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病人無一例外都只能姑息治療，病人雖然苦，可孫玉郎也沒有辦法，癌癥不是那么輕松就被攻克的。有關癌癥的諾貝爾獎都發了幾十個了，最近幾年甚至是某一方面有一點成就就能拿獎，當然這一點成就也是非常了不起，但對攻克癌癥這個大科技樹而言，無疑只是一片葉子。

　　病人們最后都失望離去。

　　而孫玉郎敏感地捕捉了一個信息，就是這些病人都很窮了，即使前面曾經很富有，現在也很窮了。面對絕癥，你如果敢說出，醫生，有什么藥，你盡管用，只要對我爸爸媽媽兒子女兒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等名詞，有什么好處，你盡管用，這樣的話，你再有錢的一個平民也叫你回歸解放前。

　　太多打著增強免疫，增強體質，改善營養，減少副作用，緩解病情這樣名目的藥品了。

　　而這些病人還有一個共性，就是都使用了艾科替尼這個藥品，都是最后縮衣減食買下了6個月療程的藥品。

　　而醫生的建議也非常好聽：“你買了這6個月，接下來你就可以終身免費服用了。”“這藥肯定有效，美國新藥，能跟我們國家那些騙錢的中成藥一樣嗎？”“很多人再用，真的，當然是很多人再用，你又不是第一個，我會拿你當小白鼠？”

　　殊不知這些醫生第二天又會建議，這個中成藥很不錯，它啊能夠增強體質，改善食欲，減少放化療的副作用，哎，醫生，你昨天不還是說能跟我們國家騙錢的中成藥這句話嗎，唉。

　　孫玉郎現在有點郁悶，因為自己幫不了什么，眼睜睜地看著病人受病魔的折磨，瘦得跟骷髏標本一樣，一點都幫不上什么。

　　一個肝癌病人，繼發黃疸，皮膚奇癢，他也只能開些保肝退黃的藥物支持一下，要是梗阻性黃疸，還可以做內引流外引流來解除黃疸，可肝癌晚期的黃疸，你確實無能為力。

　　而這樣的病人，帶著求生的希望，變賣房產，借錢，等等這樣，帶著最后的希望，買了6個月藥品，然后最后人財兩空，怎么不讓孫玉郎郁悶，憤怒。

　　但人家公司是正規公司，藥品是正規藥品，可不是以前解熱抗毒丸那樣偷偷使用的，沒有批號的假藥，而且甚至人家藥品也有一定療效，能延長幾個月嘛。

　　可問題是不是終身的，而且價格昂貴。

　　如果金大牙，他就會說，放把火把他們公司給燒了，制藥廠給燒了，哥哥啊，這縱火罪罪名很大的，要判死刑的，而且公司員工，制藥廠工人又是無辜的，還有這里燒了，那邊還可以重建的。

　　如果郭劍全義，就會想辦法把他們公司收購了，哎，兄弟啊，公司又不止這一家，你還能全都收購不成，而且這些全球大制藥公司都很貴，你把迅達賣了也不一定能把人家收購成功。

　　去問問青青姐怎么辦吧？

　　于是孫玉郎又返回鎮海，找青青姐問計。額，其實電話里也可以的，只是電話里不能做那個事情。小別勝新婚嘛。

　　青青姐就建議，一，可以通過青山論壇發起討論，生命的意義之類話題，有尊嚴的死還是很窮很窮甚至連帶家人也很窮這樣活著。不過這個計劃估計效果一般，因為我們國家幾千年來的傳統思想就是一個孝字與一個養字，我們國家比起西方社會更注重親情。爸爸媽媽病了，孩子病了，不到最后一刻不會放棄，總以為最后會有奇跡。

　　二是打擊對手，美威制藥賣藥最終還是要通過醫生，而醫生又不會無緣無故地幫美威賣藥，肯定有灰色環節，適當地打擊這個灰色環節，就好比打蛇打七寸，也有奇效不是。

　　孫玉郎想起前世就有一個著名醫藥公司涉嫌贊助國內醫生的泰國旅游被曝光，這家跨國企業名聲掃地，股價跌到谷底，在國內也被制裁的事情。

　　嗯，青青姐的這第二條可行。

　　第三條是青山制藥要發憤圖強，跟他們競爭，都是賺錢，錢干嘛被外國人都賺走，要是自己也能賺，也能參與，多好，而且如果自己的藥有效，起碼價格上會便宜一點，這樣對國內病人的負擔也會少一點。

　　現在老外的藥貴，是因為他們壟斷，什么東西最貴，壟斷啊。不要指望等十幾年，過了專利期之后仿制。因為那時候，別人會推出第二代，第三代產品，你難道永遠只能等十幾年仿制別人的過時產品？

　　青青姐真厲害，一席話說得孫玉郎我茅塞頓開，來，獎勵親親一下。

　　路青青連忙推開，自己剛化好妝呢，被你這一親，不是白化了。

　　青山論壇跟博客現在很出名的，有尊嚴地去死還是毫無尊嚴地繼續活著這個爭議話題一出，其實對青山論壇也有好處，名聲大噪啊。

　　大家不管名家還是**絲，不管有錢還是有名，各個職業，各個人群，都是踴躍參與。

　　而蔡曉靜這幾年對這一套可謂使用的得心應手，各種套路一出，**一波接一波，讓這個話題一時之間成為國內第一話題。

　　樊欣欣這個前總版還特意詢問，“曉靜，是不是孫玉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每次他要搞什么動作，都要來借我們青山論壇的勢，我告訴你啊，沒好處不許幫他。”

　　樊欣欣現在是一名全媒體記者。本來他爸爸把她安排地妥妥當當，公務員隊伍，結果她受不了那種呆板僵硬的氛圍，就辭職跑了，雖然她的上級對她很好，還有討好她的意味，但樊欣欣志不在此，說走就走，他爸也攔不住。

　　全媒體記者比起以前的紙媒記者來說，能力方面，技術方面要求都要大得多，尤其思維意識上更要靈活多變，哎，不能做偵探，干記者也挺好的，而且記者也能破案不是。

　　這也是樊欣欣，家境好，如果別的女孩，北漂在地下室，在地下過道里唱歌，有份好工作就很開心了。

　　也不能說青山論壇的輿論一點效果都沒有，起碼這次大爭論之后，美威制藥的利潤是下降的，直觀反映就是股價跌了。因為有些病人，尤其是高學歷的，有文化的病人，就表示算了，不要吃藥了，帶著最后一份尊嚴走吧。

　　而利潤下降了，第一個挨批的就是杜聰了。

　　羅伯特現在對他的稱呼也很客套，沒有以前的親密，“杜先生，最近這個季度，我們美威在大中華區的利潤是明顯下降了，你要努力了，如果你沒有好辦法來提示我們的利潤，我們美威將不得不終止與杜先生的合作。”

　　杜聰心里只罵娘，慈善賣藥的點子已經學過去了是吧，過河拆橋了是吧，利潤下降難道能算在我頭上，那該死的青山論壇怎么回事，怎么無緣無故爭論起這個來了。

　　看來自己只能出絕招了，于是杜聰向羅伯特建議道：“尊敬的董事長，我們必須加強與中國醫生的聯系，幫助他們設立課題，發表論文，甚至還可以贊助他們出國旅游，以開會研討的名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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