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史上最早開始實習的實習生
隨著黃旭的質問聲,孫玉郎把導尿管往里一插,嗯,進去了。
接著,黃色尿液順著管子流出,滴淌在腰盤里。然后孫玉郎熟練地把引流袋接上。老漢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爸,你怎么樣?”家屬立即圍上詢問。
“輕松了,終于輕松了。”老漢回答道。
一個家屬轉過來,對著黃旭說:“這就是腸梗阻,還低位的?要馬上手術?很危險,很急?”
黃旭冷汗都出來了,很明顯,他誤診了。急切之間,他說不出話來。
家屬們迅速完成了角色轉換,由求醫者轉換成了醫鬧。幾個家屬大聲喧嘩:“這什么破醫院啊,庸醫害人命啊,好人要去開刀,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嗎?”
一個男家屬上前揪住黃旭的衣領,作勢要打黃旭。
孫玉郎直接用手掐住那男家屬舉起的手臂。男家屬還想使勁。孫玉郎也加大力量,僅僅箍住他的手腕。
頓時,那男家屬的手腕被死死箍住,遠端開始缺血,麻木,拳頭握不攏了,慢慢松開。
孫玉郎把那男家屬的手慢慢拉下來,然后松開手,喝問:“你們想干什么?”
那男家屬,用左手捂住通紅的右手,痛啊。另一個女家屬上來撒潑:“什么干什么,你們醫院殺人啦,要把人害死啦。”
急診室人很多,頓時圍起來不少人,有人開始指指點點。看來不迅速解決,自己前面的舉動有可能對附屬二院造成傷害,孫玉郎也是覺得自己過于冒失了。于是孫玉郎喝問:“醫院怎么殺人了,救了你們的爸爸,你們這就恩將仇報嗎?”
“你們救我爸爸,你們不殺了我爸爸就謝天謝地了,你們只會騙錢。”另一個家屬幫襯,“賠錢,必須賠錢。”
搞半天真實目的出來了,難怪3000塊錢也支支吾吾,而要索賠就這么大聲了。
孫玉郎繼續喝問:“你們的爸爸大便10幾天拉不出來,你們做子女的有誰知道?有誰送你爸爸去看病了?小便兩天沒解了,實在過不去山了,才送醫院,醫院剛剛救了你爸爸,自己好好看看。”
如果順著孫玉郎的質問回答,家屬自然是理虧的。但這些家屬精明地很,他們盯著黃旭的誤診吵鬧,半句也不提別的。
孫玉郎氣得想動手打人,但打人也不行,解決不了問題。病人生病了是可憐,但是撒潑也很可恨啊。
不過附屬二院是大醫院,有應對機制,剛才那會,已經有人通知了保衛科,醫務科,急診科主任了。保衛科過來把幾個明顯撒潑的家屬以干擾醫院正常醫療秩序的名義帶走到保衛科,迎接他們的會有派出所民警。而醫務科開始詢問相關人員了解事情詳細經過,準備與還算理智的家屬溝通。
急診室主任金文濤也從ICU趕回處置。“怎么回事?”
“下面區醫院轉來的一個病人,病歷上寫著腸梗阻,然后我們拍片,也證實是低位腸梗阻,但不知道哪里冒出一個男孩子,自管自給病人導了尿,然后病人就鬧起來了。”黃旭跟自己主任解釋道。
不過金主任明顯洞察秋毫,立刻指出:“你拍片之前以及之后給病人認真查過體沒有?”
查體?體格檢查?自己沒有做,如果自己認真查體了,自己也能發現不對勁了,問題就出在這里了。黃旭久久不能吱聲。
金文濤嘆息一聲,這黃旭肯定要處理,不過現在還有更關鍵的事情。他詢問好自己這邊的黃旭,就走向病人家屬那。
在病人床頭,那幾個鬧事的無腦分子被保安請離之后,明顯安靜不少,看來終于變成一個可以對話的環境了。孫玉郎跟病人家屬們繼續解釋:“病人是泌尿系統有毛病,你們家屬又長期不注意,然后小便拉不出來,聚在膀胱里面,癥狀繼續發展下去,肯定會出問題,而且是大問題。好在剛剛導尿了,現在松了一點,但是問題并沒有真正解決,他的泌尿系統疾病還存在,癥狀隨身還會復發,你們就別鬧了,還是應該繼續給病人看病才對。”
那個孫女娜娜看了下孫玉郎的胸牌,說:“媽,二姨,劉醫生說得對,爺爺只是暫時好轉,就不要再鬧了,給爺爺看病才是真的。”
劉醫生,誰是劉醫生,這里有劉醫生嗎?不過孫玉郎很快意識到劉醫生說得是自己,因為自己披了件別人的白大衣。于是繼續補充:“就算你們現在鬧也是白鬧,醫院給你們爸爸開刀了?有實質損害嗎?這官司打到天邊,你們也贏不了。”
聽到官司贏不了,病人家屬也是慌了,連忙問:“贏不了官司嗎?”
我勒了個去,你們是來求醫的還是來求財的,現在還關心官司,“肯定不能啊,我們立即糾正了錯誤,你們一點損失都沒啊。”
“誰說我們沒損失,我們精神上受到損失了。”
“好吧,你們去法院慢慢告精神損失費吧,最好多請幾個律師,到時候還要多賠幾個律師錢,對了,你們爸爸還治不治了?”
幾句問話讓家屬啞口無言。
孫玉郎又補充幾句:“這導尿放滿一袋后,就先暫停,過1小時后再放,然后放1袋,再休息1小時,慢慢把壓力減下來,不能一次減壓太快,你們是繼續在我們這觀察,還是直接回去了?”
“在這觀察吧,你說的那么復雜,我們也不會放啊。”
“好吧,下面去把導尿費跟留觀費給交了吧。”
“啥,還要我們給錢?”
“別急,看到那邊的警察了嗎?你想進派出所呆一個晚上就繼續鬧,我不攔著。”其實警察還沒過來呢,那邊穿制服是醫院保安,孫玉郎唬人呢。
“大嫂,算了吧,這小伙子挺不錯的,比前面那個醫生強多了,我們先去把費交了吧。”
娜娜也說:“劉正陽,謝謝你啊!我叫歐陽娜娜”
金文濤主任走了過來,說:“好了,下面有護士看著,你們家屬放心吧,劉醫生,這邊來一下。”
孫玉郎納悶,家屬誤解就算了,你這個附二院的老醫生也會認錯?不過目前只能老老實實地跟著這個老醫生先去醫生辦公室。
走進醫生辦公室,看到金雁屏也在,孫玉郎慌忙準備把白大衣脫了還回去。
“別急著脫白大衣,劉醫生。”金文濤說。
“啊,我不是劉醫生,對不起,我是冒名的。”很明顯,穿幫了,就老實認錯吧。
“哦。你不是劉醫生,那你是?”
孫玉郎看了看金雁屏,疑惑是不是她給通風報信的,“我只是一個路人,您老把我放了吧。”
“您老,我很老嗎?”
“啊,您不老,您年輕的很,嗯,很年輕。”
“哦,有多年輕?”
多年輕?孫玉郎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到金雁屏,冒出一句,“您就是學姐的哥哥一樣,看,兩人真像,越看越像,你們就是親兄妹啊。”
金雁屏撲哧一聲笑出口:“爸,有人說你是我哥。”
啊,什么,爸,暈了,“學姐,他是你爸爸。”
“是啊,你不是說了越看越像嗎。”
“他真是你爸爸啊,難怪你把我帶這里來長見識,敢情這是你的勢力范圍啊。”
咳咳,金文濤干咳兩聲,“怎么,當我不存在嗎?”
“啊,伯伯,你好,我是學姐的學弟,今年剛剛到云醫大報到,是2000屆2班的醫學生。”
“今年剛剛讀大一,剛才就有驚人一舉啊,真不錯,能說說你剛才是怎么想的嗎,哦,不要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就說怎么對疾病怎么考慮的。”金文濤很好奇,于是詢問。
孫玉郎想了一下,捋了捋思路,回答:“金伯伯,雁屏姐,還記得那天那本期刊嗎?”
“哪本?哦,你說那本啊,肺膿腫漏診那本?”
“是的,雁屏姐,現在醫學科技越來越發達,各種輔助手段層出不窮,不能否認它們的獨特優勢,但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忽略了最基礎的體格檢查,一個聽診器,一個手電筒,一根棉花簽,當然還有我們這雙手,是任何儀器都替代不了的。”
金文濤感慨道:“說得好啊,所以你第一時間就對那個病人進行了查體,而不是去開化驗單檢查單。”
“是的,金伯伯,其實這個病人體征非常明顯,盆腹部明顯隆起,膀胱都快到臍平面了,尿潴留的診斷明顯成立,可能也同時存在腸梗阻等其他診斷,但目前首要關鍵是導尿,緩解尿潴留癥狀。”
“不錯,分析的很對,劉,哦,不對,我都糊涂了,你叫?”
“孫玉郎,金伯伯。”
“孫玉郎啊,考慮一下進我們附二急診科如何?”
“啊,金伯伯,我才大一。”
金雁屏也抱怨:“爸,玉郎才大一呢。”
“這有什么,我等會就跟醫院與你們學校打聲招呼,孫玉郎現在起就可以來這里實習,畢業了直接定科。”
“爸,你是不是太急了點。”
“急啥啊急,先下手為強,知道不。”可惜女兒比孫玉郎大4,5歲,要是能撮合他們兩個,我就更少一塊心病,金文濤想到。
啊,大一就可以實習了,我是不是史上最早開始實習的醫學生啊,孫玉郎也有點發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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