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腿被人踹過
“收的,你好,這是繳費單,去收費處繳費后再來拿回執。”孫玉郎接過標本跟一張病理會診申請單后,對這名父親說。
中年男子接過繳費單,140元,嘆口氣,低頭往收費處走去。
孫玉郎也是郁悶,在醫院工作,可憐人真不要太多。我們國家雖然說朝小康社會邁進,但很明顯,差距還很遠很遠。孫玉郎的記憶力,前世2012年黨的十八大還在提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還跟大家解釋建成與建設的差別。2017年黨的十九大提出一個決勝期的概念,然后18年孫玉郎就重生了。
這位父親明顯屬于工薪階層,而且是中下層的那種,衣著上就可以看出,這件夾克衫穿了應該有些年頭了吧,棕色的布料有些地方都洗的發白。
孫玉郎低頭看了一眼會診申請,陳喆,17歲,琴川縣人民醫院病理科,診斷骨肉瘤。
花季少年,哎,17歲那年的雨季,我們有共同的點點滴滴。哎,一般而言,病理會診是很少推翻原來單位作出的病理結論的,可惜了。
不過馬上有其他業務上門,又有人遞進來病理標本,孫玉郎也就想不了太多,先工作吧。
不一會兒,陳喆爸爸走回來,把繳費單遞給孫玉郎。
孫玉郎把一張回執跟繳費單的第2聯收據聯交給陳喆爸爸。陳喆爸爸把收據丟了,嘟囔說沒用,又沒地方報銷。
孫玉郎也氣,你要丟也丟垃圾桶啊,怎么能隨便丟地上。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忙碌了一天,孫玉郎這個義務工下班了,窗口挺好的,不用接觸那些組織肉塊,不用聞福爾馬林氣味,只是學不到真正的病理技術,就當調劑心情吧。
接著孫玉郎跟科室里的小王醫生做了交接。小王醫生是正式的病理醫師,不是技術員,不過當然有時候也要干技術員要干的取材等苦力活,人家還在成長期嘛。
小王醫生又跟韓飛醫生等人做了交接。大家分贓,額,說錯了,大家分任務,這幾個病理單子給你,這幾個給我這樣。
張德良主任這幾天不在,5.7國內發生了一起空難,他接到任務去幫忙了。其實法醫跟病理醫生之間存在交叉。而法醫忙不過來了,或者一些涉及組織學觀察、病理鑒定的內容法醫也不擅長,會外包給病理醫生執行。
這也是病理醫生一項重要的收入來源,額外來源。
醫生里面,病理醫生是最干凈的醫生,沒有之一。別的醫生會有患者紅包藥品回扣等灰色收入。而病理醫生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所以想違法犯罪也無從下手了。
而病理醫生出名之后,熬出頭之后,會接到院外的協助工作,然后一般別人也會給你工作津貼。這是真正的勞動換收入,干凈的不能再干凈了。
所以沒熬出頭的病理醫生是很清貧的,也所以國內大部分縣級醫院的病理科都是殘破不全的,無他,收入太低,堅持不下去。
大醫院的病理科還會,這是因為業務量大,獎金稍微高點,嗯,都是拿命在換獎金,鼻子嗅覺嚴重受損,福爾馬林害的,視力嚴重受損,顯微鏡害的。其他別人有的職業病一樣都有,比如腰椎頸椎,常年坐著低頭看顯微鏡,肯定也不好啊。
但病理是醫學的靈魂,病理醫生又是醫生的醫生,病理不強你這醫院吹破天去,也就一般了。
所以大醫院就是大醫院,別人想超也太難了,病理上面就是硬傷。
張主任現在不在,臨時負責工作的是韓飛醫生。韓代主任現在也很威風,就是有點看孫玉郎不爽,因為他還記著在孫玉郎前面出糗的事情。
“大家過來一下,”韓代主任吩咐,“張主任不在,我們更要認真負責的工作,病理工作因為責任重大,尤其不能出錯,大家覺得有疑難的,互相之間交叉看下,最后給我審閱,都明白了嗎?”
“知道了。”大家應道。韓代主任那話沒毛病,說的冠冕堂皇的,誰能反駁出什么啊。而且交叉讀片也是病理科的一項光榮傳統,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就是這樣的。
孫玉郎也是回答知道了,該有的組織紀律性他從來都有,服從組織,服從領導在政治上也是正確的。
不過現在孫玉郎可以下班了,畢竟他坐窗口坐得有點久,腰有點酸痛,出去走走,去看看金伯伯吧。
孫玉郎伸伸懶腰走出病理科,往急診室走去。
路上,孫玉郎又看到了那位爸爸,陳喆爸爸跟他的兒子陳喆。
陳喆爸爸去小賣部,買了一個豆沙面包和一瓶飲料給陳喆:“吃吧,兒子,琴川的醫生肯定搞錯了,你的腿肯定沒事的。”
“爸爸,你吃,我不餓。”
“爸爸還不餓,你先吃吧。爸爸去抽根煙。”
陳喆于是低頭啃起面包來。而陳喆爸爸繞過大樓,在陳喆看不到的地方,從懷里拿出一個饅頭,看來應該是他早上買的,吃剩下的,開始啃饅頭。
孫玉郎往急診室走,也是繞過大樓,剛好看到了這一幕。窮苦人還很多,孫玉郎也是感慨一聲。
等孫玉郎返回的時候,父子倆一個吃完面包,一個啃完饅頭,在大樓的臺階那聊天呢。
“爸爸,我的腿真要鋸掉嗎?”
“不會,琴川的醫生肯定搞錯了,嗯,我看過報道,上次有家醫院,把病理標本搞錯了,一個人的標本跟另一個人搞混了,結果把正常的那人診斷是癌癥。所以你肯定不是骨癌,他們把標本搞混了。”
“可要是標本搞混了,我們再會診也還是一樣啊,爸爸,我們應該先去找回真的標本啊。”
又是骨癌,孫玉郎心中笑笑,不過老百姓不懂,說骨癌也是可以理解,有些國產電視劇,穿白大衣的醫生也說骨癌就搞笑了,骨肉瘤都不知道,也敢演醫生。都是神劇啊。
孫玉郎繼續往病理科走,耳中傳來陳喆的話語,“其實都怪王鵬,去年踢球的時候他踹過我,我疼了1個月。”
孫玉郎停住腳步,踢球的時候,被人踹過,那就是有外傷史了,于是孫玉郎回去問陳喆:“你那條腿被人踹過?”
陳喆看著眼前的陌生人,不敢說話,指了指右小腿。
陳喆爸爸已經忘了見過孫玉郎,或者他只顧著遞標本遞收費單,壓根就沒正眼看過孫玉郎,警覺地說:“你誰啊?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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