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節 圍城
“你們為何遠離故鄉？”
“為了鑄就帝國的輝煌！”
“即使埋骨異域？”
“即使埋骨異域！”
“即使英明不彰？”
“即使英明不彰！”
“為了維西南特！”
“為了維西南特！”
“哇嗚！”楓烈正與瓦爾德眾人步入古拉奇的指揮大營，突然聽到城內激昂振奮的呼喊，不由得紛紛側目，楓烈更是贊嘆而出。
“哼！困獸之斗，也就只能瞎哼哼了！”瓦爾德不屑的說道。
“困獸才是最危險的！”身為最為了解野獸的獸心氏族一員哈斯塔，聽到瓦爾德的話面露憂慮的對眾人說道。
身經百戰的瓦爾德自然知道哈斯塔的意思，只撇了撇嘴，沒有回話。
“什么時候，我們的戰士也能有這樣的戰意那就好了！”楓烈羨慕道。
“陛下，他們現在就已經有了！只不過他們不像維西南特人這般宣之于口罷了。”古拉奇說著，在眾多軍官的陪同下從營帳中走了出來，迎接楓烈，同時對他敬禮道。
“沒錯！我們只是不喜歡那么大聲嚷嚷而已，頭兒！”瓦爾德也奉承的說道。
楓烈莞爾，瞪了瓦爾德一眼，然后走向了營帳，眾人也紛紛一片大樂。
入帳，待眾人齊聚，楓烈站到眾人面前，看著身前的作戰地圖，突然一臉凜然冷酷的振聲說道：“別說維西南特只剩孤城，守軍猶如瀕死困獸！即使他們再有盟國相助！再有百萬大軍前來，烈風城，帝國也將勢在必得！無可違逆！”
“沒錯，就干那些自大的維西南特人！”聽到楓烈霸氣強橫的話，瓦爾德率先激動的喊道。
“蒼月帝國萬歲！陛下萬歲！”哈斯塔更是按捺不住，激吼而出。有著兩人的表率，其他人紛紛跟上，高聲激昂的表達著自己內心對蒼月帝國的榮耀之情。雖然分貝不高，但是作為大軍核心的主帥營帳發出這樣振奮激情的呼喊，對于士兵們的激勵作用更是強大！
宛如一顆石子投入了湖面，在蒼月帝國主帥大營的這番呼喊之后，那熱情激昂的吶喊：“蒼月帝國萬歲！陛下萬歲！”的漣漪迅速由這個中心向外激蕩而去，不明所以的蒼月帝國士兵和軍官們，聽到遠處己方戰士的吶喊，不約而同的齊聲高呼，此起彼伏，震撼人心的宣喊，頃刻便蔓延至整個蒼月帝國營地，久久不歇。
這陣勢，比起剛才烈風城內維西南特帝國士兵的激昂豪言來，他們簡直就不值一哂！聽著城外山呼海嘯一般的“蒼月帝國”之名，杜萊斯剛剛泛起的豪情，不由得煙消云散。
“楓烈·蒼月！”他在心中震駭莫名的輕呼著這個名字，渾身顫抖不已，“這樣的對手，帝國該要如何才能戰勝他？”
聽著營外意外而起震耳欲聾的呼喊，營帳內的楓烈眾人，先是愕然，繼而是無比欣慰和振奮的慷慨之情。
真情直性的瓦爾德更是溜出了眼淚，哽咽的對楓烈說道：“我就說吧，只是我們的戰士一般不喜歡嚷嚷而已，你還不信！”
“哈哈哈哈...”眾人。一派的協和激情！
“爭戰者，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勝為上，兵戰為下！”不知不覺間，楓烈無心的一番慷慨威霸的豪言，就將敵方數百年磨礪與沉淀，悉心而起的振奮軍心的激言，頃刻瓦解了。對維西南特帝國精銳軍團士兵來說，平常無往不利的手段，此刻遭遇了徹底的打擊。
這樣的打擊，遠比聽聞三國聯軍潰敗時還要來得慘重！現在若要問在場的雙方士兵，說還相信蒼月帝國奪不下烈風城，恐怖沒人會搖頭了。更重要的是，維西南特部隊面對的是楓烈這樣一個戰術大師，他們更是毫無機會。
9月15日，經過重新整備，楓烈將自己的部隊以堂堂之陣，正正之旗的姿態，展示到了烈風城外，維西南特部隊的眼前。
宛如汪洋般，但是整齊肅嚴的軍陣，密密麻麻的集列在眼前，維西南特的戰士們看了無不膽寒。而膽寒也就算了，更讓杜萊斯感到恐懼的是，楓烈的部隊只布置在西，北，南三個方向！東部城門外則一個士兵都沒有！
看到楓烈這樣的布置，原本心中還打算憑借著，死地頑抗想法，重挫楓烈的杜萊斯徹底的絕望了。雖然從沒有遇到這樣的攻城方法，但是身經百戰的杜萊斯作戰經驗何其豐富，立刻就看出了這種圍三闕一攻城的惡毒所在。
如果是雙方旗鼓相當的話，那還沒什么，己方正好省了一部分精力，全力對付其他方向的進攻；可是在這樣外無援軍，己方軍心有遭受巨大打擊的情況下，那空出來的一方攻擊，就不是對己方的益處，而是撕裂己方戰士戰意的黑Ｄ了。試問重圍之下，看著這樣一條生路，還有多少士兵能堅持戰斗呢？
杜萊斯想要對他的軍官和士兵們解說敵人這樣做的險惡目的，可是話剛涌出腦際，便無奈的頃刻消失了。讓這些士兵在明知有逃生機會的情況下，仍選擇豁出性命去死戰，別說那些普通的士兵了，即使是自己的近衛軍團，估計也會有相當數量的人不會那么做。
那番慷慨激昂的類似維西南特帝國戰歌般的激言，從來都沒有用在這樣的情形中，要么是遠離故國，千里艱難行軍；要么就是身陷絕境，只能死戰！自然基本都功效十足，無往不利。直到此刻他們遇到了楓烈。
迫于無奈之下，杜萊斯只得將自己的近衛軍團調去東門，說是為了防范楓烈可能的詭計，而實質確實為了防止己方某些軍官和士兵的私自潰逃。這個方法也算應急之法了，可是杜萊斯沒有預料到，在面對蒼月帝國的連番猛攻后，傷亡慘重的己方士兵會產生什么樣的心態。
他的此番應急之舉，最后變成了徹底葬送烈風城的那最后一棵稻草。
烈風城的攻城戰再次開始了。沒有了后顧之憂，兼且兵力充足的蒼月帝國發動了猛烈的進攻。矮人們的重型攻城火炮也運抵了戰場，烈風城中維西南特帝國的部隊，面對的不僅是氣勢如虹的敵人，還有遠比前先日子更可怕的攻城武器。
一個星期的攻擊下來，原本就戰意萎靡的維西南特帝國守軍，早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些天的血與火的煎熬下來，求生的渴望已經徹底淹沒了對于軍人職責的堅守。
更讓他們氣憤的是，杜萊斯卻將他們最強大的軍團，他的軍團作為預備隊和安置在沒有一個敵人的東門。一種被當做炮灰可以肆意消耗，低人一等的心情正迅速在那些普通維西南特士兵心中滋生。
而身處絕境，一心只想最后戰死，然后報效維西南特帝國的近衛軍團軍團長杜萊斯似乎還沒有發現眾多普通士兵們這種深刻的變化。原烈風城維西南特帝國部隊指揮官度庫斯曾委婉的提醒過杜萊斯：
“大人，奮戰在前線的戰士們，傷亡頗重，而且又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是否可以讓其他后備的部隊替換他們一下？”
“替換？怎么替換？預備隊就3萬人，要如何替換所有的戰士？他們只能作為危機時候的支援力量！我知道戰士們，很辛苦，但這是沒有辦法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相信我，帝國不會放棄我們，不會放棄烈風城的，新的援軍必將很快到來，只要我們堅持下去，最后的勝利一定會屬于我們！”杜萊斯。
“是，大人。我明白了�！甭犞湃R斯不僅面不紅心不跳的裝聾作啞，以及滿口的空話，度庫斯的心，瞬間涼到了底。在黯然中告退而出。
“大人，怎么樣？”剛回到自己的指揮部，他的部署軍官們，立刻就圍了上來，對他問道�？粗麄円笄卸谂蔚难凵�，度庫斯不禁心中刺痛。
“他們渴求的并不過分��！僅僅只是希望得到你的一視同仁，同仇敵愾！他們同樣也是心懷榮耀的維西南特帝**人，也愿意為國而死�？�...”
見度庫斯半天也沒說話，只一臉神殤的不知再想什么，當即就有軍官怒了：“艸他嗎的！老子不干了！弟兄們在這邊苦苦廝殺，他們倒好，在一旁樂得清閑！還預備隊呢！我看就是不信任我們！大人，只要你下令，我立刻帶人殺了那幫狗niang養的...”
“給我閉嘴，你瘋了嗎？崗克！”度庫斯驚怒的大罵道，同時令人迅速掩上了房門。
受到責罵的崗克憤憤的閉上了嘴，但是卻仍是一臉的憤慨。
“大人，我們該怎么辦？在這樣下去，弟兄們非得...”“暴動”二字沒有說出來，但是度庫斯副手薩南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你們說說看，帝國還會有援軍來救援我們嗎？”度庫斯沒有回答屬下的話，而是對他們問道。
“帝國哪還有援軍啊，大人！連依瑞斯帝國這樣殘敗的國家，帝國都要他們派兵了�！睄徔苏f道。
“有倒是有...”薩南說道，迎著眾人疑惑，他急忙解釋道：“晉武境的榮耀軍團和先鋒軍團啊�！�
聽了他的話，眾人不禁白了他一眼。“你這不是廢話嗎？”度庫斯更是不滿的說道，“你認為帝國會放棄晉武境那邊取得的戰果，然后千里迢迢的讓費盧恩趕到這邊來嗎？”說著，心中黯然，臉色一沉，“即使真來了，你認為費盧恩與三國聯軍相比，難道他還要強一些嗎？”
薩南愣了一愣，但是片刻后又想到了什么，說道：“大人，這可是烈風城�。 �
“烈風城又怎么樣？克諾爾斯早已覆滅多年！克諾爾斯人早就大部都歸附了蒼月帝國，它對帝國來說，早沒有了那種宿命勝利似的的象征意義！看看吧，帝國連薩魯因要塞都失去了！你認為，帝國還放不下一個烈風城嗎？”度庫斯反駁道。
“那我們呢？這里可還有帝國的15萬大軍��！若是再失去我們，那么帝國未來將無法再與蒼月帝國相抗！所以我認為，帝國不會放棄我們的。除非帝國已經決定就此認輸，不再與蒼月帝國爭雄。”薩南仍不甘的辯說道。
“這并不是...”度庫斯本想說，“這并不是認不認輸的問題，而是實力的問題，沒有了實力，你即使再心有不甘，又有什么用�！钡歉惺苤_南那種對維西南特帝國的殷切與忠誠，度庫斯一下子將話又咽回了肚子里。
想著此刻己方岌岌可危的軍心，他實在不應該繼續打擊薩南，坐視甚至縱容這種危機。于是度庫斯迅速換了副表情，對身邊的軍官們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連番損耗的維西南特帝國，確實已經再也無法承受失去我們這15萬人的代價了！陛下肯定會再派援軍前來，救援我們的�！�
“可是大人，你剛剛不是說，即使大軍前來也...”崗克。
“沒錯，若是繼續與蒼月帝國爭勝的話，肯定是敗多贏少，但只是接應我們，將我們救出烈風城呢？那機會豈不是大增！”度庫斯繼續違心的說道，想著楓烈·蒼月總是出其不意，料敵如神的戰略戰術，他心中黯然不已，“真要有援軍來，己方能安然撤離嗎？”
“......”眾人寂然，度庫斯的話立時讓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
“對，肯定是這樣的！損失了我們，帝國必將再次遭受重創，淪為二流帝國，再也沒有能力主導周邊局勢，所以帝國一定會再派援軍來的，我們還有血羅蘭軍團，榮耀軍團和先鋒軍團啊！”薩南興奮的說道。
“沒錯。”度庫斯有些恍然的點了點頭，薩南的話很有道理，讓度庫斯一下子也泛起了一些希望。但是卻仍不敢確定，因為度庫斯很清楚，換做任何一個在如此盛名赫赫的敵人手中，連續慘遭敗績，他都會慎之又慎，乃至就此放棄，保存實力的。
沒錯，再失去這15萬部隊，維西南特帝國確實將不可避免的國力大損，再也無法左右周邊任何一國，放下帝國的那偉大宏遠，只能如歷史上的那些慘敗一般，重新****傷口，休養生息，集聚力量。
可要是就此不甘，連最后的榮耀軍團（度庫斯他們還不知道，榮耀軍團早已在晉武境損耗殆盡，此刻僅余不足萬人。）和先鋒軍團也折損了呢？那么可能維西南特帝國連****傷口的機會都沒有了！
“還會有援軍嗎？”度庫斯不禁在心中茫然道。
不過不管怎么說，好歹暫時的危機算是應對過去了，通過對這些軍官的安撫和激勵，度庫斯相信，他們的士兵會暫時平息心中的憤怨，繼續堅持戰斗。他只希望，維西南特帝國若是真有援軍，最好能在他的戰士們心中那不滿的憤怨再次燃起前到來，否則一切都將無法挽回了。
“還要再派援軍嗎？”這是拉瑟恩此刻心中的糾結，眼前所見，耳邊所聞也滿是這個糾結。不知道從什么開始，原本肅穆神圣高貴的維西南特帝國朝堂，變成了此時這種吵鬧的集市。而拉瑟恩乃至達拉卡等一種老臣，甚至都沒有心情去計較這種極度不堪的失態。
因為他們面臨的可是事關維西南特帝國興衰的大事啊，若不吵鬧爭論的話，那才不像樣吧。
不過眼見這么吵鬧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得拿出解決事態的辦法來啊，再這么拖下去，要是烈風城再陷落，那么一切都晚了。想著前兩年還盛極一時的維西南特帝國，不僅取得了對克諾爾斯公國和坦迪倫特帝國的勝利，更是以人族聯盟盟主的身份帶領伊諾斯大陸諸國成功擊潰了獸人的入侵。
再想想現在的衰敗和那些像菜市場里為了一兩個銅板而爭得面紅耳赤的商販和市民，達拉卡突然悲從中來。他走出了站列，然后不聲不響的緩步來到了拉瑟恩身前，接著單膝跪下。
這種無聲無息的舉動反倒讓喧吵紛亂的一時安寂了下來，所有的大臣都靜靜地看著達拉卡，想知道他要說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
“為此懇請出戰！”達拉卡平和的說道，不高的聲音，卻在眾人心中引起了悍然大波。
“達拉卡大人，您可是帝國元帥！若是你領軍出征，誰來主持帝國的軍政事務？”
“我現在就在處理帝國最警急的事務！”達拉卡。
“不是還在討論是否出兵嗎？為何元帥你...”
“晉武境我們都放棄，難道還要放棄烈風城不成？再失去烈風城和烈風城的部隊，帝國還剩下什么？”達拉卡。
“即使要出兵，也不該元帥親自統軍啊，難道帝國就沒有人了嗎？若是元帥有什么閃失...”
“帝國以至生死存亡之秋，我個人的安危算得了什么，此戰若是不勝，維西南特帝國還有何未來！若是敗了，就讓我以死報效陛下和帝國吧！”達拉卡決然的說道。
“......”群臣再次寂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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