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交手
玉桓山極高之處,一片云霧裊繞,寒氣逼人,罡風滾滾。
風雪夾雜著刺骨寒風如刀鋒般劃過萬物,除了堅挺的白楊樹,再沒有其它任何樹木花草能在此生存。
忽然一道浩浩蕩蕩的微鳴響起,此聲極為矛盾,極為縹緲,隱約中透露著一股肅穆和莊嚴,卻十分微弱。
若是仔細一聽,會發(fā)現(xiàn)這聲音根本捕捉不到來源。
因為四面八方,全都是這種聲音。
似乎無孔不入,似乎每一個方向傳來的聲音都一模一樣,就連飄搖風雪都開始顫抖,竟然仿若畏懼一般的往天上倒飄回去。
兩道消瘦身影立在山巔,其中一人身穿道袍,正是那道家的千符道人。
他一步踏出,身姿筆挺,做拱手禮,神情肅穆,口中道:
“貧道千符,恭迎八方符靈!”
話音一落,四面八方傳來的微鳴聲漸小。
一道清亮而干凈的年輕嗓音傳來:
“東方符靈覲見,千符道長有禮了。”
果然,是從東邊傳來的聲音。
又一道同樣清亮的干凈聲音傳來:
“西方符靈覲見。”
這道自然是從西邊傳來的聲音。
緊接著一聲過后一聲響起,卻是整整八道語氣一模一樣的聲音傳來,分別是不同的八個方向。
只見八方云霧中,八個腳步一致、容貌一致、神態(tài)一致、氣息一致的年輕道人走出來。
八個人仿佛是八胞胎,除了身上的道袍顏色不同外,其它竟然一模一樣。
千符道人深深鞠了一躬,似乎對這八方符靈十分尊重般,道:“八方符靈。貧道此行征伐玉桓山虎魔失敗,需得借各位先天大陣一用了。”
八個年輕道人一同開口,聲音仿若一個人在說話,看起來格外滲人,但語氣卻分外嚴肅:
“何來借之一說!降妖除魔,除惡揚善,乃我道家本分,義不容辭!”
秋月與天虎顯然傷勢極重。
即使虞吏和那文武二老親自出手,也足足花了一個多月才勉強讓二人下床走動。
這一日,虞吏獨自一人端坐在臥室中,手中捧著玉簡。
他面容無喜無悲,如老僧入定。
但捧著玉簡的手,卻時不時顫抖抽搐一下。
“爺爺!吃飯了!”
門外虎靈高呼一聲,虞吏方才回過神來,將玉簡收好。
二人走到客廳,飯菜噴香,天虎和秋月面容虛弱地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
沉默的老人、頹喪的年輕人,淡淡苦澀的藥味兒
不知為何,似乎自從大長老那一變故之后,所有人內里都有了心事,客廳里每個人似乎都在獨自醞釀些什么。
空氣中時時蔓延起古怪而沉悶的氣氛。
此時李青水正低著頭把玩一個小木丸,虞吏不經(jīng)意瞟過,忽然眼中劃過一絲異芒:
“這是什么?”
李青水抬頭,見老頭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準確的說,是盯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李青水捏著小木球,不知他為何問這個,只道:
“一個小玩物罷了。”
虞吏眼中劃過一絲狐疑,語氣頗冷道:“給我看看。”
李青水一愣,忽然發(fā)現(xiàn)秋月天虎等人目光有意無意飄來,似乎警告和提醒,立刻收好東西臉色如常道:
“小玩意而已,家鄉(xiāng)的手藝,玩具罷了。”
虞吏忽然雙眼瞪紅,怒喝一聲道:“讓你給我!”
見其忽然這么激動,李青水臉色一白,只感覺濃濃的威壓撲面而來,心血翻滾,只能硬著頭皮將地雷子遞過去。
虞吏不愧是大修為者,只是片刻的失態(tài),瞬間又變回了寵辱不驚的淡然。
他接過地雷子,翻來倒去摩挲,像是在研究什么一般,片刻后沉聲道:
“老夫闖蕩人間上千年,為何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李青水心中一跳,莫非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臉上卻保持著幾分鎮(zhèn)定,沉聲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東西也不是什么寶貝,自然入不了前輩法眼。”
虞吏瞇了瞇眼,也沒有露出異色,將地雷子拋給他,推門離開。
虎靈詫異的望了一眼:
“爺爺,不吃飯么?”
“你們吃吧。”
秋夜寧靜,月朗風清。
飄絮摘雪手很是玄妙,讓李青水隱約覺得秘技的修煉也應不止那么簡單。
他有一個預感,那便是將其修煉到一種境界時,多半又能發(fā)現(xiàn)新的天地,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月色清澈如柔水般傾灑下來,李青水抬頭仰望著星空,雙手朝著天空不斷交錯變化著。
此時他已不用再對著水盆修煉,因為人的眸子便是世界上最清澈的潭水。
雙手變幻間,帶出一道道殘影,足足十息過去,李青水眼中竟無一點星光,可見飄絮摘雪手已然入門。
李青水舒了一口氣,自己終于算得上是個學徒級別的墨者了。
月華如練,靜靜流淌在雙手上,李青水看著自己潔白的手掌,不禁嘆了口氣。
真是天意弄人,自己好不容易終于有資格去到黑白學宮了,卻偏偏被困在這個地方
突然一道淡淡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你在嘆什么氣?”
李青水豁然轉身,有人竟然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靠近!
只見虞吏牽著虎靈,緩緩從月色下走來,背影赫然如一頭猛虎,搖頭擺尾。
“原來是虞吏前輩。”李青水不知他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心中生出一絲警惕。
虞吏只是道了一句:“你的手很快。”
李青水聞言,心中更是一凜此人絕對是話里有話,卻不知道到底想說什么。
問道:“這么晚了前輩有什么事嗎?”
虞吏沒有回答,只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跟我來,然后轉身朝谷外行去。
隨著他的腳步,似乎周圍的景致正不斷在發(fā)生著詭異的變化,滄海桑田,春來秋去,或是一種幻象。
等李青水跟著他停下腳步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來到一處陡峭的飛崖前。
飛崖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盆地,廣袤無比。
其中人類和妖獸混雜在一起,如螞蟻般無頭亂竄,濃濃的血腥味,漆黑的土地,枯瘦歪斜的老樹,撕心裂肺的尖叫
“知道這是哪里嗎?”
虞吏負著雙手,雙目深邃,俯視著崖下的一切,似乎萬事萬物,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李青水仔細看了許久,搖頭道:
“不知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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