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jié) 勸降
聽著褚云歌的惡毒誓言,原本打算離去的何龍,又回到了城頭。憤怒的看著劍雨之下毫無損傷的褚云歌,正聲說道:“你以為我是那種會利用女人脅迫你的小人嗎?甄姬也是我的侄兒輩,我看著她長大,與她相處的時間比你還多!你我之事,是男人之間的事,更是南燕國命運的大事,我是不會讓她一個弱女子卷入其中的。你若真是為了她好,為了你麾下的那些將士好,就盡快投降吧。已經(jīng)結束了!你敗了!”
“哈哈哈哈...敗,還早著呢!只要我不死,此戰(zhàn)就不會結束!我信你對甄姬的話。但是給我看著,我很快就會要你的老命!讓你為你的背叛付出代價!”褚云歌凜聲道。
“背叛?哈哈哈哈...沒錯,我是背叛了你!但是沒有背叛黑旗軍!看看這些老兄弟,我們都是跟著褚大哥出生入死了一輩子,才有了今天的家底,這樣的局面,可你呢!對我們,對黑旗軍的將士做了什么!范大哥死了,無數(shù)黑旗軍將士都跟著你戰(zhàn)死了,他們得到了什么?除了你自己名震天下,我們什么也沒得到!卻還得看著一個一個老兄弟跟著你,用他們的死成全你的一世英名!”何龍激動的說道,這番話他本不想說出來,爛在心里的,但在褚云歌的剛愎,狂妄和傲慢之下,他忍不住說了出來。
此話一出,無異于萬箭穿心,射在了每一個當場雙方的黑旗軍將士心中。想著經(jīng)年累戰(zhàn)之下,不就是除了讓褚云歌聲名顯赫之外,他們一無所獲嗎?戰(zhàn)無不勝又怎么樣,總是一場接一場的戰(zhàn)斗,讓他們永遠沒有停歇的時候,忽然間,城下的黑旗軍將士們,死寂,哀怨一片。
褚云歌的那如烈火般雄心也像遭了一盆冷水,讓他瞬間呆立當場。一旁的褚飛看到這樣的情況,心中大駭,急忙上前,抓住褚云歌的肩膀,驚聲道:“將軍,不要中了他蠱惑軍心的奸計!”
聽到褚飛的話,褚云歌恍然過來,心中憤郁,但仍無奈下令離開了武州城。別說此時軍心大喪,就算士氣如虹,沒有任何攻城器具,缺乏糧草,又有一條水流湍急的瀧水河橫亙在他們之間,僅憑這點兵力,他是無法攻下武州城的。
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派人聯(lián)絡張用,讓他率軍前來,從東岸進攻武州城。而他們則從瀧水河下游其他地方迂回與張用匯合。就算攻不下,也可以撤到瀧水河以東的肅縣,自己的大本營,那還有先前何龍派駐的5萬大軍。先前他沒意識到,現(xiàn)在想起來,一定是礙于他們對褚云歌的忠誠,所以何龍才將他們調(diào)離了武州城。這也本是最初他們預想戰(zhàn)況不利時的退路。
但褚云歌沒看到,此時的失利,遠非他們當初設想的那種失利可比。此時他們不僅戰(zhàn)況失利,就連最根本的軍心都已經(jīng)動搖渙散了。何龍倒戈對他的傷害超乎想象,雖然他沒出眾領軍才能,這也是褚云歌在自己崛起過程中忽略他,而導致他離心的原因。但卻是黑旗軍此時老一批將領中最具聲望威信的了,完全可以說是黑旗軍僅此于褚云歌的人物。他的倒戈直接撕裂了黑旗軍。
慕容清對何龍的拉攏,在他還沒與端木顏接觸時很就已經(jīng)開始了,也不僅僅是何龍,而是所有南燕國諸侯中有機可乘的重要將領;這都是為了那將南燕國再次歸于慕容家族統(tǒng)治之下的宏愿。雖然知道非常困難,但慕容清確實一直在做著努力。并且也不斷的依據(jù)局勢的改變,做出改變。
其中就包括他以為未婚,而且年輕氣盛的褚云歌會樂意迎娶他為妻,從而以這種方式重新統(tǒng)治南燕國;也包括將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家族的南燕國獻給端木顏,然后成為這個大帝國的皇后!讓慕容家族在這個新興的帝國中,占據(jù)一席之地,令人不容忽視的一席之地。
作為南燕國眾多諸侯之一,要說玩弄權術和詭計,其他諸侯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她。
4月13日。在褚云歌撤離武州城的第三天,許賁就率領鉅城10萬大軍纏上了他,讓他迂回渡過瀧水河奪取武州城的計劃破產(chǎn)了。他本想趁機率軍擊敗膽敢出城而來的許賁。但是交戰(zhàn)下來,卻是他的部隊被擊潰,而他只帶著1萬多騎兵沖出了重圍,并且聽從褚飛的建議放棄了奪回武州城的計劃,盡快撤回肅縣,重新召集大軍,補充給養(yǎng)。
然而褚云歌不知道,他的這些行動早已經(jīng)在慕容清的算計之中。在他們歸家的路途上,已經(jīng)埋伏了重兵在等著他。
撕裂黑旗軍可不僅僅是策反何龍,借助瀧水河與重鎮(zhèn)武州城,再次將褚云歌剩余的部隊分割,可謂一舉兩得。
而且在這關鍵時刻,泰汀也十分默契的出兵奪取了平城。這讓對進攻武州城十分不情愿的張用,此時已經(jīng)別無選擇,他只能進攻武州城。
武州城的兵力并不眾多,但物資充足,而且將領又是黑旗軍諸多宿將,當同為黑旗軍將士的張用所部面對他們這些老長官時,士氣大減。久攻半月而毫無寸功。
在已經(jīng)四面被堵,在何龍等人的勸說下,不斷有將士開始逃離部隊。無奈之下,張用只得效仿褚云歌,撤回肅縣。但是從逃兵口中得知張用部隊情況的何龍,趁機發(fā)動了對張用的突擊。10多萬大軍,半數(shù)望風而降,張用只帶著1萬多人,撤到了附近的小鎮(zhèn),姜城。而緊跟著,何龍又率軍包圍了姜城。
張用本是黑旗軍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在褚云歌還沒到來時,就一直被范武和何龍器重,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何龍自然想勸降張用,讓他重歸自己的麾下,因為在解決了褚云歌后,在慕容清治下的南燕國,想要分得更多的利益,實力是必不可少的,軍隊他已不缺,但優(yōu)秀的將領卻沒幾個。
本以為在如此山窮水盡的絕境之下,張用會輕易就重新歸附自己,沒想到,張用直接將使者的舌頭割了下來,然后送了回來。何龍想自己親自出面,回應他的直接就是冰冷的箭矢。
如此死硬而決絕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何龍,他下令發(fā)起了進攻。此時張用雖只有1萬多人,但卻是最堅定最忠心與褚云歌和張用的戰(zhàn)士,否則在先前的大敗中,他們早就和其他人一樣趁機逃亡或是投降何龍了。
一番激戰(zhàn)下來,何龍損失慘重,而且因為是進攻曾經(jīng)的袍澤,此時輪到何龍的部隊提不起士氣了。無奈,何龍只得圍而不攻,意圖困死他們,反正他們糧食和箭矢并不多,撐不了多久。
就在這時,盛軍將領陳晟帶著5000騎兵來到了這里。
“什么飛把你吹到這來了,陳將軍?是來相助我的嗎?不用了。用不了幾天我就能解決這個叛徒!你還是趕快渡河去圍擊褚云歌吧!就算只剩下他一人,我們也是絕不能安心的!”何龍對陳晟說道。
“我趕來就是要去增援許將軍的,不過聽聞何將軍困住了張用,張將軍,陳某不才,但愿為說客讓張將軍棄暗投明,重歸何將軍麾下!”
“你...”想著張用和褚云歌曾合力殺掉了盛軍的統(tǒng)帥榮嫪,何龍實在搞不懂陳晟會大老遠跑來參一腳。不過對于張用他實在是舍不得,反正又沒什么損失,于是答應了陳晟。
陳晟則脫下盔甲,赤裸上身,大喊著:“盛軍陳晟,懇請與張將軍一見!甭呦蛄顺菈。
城墻上的士兵一直張弓相向,直到一個軍官出現(xiàn),讓他們放下了武器,然后打開城門,將陳晟迎了進去。
張用的指揮部征用的是姜城最富裕的住戶,但在兵亂之下,這原本頗有情致和格調(diào)的院落,此時看起來說不出的頹敗,就像它的主人一般。
偌大的廳房內(nèi),窗戶被死死的封閉了,昏暗不堪。而張用則雙目布滿血絲,胡渣叢生,整個人說不出的頹喪。再也不復往昔那壯年熱血的意氣風發(fā)樣。
“將軍是來做說客的?你可知上一個說客被我割了舌頭。”看到陳晟,頹喪的張用恢復了一絲生氣,對他調(diào)侃道。
“若能讓將軍回心轉意,別說割了舌頭,就算要我陳晟的性命也盡管拿去!甭牫隽藦堄谜Z氣中決絕,陳晟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陳將軍,你并不欠我什么,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若是來送故友一程,那我們今晚不醉不休;而若你是來消滅我們,那就盡快放馬過來,我們戰(zhàn)場上一分高下。其他話不必再說!睆堄靡查_門見山的說道。
“我統(tǒng)軍時從不飲酒。而殺敵報國我也從不會有任何遲疑。只是張將軍,你是我的敵人嗎?”見對方如此愚頑,陳晟只得轉個灣問道。
“此話怎講?你我各為其主,已經(jīng)宣戰(zhàn),難道還不算敵人嗎?”張用不解。
“那是慕容清與褚云歌之間,但是你我之間卻未必!
“愿聞其詳?”張用還是一頭霧水。
“還記得你當初贈我的那一言嗎?”陳晟問道。
“將軍大才,南燕國已是危急存亡之秋,望將軍...”陳晟叨念著,卻被張用厲聲打斷了。
“夠了!我本以為陳將軍英雄了得,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拙劣之人。褚將軍如此英雄人物,為了南燕國南征北戰(zhàn),你們卻聯(lián)合起來暗算于他,這也就罷了。竟然還把那女人與其相提并論!原來在你陳晟的眼里,她慕容清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能拯救南燕國的人嗎?可笑,荒謬!”
“慕容清?雖說她智計多端,而且相比我們這些男人也更有膽略,但畢竟只是女流之輩,心中只有自己的權勢和地位,其次才是南燕國,若塵埃落定,要我在她與褚云歌之間選擇,我寧可選擇褚云歌,與之一同戰(zhàn)死又有何惜!”陳晟真誠且略顯寂落的說道。
這話讓張用更是迷糊了。沒等張用詢問,陳晟繼續(xù)說道:“若此時有機會讓將軍真正的為了南燕國,為了我族千萬子民的福祉而戰(zhàn),將軍你愿降嗎?”
“什么意思?”聽到現(xiàn)在,張用總算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如果現(xiàn)在你有機會,從今往后為了南燕國,為了我族子民的福祉而戰(zhàn),你會像你當初規(guī)勸我的那般,放棄你我之間那無謂和殘酷的爭斗,放棄對褚云歌的忠誠,與我一同并肩作戰(zhàn)嗎?還是,那時的那番話,不過是為了招攬我,而信口的謊言?”陳晟盯著張用的雙眼,逼問道。
“我...”聽到陳晟的話,張用愕然。當初對陳晟說的話,當然是他的肺腑之言,所以他才不惜堵上自己的性命。但要他背叛褚云歌,這實在太為難他了,就算是為了南燕國這樣的大義。
為難無措之下,他忽然追問道:“你說的南燕國,我族子民的福祉是什么意思?”
“還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同當初齊薩安洛家族遠渡重洋來到這蠻荒之地所追求的一樣!兩千年后,我族終于也等來了這樣的機會!”
“我族?”張用重復道。聽起來是個疑惑,但其實更是他的驚嘆。
“沒錯,我們?nèi)A風一族!不僅是南燕國,還是代國,還是晉武境!所有擁有我族血脈,從華風大陸漂泊至此,所有的族人!”陳晟滿懷期冀的說道。
“端木顏!”張用切齒的說道,眼中滿是怨恨。對端木顏攻破南燕國的怨恨,也是對陳晟竟然也崇信端木顏的怨恨,更是慕容清竟然為了自己權欲,出賣南燕國的無比怨恨。
“沒錯!睂τ趶堄脩嵲沟哪抗,陳晟毫不退避。
張用本想駁斥那只不過是端木顏對自己狼子野心吞并南燕國的修飾之言,但前有許賁,封沒,現(xiàn)在又有陳晟。那駁斥,卻怎么也說不出口。難道這些人都是傻子嗎?面對一個要吞并自己的國家的野心家,他們不去抵抗,反而投懷送抱。他們可都是本國棟梁支柱一般的存在,并不是那些無權無實想要為了自己搏一場富貴的卑劣之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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