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看莫凡臉色有些難堪，畏縮地靠在金屬打印機的鋼架上。

　　“你在提取核能？”莫凡問道。

　　“嗯。”小白的聲音有些委屈：“我的能源快要枯竭了。”

　　莫凡在露天實驗室走了一圈。

　　小白做出這些儀器應該費了不少力氣。材料的來源……莫凡看向飛碟，敞開的艙門，里面不太重要的東西能拆的都拆了。

　　莫凡抓了抓腦袋：“你是飛船的輔助智能機器人？會的東西挺多……”

　　如果只是輔助智能系統機器人，它懂得東西也太多了。

　　莫凡還聽它說過，飛船來至自獵戶座光明秩序聯邦光茅文明，它是飛船的硅基智能……第一次見面，小白說過它是飛船的輔助控制系統，嚴格說來不算生命。

　　但是后來，他們有過一次深入的交流。小白又說了它擁有靈魂，是硅基智能生命。

　　另外，這家伙還說過，在他們的宇宙只有少數文明可以捕捉到暗物質，但都沒辦法利用。

　　莫凡大概看了下實驗室，只有很少儀器是為了提取核能而建造。大多數儀器是為了暗物質能量源而建造……章魚怪牙齒里得來的暗物質能量源是一塊暗物質電池，已經是電池成品。但既然在它原來的文明都沒辦法利用暗物質，它又怎么會？就算是塊電池……

　　地球也進入科技文明了。

　　鋰電池、錳鋅干電池，這些在我們日常的生活中不難看見，也知道如何使用它。但如果將電池放回古代，古代的人類，肯定都不認得電池是啥子玩意。

　　能提取暗物質并制作成電池的文明，和小白原來的文明比較起來，估計就是現代地球和古代地球的差距。

　　小白應該不認識暗能量電池，見都沒有見過。但它卻能一眼認出空間里的黑色方碑是暗物質能量源，然后又認出了章魚怪嘴巴里的黑色物質是暗物質能量電池……這個就很怪異了。

　　莫凡笑了笑，走到小白面前，手指頭輕輕彈了彈小白的腦袋：“你要制作能源塊，這方面我也不懂，想要學的話，應該要很長時間？”

　　“很簡單的。先提取壓縮氦氣進入高速離心機，分離出氦氣同位素氣體，再進入粒子加速器，利用電場推動元素中帶電粒子達到0.9999倍的極限光速，在運動撞擊中獲得高能粒子……”

　　“停！”莫凡打斷了它，道：“你這種能源，提取起來看似很簡單嘛。能不能用到地球上？”

　　“嗯……地球現階段使用的電能，它是‘亞原子粒子的運動’，像電子和質子這樣的亞原子粒子之間產生的排斥力和吸引力的一種屬性，或者說規則……”

　　“我問你能不能使用？”

　　小白又縮了縮腦袋：“您的意思，它能不能像電力一樣在地球上普及運用？”

　　“嗯。”

　　“不能。但是也可以……它不能直接用于地球現有的家電設備和工業設備。這涉及到高深的物理學和材料學……不能直接利用，但通過設備可以將它轉換成為地球現在使用的電能。”小白說道打開了它的身體，露出一塊長十厘米寬四厘米左右的發光物體：“我這塊能源屬于壓縮粒子能源，它能直接穩定的釋放電粒子。它的作用原理和電能相似。但輸出功率很小……每小時的最大輸出功率大概相當于1000千瓦，勝在輸出頻率穩定。”

　　“電力也很不錯。光茅文明的主要能源也是電能，并且不可取代。而且電能的獲取方式簡單……”

　　“停！”莫凡一頭黑線。小白這家伙，每次問它話，它就跟話癆一樣，說一大堆自己聽不懂的東西。

　　“哦。”

　　這個家伙到底真傻還是假傻？

　　好多時候……好像一直以來，小白就像個天真的小孩。難道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了？

　　和小白交流起來太累。

　　莫凡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暗物質能源……那個東西……”莫凡指了指放在小白身后金屬桌子上的‘小電池’，然后又指了指飛船旁邊那塊‘黑色長方碑’，接著道：“你之前見過暗物質能源？”

　　“沒有？好像沒有……真沒有。”小白面露疑惑，金屬手臂的指頭抓了抓腦袋。

　　“你怎么一看到長方碑就認出它是暗物質能量源。”莫凡決定了，不和它拐彎抹角。重要的是，莫凡想到了可以控制它的辦法。如果……真如它自己所說，它也是擁有靈魂的生命體的話。

　　小白顯示屏的臉上越來越疑惑，好一會，小白道：“我記得了，我是來到地球后忽然變聰明的，進化了。好像是這樣……”

　　莫凡眼神凝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它：“真是這樣？”

　　“真的。機器人不說謊。您是我主人，小白更不會欺騙主人。”小白有些慌亂，向后退了一步。對莫凡，小白有來至靈魂深處的恐懼和敬畏，不知道為什么……

　　“主人，您等等，等等，我梳理一遍自己的記憶庫。”小白要哭了，可憐兮兮看著莫凡。

　　“動作快點。”莫凡好笑的搖搖頭，手摸著小白的腦袋，一瞬間，精神念力延伸了出去……

　　小白的大腦里有5億組微納米計算處理器，工作原理應該類似地球現階段研究出的大腦芯片，組成了一個球體形狀的超級電腦。電粒子能量通過，在它的大腦里產生了奇妙反應，有絲絲若有若無的黑霧縈繞著在小白大腦周圍……莫凡的念力輕輕碰觸，小白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

　　正在查閱資料的小白感到一陣心悸的恐懼。這是從未有過的無比強烈的恐懼感……靈魂？主人碰觸了自己的靈魂？它要吞噬自己……

　　不知哪里冒出的信息嚇得小白‘咚’的一聲雙膝推在地上。小胳膊小腿，跪在地上連忙抱住莫凡小腿，帶著哭腔的聲音：“主人，小白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您不要吞噬小白，小白的年紀還小……”

　　“說什么呢，我又不是魔鬼。”莫凡微笑撫摸起小白的腦袋，這家伙在自己手下瑟瑟發抖。

　　好像……

　　莫凡的笑容里帶著些許邪惡。小白之所以恐懼自己卻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好像是找到了。

　　接觸小白靈魂的一瞬間，莫凡真有吞噬了它的沖動。

　　莫凡之前為了控制小沫，在小沫腦海里留下了一抹魂力和它融合。小沫的靈魂在腦海里，也就是《吞天箓》和《拘靈遣獸》中所說的‘靈魂識海’，識海保護靈魂。莫凡在控制小沫之前，他可是討好了小沫好久，是在小沫完全不反抗的情況下才進入了小沫的識海。

　　如果小沫自己不愿意，即便莫凡的靈魂念力足夠強大，也沒辦法強行進入小沫的識海。

　　但小白不同，它沒有‘靈魂識海’。它的靈魂裸露在外面，飄飄蕩蕩的圍繞著硅晶機械大腦……另外，它的靈魂太純碎了，幾乎可以用天然有機來形容，對莫凡的靈魂力來說是大補，真有吞噬了它的沖動。

　　小白瑟瑟發抖，莫凡還摸著它的腦袋。忽然感覺自己的靈魂又被碰觸了一下……小白嚇得‘哇’的一聲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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