓你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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